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拂衣再醒來的時候，發現眼前戳著一對璧人。

男的穿著一身滾著流水紋的淡青長衫，五官如刻，眼眸深邃，氣質文雅，手裡一柄摺扇如同搖動青山秀水，正是墨曌。

而在他身邊的女子姿容秀美如這世上最耀眼的花，氣質偏冷，穿著和墨曌同款同色的長裙，眉目疏淡，手裡捏著一支竹笛，居然是顧惜玖。她小鳥依人般挽著墨曌的手臂，正側頭看著躺在石牀上的他，那一雙澄澈的雙眸中似乎有些好奇。

帝拂衣的視線落在她挽著他的手臂上，據他所知，墨曌的魂體雖然強大，看著像是凝成了實體，也能發出很厲害的招數，但畢竟和是虛體，一旦有人和他有真正的肢體接觸，那人要麼在他身體裡穿過去，壓根碰不著他，要麼會被他的魂魄之力凍傷，直接身子發僵。

但現在那二人相攜站在那裡，顧惜玖沒有絲毫不妥。

墨曌現在是實體！不再是魂體！

帝拂衣眼光毒辣，終於看出這一點。不過他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他看了一眼墨曌後就把視線直接凝注在顧惜玖身上。

她的狀態明顯反常！

帝拂衣眼眸瞬間暗沉下去：“墨曌，你對她做了什麼？！”

墨曌微笑：“沒做什麼啊，她是本尊的未婚妻，本尊疼她還來不及，怎麼會對她做什麼？”拍了拍顧惜玖的小手：“惜玖，我肩膀有點疼……”

顧惜玖立即現出緊張之色，拉著他在一張石凳上坐下，站在他身後殷勤地爲他捶肩，小拳頭一起一落，力道不輕不重，墨曌愜意地微合了眼睛，看上去甚是享受。

帝拂衣眼睛落在顧惜玖的小拳頭上，看著她一起一落，薄脣抿的鐵緊！

墨曌睜開眼睛，趣味地看著帝拂衣，看他的臉色似乎更白了，笑了一笑，轉頭又吩咐顧惜玖：“惜玖，我有點渴……”

顧惜玖立即轉身跑了出去：“我去給你泡茶。”

帝拂衣：“……”

他冷冷看著墨曌：“你對她用了藥！墨曌，你答應永遠不會傷害她的！你不怕應誓？”

墨曌慢條斯理地一彈自己的衣袖：“本尊只是將她所有的記憶都洗去而已，她以前的那些記憶都太不好了，會讓她痛苦，現在這樣正好，她是全新的人，而且只喜歡我，只在乎我。本尊並沒有害她，相反，她現在的身體還健康的不得了，每天也很歡喜，這樣豈不是對她最好的？”

好個屁！現在的顧惜玖像個機器人，壓根沒自己的思維，這就叫好？

墨曌微笑看著他：“帝拂衣，你難道沒看出我有哪裡不同？”

帝拂衣微微閉了眼睛：“穿了一具臭皮囊而已，有什麼值得你高興的？”

墨曌：“……”

片刻的功夫後顧惜玖端著一套茶具走進來，甚至還拎來了一隻紅泥小爐子，坐在那裡居然開始泡功夫茶。她低垂著眉眼，每一道程序都做的極認真，彷彿在這個時候她的生命中只剩下泡茶這一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