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墨眼角一斜,掃了眼沉舞落那張慘白的臉,輕蔑的道:“你是不是在猜,我怎麼會知道夜闌宗的秘密?哈哈哈,因爲我在夜闌宗,也有認識的人啊!”
這是夜闌宗的辛秘,齊淵鴻卻知道,凌雪墨心裡認定,齊淵鴻一定也是來自夜闌宗。
沉舞落的臉色徹底由白轉黑,她看著凌雪墨不斷的搖頭,口裡唸唸有詞的道:“不,不可能!”
凌雪墨和沉舞落說話的聲音太小,周禹昊沒有動用靈力,聽不到兩個人之間的對話,他只是看沉舞落臉色慘白,便上前拉住她的手。
這時候,周禹昊對凌雪墨已經(jīng)沒有了那種想要佔領的感覺,不知爲什麼,他覺得站在面前的凌雪墨,比煉火地獄的修羅鬼怪還要可怕。
這已經(jīng)不是他當初喜歡的那個凌雪墨了。
“凌雪墨,注意你的語氣,你不過是個世家之女,而舞落卻是我即將過門的妻子,她是將來的王妃。你怎可對我的王妃,如此無禮?”周禹昊心裡終於認清楚了,此時此刻,沉舞落纔是他最後的倚仗。
凌雪墨看著忽然替沉舞落說話的周禹昊,微微一笑,突然就想起來了在離鏡森林裡,剛醒來時的無助。
她是爲什麼會容忍這個人,活到了今天?
看來,凌家的日子真是太溫暖了,居然都讓她差點忘記了有仇必報這回事。
看著凌雪墨這麼一笑,周禹鑫只覺得毛骨悚然。
“你有沒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凌雪墨面帶笑容,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整個大殿裡的人都聽到了。
周禹昊難以置信的瞪著凌雪墨,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非但周禹昊沒懂,就連周禹鑫,也被凌雪墨的話弄糊塗了。他們不是來逼宮的嗎,凌雪墨可沒說要殺他弟弟,雖然周禹鑫對他這個弟弟沒什麼感情,但要親手殺自己的兄弟,他還是覺得沒辦法做出來這種事。
“大膽……”周禹昊想要開口反駁,可惜凌雪墨壓根就沒有聽他廢話的想法,她跟周禹昊又沒有交情,就算有遺言,她也不會去幫忙完成。
然後,凌雪墨手指輕輕轉動,在空中做了個握拳的姿勢,大殿之中,大家忽然聽得骨頭碎裂的聲音。
等衆(zhòng)人反應過來,朝著骨碎聲的方向望去,之間周禹昊已經(jīng)痛得叫不出聲,雙腿中間的膝蓋部分,猶如被折斷的樹枝一般。
普通人躺下去都膝蓋往後彎曲,膝蓋骨碎裂的周禹昊則膝蓋往前彎曲。
沉舞落“啊”的一聲,嚇得後退了好幾步,腿肚子突然抽筋,沒站穩(wěn),一屁股站在了地上。
凌雪墨高高在上,冷眼看著周禹昊扭曲的俊臉,“彆著急,有些舊恩怨,咱們慢慢的敘。離鏡森林那筆賬,折了你兩條腿,不算過分吧!你當初可是毀了我的容,還挑斷了我的手筋腳筋。”
見周禹昊越是痛苦,凌雪墨便笑得越燦爛。
佔了原主的身子這麼長時間,一直占人家的便宜,她總算是爲人家做了點什麼事了。
凌雪墨,我?guī)湍銏蟪鹆耍汩_心嗎?
整個大殿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看著凌雪墨。
沉舞落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周禹昊就在她前方不遠之處,她是真的愛這個人,就算這個人不愛她,就算這個人膽小懦弱,如今已成爲一個廢人,她還是很愛他。
她走到周禹昊身邊,摸上他的膝關節(jié),那裡已經(jīng)像鼓氣一樣慢慢腫了起來。
凌雪墨眼睛裡一片空洞,她居然摸不到周禹昊的骨頭。
在周禹昊膝關節(jié)的地方,她沒有摸到周禹昊的骨頭!
周禹昊痛到暈厥,嘴巴里一直在“啊啊”低聲的叫喚,聲音聽起來既可憐,又讓人覺得恐慌。
“凌雪墨,你是不是瘋了!”沉舞落從未見過出手這樣殘忍的人,居然可以隔空粉碎人的膝關節(jié)。
凌雪墨微微挑眉,彷彿沉舞落不是在罵她,而是在讚美她。
沉舞落焦急的爲周禹昊輸入靈力,可是無論她越是輸入靈力,周鑫禹便越是清醒的痛苦。
周禹昊哀嚎不斷,皇帝的心便徹底揪了起來,他看周禹鑫雖然帶兵入宮,舉動和言辭雖然十分無禮,可是表面上卻還遵守著禮儀。
但是,凌雪墨爲什麼會如此這般,不講道理。
“凌雪墨,昊兒他究竟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這麼折磨於他。”皇帝再怎麼無情,看見自己的兒子被折磨,也還是克服了所有恐懼,將所有恐懼和痛苦,通通宣泄出來。
凌雪墨看著皇帝,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還沒輪到你,你不用著急。今天,他會死,你也活不成的。”
“凌姑娘,咱們不是說好只逼宮嗎?如果可以,能不能看在我的薄面上,饒了我父皇和四弟。”周禹鑫終是不忍父皇和皇弟,死在自己面前。
凌雪墨冷冷一笑,回答道:“如果這些年不是有凌家的保護,你覺得,他們會容你活到現(xiàn)在?大皇子,我尊重你是哥哥的朋友,好心勸你一句,無論是做人還是做皇帝,都不要太善良。人啊,還是自私一點比較可愛,聖母心是最要不得的。”
周禹鑫默默的閉上了嘴巴,凌雪墨的話,讓他啞口無言。若不是凌家的支持,他早就死在了宮內的血雨腥風裡,這些年貴妃明裡暗裡,一直不讓他安生,父皇明明知道貴妃的那些動作,卻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或許,在父皇的眼中,他只有周禹昊這麼一個兒子吧。
就連周禹鑫都不打算幫忙了,皇帝閉上了眼睛,默默的接受了這種結局。
他原來以爲,有夜闌宗這塊大旗擋著,凌雪墨絕對不敢得罪沉舞落,可是現(xiàn)在看來,這簡直是笑話。
沉舞落衝到凌雪墨面前,質問:“我是夜闌宗的人,周禹昊是夜闌宗弟子的夫君,你這麼做,不怕遭到夜闌宗的報復嗎?”
凌雪墨聳聳肩,無所謂的道:“我連殺你都敢,爲什麼不敢動他?這還只是開胃菜,你就受不了?那你們當初在離鏡森林害我的時候,你們下毒讓全都城百姓自相殘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那些百姓也會有親人朋友?難道周禹昊的命,就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沉舞落理直氣壯的笑道:“他們是賤民,賤命一條有什麼可惜的。禹昊哥哥是皇室血統(tǒng),我是宗門子弟,我們的命當然要比…….”
“啪啪啪!”
話還未說完,凌雪墨一連甩了沉舞落三個巴掌,打得沉舞落嘴角流血。
這三巴掌,她沒有用任何靈力,以她現(xiàn)在的修爲,如果用了一點點靈力,沉舞落能被她一巴掌就給閃掉半個頭。
都說打人不打臉。
打臉是侮辱人的最高手段,凌雪墨這三下,打得清脆又響亮,光是聽聲響,就讓人覺得疼。
看著沉舞落那被打得迅速腫成豬頭的小臉,凌雪墨忽然覺得,心情很好。
沉舞落愣住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居然有一天,會被凌雪墨這麼羞辱。
她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目光呆滯的看向凌雪墨,還未從被打的震驚裡徹底清醒過來。
皇帝再一次認命了,凌雪墨連沉舞落都敢打,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凌雪墨,你好的的膽子,竟然敢打我!”沉舞落指著凌雪墨,渾身氣的發(fā)抖。
凌雪墨毫不客氣,對著沉舞落的精緻雪白的臉上,又抽了一巴掌,這一巴掌,她稍稍用了半分靈力,一掌就把沉舞落給抽飛了,倒在了五步之外。
“你還真是犯賤,打都打了,還需要我再向你證明一次。”凌雪墨嘴角上揚,心情非常舒暢,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她還真是玩不夠。
沉舞落的嘴角掛著一絲血跡,頭髮徹底散亂,半邊是正常的,半邊臉腫成了豬頭,看起來極不對稱。她驚恐的擡起頭,看向凌雪墨,就像是看一隻惡魔,從心底裡冒出了恐懼。
在沉家,她是排序最大的女孩,再加上從小跟四皇子定親,她從來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從來沒有人敢動她一下。
後來入了夜闌宗,雖是外門弟子,可是師父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從沒讓她受過半點委屈。
更別提她從夜闌宗回來之後,地位水漲船高,讓她有了一種錯覺,在整個大晉國,除了貴妃,就屬她沉舞落是最尊貴的女人。不,貴妃有時候還得看她的臉色。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
凌雪墨用行動告訴她,她不但敢動她,而且絕對不會因爲她夜闌宗弟子的身份,對她手下留情。
平生第一次,沉舞落嚐到了恐懼的滋味,所有的高傲都不復存在。
凌雪墨再一次隔空握拳幾次,捏碎了沉舞落腿關節(jié)和肘關節(jié)。
“宮裡不是餵了很多妖獸嗎?把她拖下去喂妖獸吧!”凌雪墨對身後的周禹鑫吩咐道。
周禹鑫朝著身後揮揮手。
有兩個瑞麟軍走上來,將癱軟在地上的沉舞落拖了下去。
沉舞落的四肢雖然使不上勁,可她仍然不甘心被凌雪墨餵了妖獸,還是想要用力掙扎。但是,以成殘缺的身體告訴她,這隻能是妄想。
“凌雪墨,你不能動我,我?guī)煾敢呀?jīng)成爲夜闌宗的正式弟子,如果你動了我,她會幫我報仇的。”沉舞落顫抖的看著凌雪墨,她第一次見識到凌雪墨的喪心病狂,在凌雪墨眼裡,她彷彿只是一團死肉,可以隨意處置。她完全沒有想到,在她想要殺死那些銳龍軍和無辜百姓的時候,是否也把別人當成死肉?
“夜闌宗的正式弟子?我好怕怕喲……”
凌雪墨低垂著眼,對兩個押著凌雪墨的銳龍軍道:“帶下去,別讓她在這裡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