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自來合作,曾互訴情意,又才共綿牀榻的壞人互相揭起短來,倒是真的讓人大爲吃驚,歎爲觀止。
謝靈玉的話,更將宇文賢心裡那點算計心思,昭然於衆。
明明與他纏綿的是謝靈沁,卻偏要說成是謝靈沁而矇混過關。
這事兒,謝將軍倒是沒聽到倪公公說,倪公公去請他時,也只是說個大概,這些細節人,自是不知道,所以,眼下聞聽謝靈玉之言,面色抽動,看向宇文賢的目光都幾分幽深起來。
因爲,這的確,是夠卑鄙,夠陰險。
這些心思,背地裡可以有,且說起來,這都城裡但凡有點地位的說不定都潛藏著有,可是,這般公然的被人挑破出來,實實在在擺在眼前,不可置駁的,倒真是頭一出。
往一般兒的說是無恥,往深了說,卻是爲了拿捏住謝靈沁,想得到她手裡的那五萬神兵的秘密。
這,可是皇上的忌諱。
“謝靈玉,你這個怪胎,你再胡說,本王殺了你。”宇文賢在衆人那凝涼的眼神,大爲失態。
“賢王,你在榻上與我恩愛纏綿時,可不是這般說的,而且,我現在想來,當日你將謝靈沁休棄後讓我使計將謝靈沁騙出去,再將她綁至別院,虐打她,還說,要將她送去江州花院,都是你忽騙我的吧,肯定想著什麼後招,於危險之中,來救謝靈沁,想討張她吧。”
謝靈玉現在還怕什麼,她的一切都被揭穿了,這般多年,自入入將軍府以來,從開始的驚慌,害怕,到得興奮,然後需要小心翼翼的守住自己秘密,到最好得心應手的日子太平,還能將將軍府嫡女踩得死死的,還得賢王垂青,都是她一個小乞丐不該有的,可同,得到了。
她爭,她算計,一定要將這榮華富貴緊緊抓在手裡,常伴左右。
可是,眼下,沒了,都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一層一層,她就可憐又可悲的像被人剖乾淨放在烈陽底下的垃圾,數千把利刃凌遲。
死,已是最好的下場。
而自己深愛的男子對她,竟是這般。
所以,她還顧忌什麼,沒有顧忌。
就讓一切都見天日的吧。
賢王想解釋什麼,可是,在皇上那落下的深莫難測目光中,脣瓣蠕動半天,沒有作聲。
而謝靈沁這個當事人,也不作聲,上有皇上,皇后,蘭妃,謝靈玉該說的都說了,她還需要說什麼。
真相在此。
自有人爲她作主。
“畜生啊!”謝將軍終於在大吃一驚百感交集之後,又猛拍大腿,一幅恨惱愧疚之態。
謝靈沁心底冷笑。
這個父親,就算謝靈玉不是自己的女兒,可是到底疼了這般多年,也該是有幾分感情的吧,卻一點不留情面,只怕,也是想早些甩掉這燙手山芋吧。
“父皇,兒子是被陷害的,不論如何,兒子此次都是著了別人的道了……”宇文賢突然想起來什麼,鏗聲有力,“兒子之前醒過來時,衣裳不見了,謝靈玉的衣裳也不見了,這,事兒,必定是人暗中算計。”
“胡鬧,皇宮之中,誰能陷害你,朕方纔就問過,花落殿的護衛也是你調走的,你到這時還想著狡辯什麼?”皇上勃然大怒,“難不成,你行了齷蹉之事,不知衣裳丟哪兒,朕還得幫你找。”
龍威之怒,宇文賢當下聲音一禁,須臾,又咬牙,硬著頭皮,“父皇,今日之事,誰最有好處,必定與誰脫不了關係,還請父皇,明查。”
“所以,賢王是想說,此事,與我有關嗎?”
這個時候,沉默許久的謝靈沁終於開口了。
這聲音極輕,似譏,似諷,卻叫衆人聽得清晰。
沒錯,宇文賢就是這般想的,可是他也覺得不太可能,而眼下一聽謝靈沁這般一說,更覺得,不可能是她所爲。
當然,他更懷疑太子,只是……
“宇文賢。”上首,皇上閉了閉眼,再睜眼看著宇文賢時,眼底一片失望晦暗,“你行爲不端,謀私害人,念在謝靈沁未得大難,朕罰你停俸三年,而這三年俸祿全歸謝靈沁所有,自今日起,你避門思過,除初一十五,若不得朕令,不得出門,至於這朝中議事……”皇上嘆了嘆,眼底一片凜然銳色,“往後,不得朕令,你也不用參加了。”
一語落,宇文賢身體一震,緊隨著,好像全身力氣都突然被抽掉。
這,這怎麼可以。
“皇上——”
蘭妃想說什麼,卻在皇上那沉然的眼神中,不得不閉上了嘴。
罰俸三年不可怕,不出門也還好,可是這不得參加朝中議事,就當真是被架空了,這往後若是不行利事,那就是徹底失去了皇恩榮寵,空有賢王之位而已。
她原本還指望著賢兒……
蘭妃面色蒼白。
滿殿寂靜。
這樣的懲罰,不可謂重,但也絕對不可謂輕。
謝將軍心裡本還在琢磨著,這個冒充他女兒這般多年女子必定是死無葬生之地,賢王最多被責苛幾句閉門思過,沒曾想,還不得進朝議事。
這,倒是讓他沒有想到。
當然,這以後,將軍府與賢王府,是真的要徹底失去交集往來。
“兒子……兒子……”宇文賢若有所失,說了好半天,終於,只得認命的跪下,垂頭,“兒子,謝父皇隆恩。”
“至於你……”皇上又看向一旁癱軟在地的謝靈玉,只一瞬,又移開了目光,看向謝將軍,“愛卿放心,你真正的女兒朕必當爲你找尋。”
“臣多謝皇上。”謝將軍立馬感動的磕頭謝恩。
“那皇上,此事,打算交由誰來辦?”皇后總是能在最恰當的時候作聲,不叫皇上生出半點不喜。
“謝靈沁吧。”皇上擡手一指,對皇后雖無輕視,卻並無什麼情意。
“謝靈沁?”謝將軍一臉疑惑,“皇上是想讓謝靈沁來找我的二女兒?”
皇上頷首,目若深海,“謝愛卿,既然事到這份上,朕便早些公佈了吧。”
公佈?
議事殿裡,衆人面面相覷,侍衛太監也是禁斂呼吸。
當然,除了謝靈沁。
她已經猜到皇上要做什麼了。
“近些日來,將軍府發生太多事,之前,京兆尹也上報過,說是有人密信上報,說將軍府前二姨娘肖氏之死與將軍府大小姐謝靈沁有關,只不過,看著信中字字鑿鑿,細看,又頗有漏洞。”
皇上話至此,掃了眼大殿,“朕相信,謝靈沁一定與此事無關,也覺得她頗有些能力,朕也相信,有那般本事的一個娘,這做女兒的,也必差不到哪裡去,所以……”
皇上不輕不重兩個字,卻將所有人的心思都提了起來。
皇上雙手負後,揚首間,眉宇中一抹感嘆的笑意,“所以,朕下旨,將軍府前二姨娘肖氏之死,與之前府門口丫鬟屍體一事,交由謝靈沁去調查,所需一切,衆人皆得應和,而今日,謝將軍這尋女兒之事也索性一併交由謝靈沁,朕相信她,一定能好好的完成,而這事兒之前,朕已然叫謝靈沁到御書房說過了。”皇上一番話落,面色略溫和的看著謝靈沁,“謝靈沁,有沒有信心。”
謝靈沁心裡縱是滋味複雜,面上表現出來的卻是被皇上看重的喜悅,盈盈上前,福身一禮,“臣女,謝皇上信任,一定拼盡全務,定不辱命。”
不說古來女子查案當權者少之,更莫說,這皇上突然給的無上榮寵。
這消息,比賢王睡了個女妖怪,將軍府小姐不是將軍府小姐來得還要讓人吃驚。
除了皇后,蘭妃娘娘與宇文賢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
難怪,父皇將他三年罰俸劃給謝靈沁,竟是要對她重用。
還之前就與她說了,他竟不知,難不成,就是在他叫人去擒拿她時嗎?
青翼到得現在都還沒有現身,不知去了哪裡。
上首,皇上擺手示意謝靈沁免禮,又道,“謝靈沁,既然尋你妹妹之事交給我,那這冒充謝靈沁的小花貓,以及這叫什麼肖氏的男子,全交給你處置吧。”
什麼?
方纔一片死灰之色的的謝靈玉豁然驚醒,擡眸對上便是謝靈沁那冷然清涼的目光,當下搖頭,看著皇上,拼命的拒絕,“不,皇上,我不要,我不要啊,謝靈沁會弄死我的,我以前那般害她。”
“是啊,朕就是要將你交給她,你欺負她那般多年,處心積慮,她若是弄死你,朕還要大肆誇獎她呢,謝將軍只怕還要幫襯著她。”
皇上明顯偏袒著謝靈沁,而謝將軍聽著皇上最後一句話,面上明顯慚愧的紅了。
這般多年,讓一個冒充的女子欺辱自己的嫡女,這,的確是極打臉的事。
隨後,皇上看一眼四下,帶著倪公公離開了議事殿。
明黃偉岸的背影在陽光下將投影拉得越來越長,然後不見。
“蘭妃,是本宮叫人送你和賢王回去,還是你要與賢王再說會兒話。”皇后這才緩緩起身。
蘭妃迎著皇上那永遠溫婉端莊,即使這般多年相鬥在後宮,依然不動如山,不變本色的臉,突然,冷冷的笑了。
黛眉繞繞,憂傷入心,冷笑瀲灩,“今日,讓皇后看盡笑話,真是作妹妹的不周到,往後,妹妹我一定好好管教兒子,謹言慎行,不叫姐姐再看笑話。”
皇后恍不覺這話裡譏諷,反而端莊大體,輕點下顎,“蘭妃有此覺悟,本宮甚喜,相信,皇上也感到欣慰,你不用難過,雖然你教子有誤,可是,皇上對你的愛,對賢王的愛,還是在的。”
一位優雅高貴親切溫和的皇上,一位明豔霸道冷氣凌人的貴妃。
你來我往,嘴皮子功夫,都不是蓋的。
這蘭妃,已然敗至此地,縱然千般不甘,也知謹好就收,這心力,非常人難比。
“那就多謝姐姐,我這就回宮思過去,賢兒……”蘭妃說話間,這纔看向宇文賢,“回府吧,別再做錯事,別再惹父皇生氣。”
宇文賢看著蘭妃,眼底再多的不甘,也終於在蘭妃的示意下,盡力掩下,擡手,“兒子,知道了。”
然後,又對著皇后一禮。
“退下吧。”皇后面色雖溫,不過,明顯沒什麼感情。
蘭妃走了,賢王退下了。
身影,都是那般孤獨落寞,落石散沙。
“來人,將這叫小花貓的女子與這肖氏男子帶著,跟著謝將軍與謝大小姐一起出宮。”
皇后隨後又對著殿外吩咐。
當下有侍衛進來將謝靈沁與那肖氏男子押起,向殿外行去。
謝將軍這般會兒都還在坐雲端。
原以爲今日將軍府門楣必定染垢,所以,他都想好了,以苦主之態,請求皇上幫她尋找二女兒,扳回名聲,沒曾想,謝靈沁……
衆所周知,又心照不宣的,皇上明顯忌憚的謝靈沁,卻給了這般大的反轉與照顧。
這查案,一切所需,都當配合,這權利,可是快大天了。
“謝將軍,你先走一步,本宮與謝大小姐再說幾句話。”皇后突然朝謝將軍看過來。
謝將軍忙點頭,“是。”然後,出了殿。
空曠的議事殿裡,陽光偏移,一片陰影籠下。
皇后這才走過來,輕輕的拉過謝靈沁的手,嘆口氣,面上顯見的凝重,“丫頭,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可懂。”
謝靈沁眼睫一顫,將皇后娘娘眼底一抹擔憂收盡眼底,輕輕點頭,“多謝皇后娘娘,我知道,物極必反,皇上能這般開恩,也隨時大掌覆下,要了我的命,別人只道給了我大恩典,可是卻也是在給我招各方覬覦禍害,我,懂。”
“果然有著七巧玲瓏心。”
皇后抿脣一笑,環視一眼四下,緊了緊謝靈沁手,眉眼間都含著笑意,“真不愧是我家小子看中的媳婦,聰明。”
謝靈沁聞言,耳極處頓時一紅。
“記住,那小子若是欺負你,你便與我說來,在外人面前,我們可生疏些,私下,你不必有任何顧及,我啊,是這世間最爲開明的婆婆。”
謝靈沁……
皇后娘娘這般和藹可親,很不好招架啊。
“皇后娘娘放心,他欺負不了我,我很厲害的。”謝靈沁拘謹的點頭,皇后娘娘這話,讓她想到之前鳳寢宮尷尬的初見……
“我送她吧。”一道聲音突然在殿門口響起。
宇文曜就那般逆光而來。
“你?”謝靈沁忙走過去,看了看宇文曜身後,神色嚴肅,“這裡是皇宮,我不是說我們的事容後再好好商榷下。”
“嗯,我送你回將軍府,然後,一起商榷。”
謝靈沁撫額,“這會我們一起,會讓人起疑的好吧。”
宇文曜卻一點兒不擔心的樣子,擡手直接彈在謝靈沁的額頭上,“我身爲太子,方纔鬧那般大的動靜沒現個身,眼下來送下你,幫宇文賢收拾爛攤子,無可厚非,誰能起疑?”
這,倒也是的。
沒毛病。
可是,沒毛病歸沒毛病,你這彈了一下彈兩下的……
謝靈沁擡手,大力的拂開宇文曜的手,“你媽還在後面看著呢,矜持點行不行。”
宇文曜緩緩收回手,眼皮子一暗,有種被人嫌棄的幽怨,“謝靈沁,你要知道,我能忍住沒立刻親你,已經用盡了全身所有的自制力。”
謝靈沁……
這廝能不能別動不動就玩變臉,就把她的心跳挑得那般高。
“皇后娘娘,那個,我,父親還在外面等著呢,我先和他一起走。”
謝靈沁迴轉身,對上皇后那一張溫柔慈和的臉,忙告退。
皇后擺手,“無礙,讓太子送你。”
謝靈沁……
送吧送吧。
只要他夠安份的話,她是不介意的。
況且,還有件事兒沒做呢。
事實就是,宇文曜和謝靈沁走出議事殿時,據說,謝將軍與謝靈玉和那肖氏男子,已經被太子命人送出了宮。
而此時,宇文曜在前,謝靈沁在後,慢步悠載的向著宮門口行去。
“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皇上在給你下旨的同是,已然傳令,讓我協助於你,所以,送你回去,叫人把謝靈玉送出宮,都是合乎情理之事。”
終於,宇文曜在謝靈沁那凝重的眼神中給予解釋。
謝靈心恍然大悟,她就說嘛。
當下,明顯鬆口氣,上前一步,橫著眼,“我看你在這宮裡眼線多著呢,一定出不了錯,那個宇文傑呢,在哪裡,帶我去吧。”
“來。”
宇文曜說。
謝靈沁擰眉看眼四下,“來什麼來,你帶路。”
“拉我手。”
“宇文曜,你別太大意,萬一叫人發現了,我們都要倒大美。”
宇文曜眸色溫柔,伸出手,語氣近似誘哄,“我眼線多,放心,過來,拉我手。”
謝靈沁想了想,又環顧一圈四周,最後看著宇文曜那過份好看的手,將手一下子遞過去,“好吧,拉上了。”
“你手怎麼這般的小呢。”宇文曜將謝靈沁的手緊緊束在掌心裡,發著感嘆。
謝靈沁快無語死了,面色清冷不自在,“太子,太子殿下,你能不能別這般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的樣子。”
“你見過?”
“……沒。”
“嗯,日後,定然把你養成豬。”宇文曜分明還是那張臉,還是那般一本正經,眸色幽魅,可是那好看的薄脣裡吐出來的話語,就是那般的動聽,那眼底以前她總認爲薄冷幽深的光芒,也好像染了星星碎碎,讓人著迷。
“我說,宇文曜,難不成,你長這般大,沒拉過其他女子的手?”謝靈沁納納的問。
太子這表現,分明就是拉過別的豬。
不對,是別的女孩子。
宇文曜氣息平靜,側眸看她一眼,神色溫柔,眸光凝淺,“就你一個。”
“噝——”謝靈沁倒抽一口冷氣,眼眸睜大,雖然說太子這般人物,女子近前不得,給予不得,而他那怪德形,也難以喜歡別人。
可是童年,童年總有吧。
“兒時呢?”
“兒時?”宇文曜聞言細索,“男孩子算嗎?”
謝靈沁……
搖頭,嘆氣,“你真可憐,像我啊,那可是……”剛要宣言什麼,謝靈沁猛的打住聲音,“哎,前面到了嗎?”
“你方纔說什麼?”太子可沒那麼好糊弄,大力將謝靈沁給拉回來,鳳眸凝視,異常較真,“說。”
“那李小姐是怎麼回事,我之前還看到你和她在茶館裡喝茶,還是晚上。”
謝靈沁不答反問。
宇文曜聞言,竟沉默了。
謝靈沁眸光一黑,本來想倒打一耙,這還真打上了,當下語氣一涼,“宇文曜,你莫不是想腳踏兩船?”
“李小姐,是李傾玉麼?”宇文曜眼神緩緩擡起,問道。
謝靈沁點頭,皺眉,“不然,還有多少個李小姐?”
“那,你親我下,我便說於你聽。”
“……愛說不說。”謝靈沁猛的掙脫開宇文曜的手,當先朝前走去。
不過,走了幾步,又乖乖的走了回來,然後,走到宇文曜後面,沒什麼好臉色的,擡眸,“帶路。”
“親我一下。”
“先解釋。”
“先親。”
“不親。”謝靈沁快要爆炸了,這個太子,爲什麼這般高調,像以前那般冷冷的拽拽的估計還好些。
“真的不親?”太子逼問。
謝靈沁搖頭,“不親,不親,不親。”
宇文曜神色一暗,“好吧,不逼你,我帶路,來吧。”
突然這般好說話,好妥協的樣子,倒讓謝靈沁覺得,她好像欠了太子什麼似的,渾身不自在。
“那個……”謝靈沁瞥一眼紫河和聽風。
兩人當即知趣的走遠。
說實話,這一路跟著的,他們已經在開始懷疑人生了。
“宇文曜……”謝靈沁幾步跟上去,扯著他的袖子,“下次,無人時,再親吧。”
“好,你說的,而且,要補上,親兩次。”
謝靈沁聽著宇文曜不假思索的應答,看著他臉上像小孩子使計得到糖果的奸詐表情,頓時無語。
特麼的,她被宇文曜算計了。
分明是故意這般傲嬌萌的讓她心生不自在,主動示弱……
“宇文曜……”謝靈沁咬牙,“你真不要臉。”
“都說了,有了你,還要臉做什麼。”
謝靈沁……
這心啊,真是甜甜酸酸得讓人有種恨惱得無能爲力。
“到了。”
而這時,宇文曜拉著謝靈沁已然停在一處殿門口。
推門。
殿正中央,六七歲的七皇子宇文傑此時被黑布蒙著頭,綁著雙後,丟在地上。
小小的身體還在不停的蠕動著,那嘴裡雖然塞了東西不能出聲,可嘟嘟囔囔的樣子,想來是已然將綁他的人罵了不少千遍。
謝靈沁眼眸一跳,側眸看著宇文曜,嘖嘖搖頭,“這麼對一個孩子,你真殘忍。”話落,又幾步上前,對著宇文傑的屁股就是不輕不重的一腳。
聽風和紫河看著,吞吞口水。
到底是誰,比較殘忍呢。
“唔唔……”被蒙著頭的宇文傑拼命的擺動著。
謝靈沁繞著宇文傑轉了好幾圈,這才饒有興致的蹲下,而後,一把扯開了宇文傑頭上的黑布。
光亮大綻,宇文傑看著面前的謝發沁,頓時眼神狠戾,小小的年紀,眉眼裡竟是與年紀不符的蔑視。
“看你很想說話的樣子。”謝靈沁輕輕一笑,對著身旁紫河點了點了點頭,
紫河當即上前,幫宇文傑解開了穴。
“啊啊啊,是你,你是將軍府大小姐,你竟然敢綁我,你這個壞人,你還和……太子,太子皇兄,一起合謀,我要告訴父皇,告訴母后,讓他們懲罰你們這對狗男女。”
甫一解開穴,宇文傑那嘴裡的話語就噼裡啪啦的蹦出來。
“啪。”謝靈沁沒有一巴掌打下去,而是擡手,一彈,彈得宇文傑鼻子吃痛。
眼淚當即就落了下來。
“你這個賤……”
沒有罵出來,又是一彈,眼淚流得更快。
不過,這一彈,不是謝靈沁,是宇文曜。
“宇文曜,你這個不得寵的太子,我要叫我皇兄殺了你,我要叫我母后殺了你……”
小小的年紀,內心就區分了權欲派別,一出口的話,叫大人聽了都寒心。
謝靈沁本來想再一彈的動作突然頓下,脣角一勾,偏頭,對著聽風點頭示意,“他那彈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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