吃過午飯,公司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
辛越將公司裡的水電一一檢查之後,便和歐季明一起回家。
年年又歲歲,一年的辛苦到此時(shí)也算是到了頭。
兩人到家時(shí)才下午才三點(diǎn)多。
歐季明打一進(jìn)臥室門,就一邊脫衣裳一邊往衣帽間走,衣服隨性地扔了一地。
他對中午的事耿耿於懷,雖然辛越早就表明過態(tài)度不會讓他見家人,可辛越藏著掖著的態(tài)度仍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此時(shí),他便忍不住埋怨:“今天中午的事讓我不開心,他是不是應(yīng)該補(bǔ)償我?”
辛越已經(jīng)換好衣服出去,一邊往外走一邊收拾歐季明扔得到處都是的衣服。聽到歐季明的話他怔住回過身來,看著他:“你想要什麼補(bǔ)償?”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一想到媽媽已經(jīng)知道他們的事,他就冷靜不下來。
歐季明走過來,摟住辛越的腰,兩人嚴(yán)絲合縫地貼在一起,他低頭在辛越的額頭上輕啄一下:“我想要你。”他說話間,已經(jīng)磨蹭到他頸間,滾燙的脣一下又一下地蹭著辛越的脖子,舌頭輕掃著他的肌膚。
他心裡卻在盤算著,待會兒把辛越做到高潮時(shí),就誘哄他帶自己去見家長。
辛越心煩意亂,對這種事毫無興致。
他推開歐季明,把不用洗的衣服重新掛進(jìn)衣櫃裡,需要洗的放進(jìn)衛(wèi)生間的髒衣簍。
他打開水龍頭開始衝手,歐季明粘人地跟上來,從後面摟住他的腰,把臉放在他的肩膀上,看著鏡中低眉順眼認(rèn)真洗手的辛越,心裡癢癢的。
貼著他的耳朵,用氣音低聲說著:“你怎麼了?不想讓我碰你?”擡手摘掉了辛越的眼鏡。
他一直與辛越耳鬢廝磨,辛越終於擡起眼來看著他,看著鏡中性感至極的歐季明,他惴惴不安的心絃猛地一下繃緊。
眼中崩出怒意,忽然轉(zhuǎn)身推了歐季明一把。歐季明踉蹌著後退,剛要穩(wěn)住身體,辛越追上來又推了他一下。直到他的後背撞上身後的光滑的牆壁,涼意透過薄薄的面料刺激著他的皮膚。
歐季明看著辛越,見他氣勢勃發(fā),除此被他震住:“辛越,你想要幹什麼?”
辛越的手撐在他頭側(cè)的封面,逼近了他:“歐季明,你是不是找杜朋飛查了我大學(xué)的事?”
歐季明心中一凜,猜測定是那天餐廳裡,自己未到之前,杜朋飛對辛越說了什麼。
“你怎麼不說話?”辛越眉頭一擰,撐在牆壁上的手漸漸的握緊成拳,“還是說,我說中了?”說到最後一句,他猛地一下拔高了音量,生氣地?fù)]手,卻不小心碰到了水龍頭開頭。
冰冷從淋浴噴頭中涌出來,對著辛越兜頭澆下來。他的頭髮瞬間被打溼貼在腦門兒上。
他渾不在意。
“辛越,你幹什麼?”歐季明推著他,想要將他從水下推開。
辛越像不知道冷似的,大力地按住了他。
冷水很快變成熱水,浴室裡漸漸瀰漫出水氣,漸漸將浴室氤氳。
兩人離得極近,看著彼此時(shí)反而有些霧裡看花。
辛越向上的衣裳溼透,只重複問他:“你回答我,是不是去杜朋飛查過我大學(xué)的事?”
歐季明知道現(xiàn)在無論如何都瞞不住了,從知道一切事情真相時(shí)起,就一直在擔(dān)憂,終有一天辛越會發(fā)現(xiàn)自己查過他的過去。
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得這樣快。
艱難地吞嚥一口口水,些不敢看辛越。
“看著我,回答我。”辛越忽然拔高了音量,透著從未有過的嚴(yán)厲。
這一聲就像一把利刃碰上歐季明腦中繃得緊緊的那根弦:“是,我是去查過了。當(dāng)初在酒會上杜朋飛刁難你,我聽他話裡有話,就想去了解了解,順道再幫你報(bào)個(gè)仇。卻沒想到……”
“你都知道些什麼?”
歐季明吞嚥一口口水,把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一次性說了,省得以後再露餡還得解釋一次,辛越也還要再生氣一次:“除了大學(xué),你高中的所有事我都知道了。你被迫接受治療……還有你被逼得精神失常——”
“夠了!”辛越猛地一聲打斷了歐季明:“你別再說了。”他的身體在溫水下開始顫抖。
往昔舊事,如揮之不動的夢魘,迅速闖進(jìn)他的腦子裡。
他退開,腳步踉蹌,表情木然。
歐季明的心猛地緊繃,辛越這一步步後退,就像是要與他的世界決別一般。
他衝上去,抓住辛越的胳膊:“辛越,你怎麼了?”
熱水撒在歐季明的向上,他卻覺得冷意入骨。
辛越纖長的睫毛被熱水打溼,粘連在一起,溼漉漉的顯得尤其可憐。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有什麼打算?”他的語氣比他的表情更加冷漠。
“什麼打算?”歐季明有些懵,問道。
呵!既然他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又怎麼會和一個(gè)有過精神病史的人長相廝守?
他到底是如杜朋飛所說的那般過了新鮮勁兒應(yīng)與他分手?還是出於同情和愧疚才和自己保持關(guān)係?
“當(dāng)然是打算什麼時(shí)候和我分手。”
“我從未想要要和你分手。”歐季明生氣了,“你到現(xiàn)在還不肯相信我?”
辛越卻不聽他解釋,甩開他鉗著胳膊的手,轉(zhuǎn)身退離幾步,“如果你是出於愧疚才和我保持關(guān)係,大可不必,我的遭遇雖然因你而起,但我並未放在心上。你不必委屈求全。”
歐季明:“辛越!”
“如果你是因爲(wèi)還沒玩膩,那你也不必介意我是否有帶你回家見父母,像今天中午那種事,你以後也少做。”他頓了一頓,將剩下的半句,‘我爸媽已經(jīng)知道我們的關(guān)係。’還是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裡。
歐季明擡手就是一巴掌朝辛越臉上扇過去。
可是在快要碰到他的臉時(shí),又硬生生止住。他的手顫抖得厲害:“你這張嘴還是一如既往氣人。”他看著辛越泛著白的薄脣,明明嚐起來可口得不行,可偏偏說出來的話,最是氣死人不償命!
真想狠狠一口咬爛它,吞進(jìn)肚子裡,讓它再不能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