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的大長腿好性感啊！”
迷迷糊糊中黎花感到有人在摸她的腿，她下意識地擡起左腿，右腳順勢踹了出去，“哎喲，”一聲慘叫，醉酒的姑娘趟在地毯上。
環顧一下酒店房間，黎花清醒了，“你沒事吧？”
姑娘呲牙咧嘴地揉著肩膀，帶著哭音說：“你幹嘛啊？使這麼大勁兒，想踢死我啊！”
“是你先非禮我，好不好！小小年紀，惡人先告狀是吧？”
姑娘訕笑著站起來，“姐，你這麼漂亮，爲什麼要做代駕啊？”
“掙錢！”
“你，可以靠臉蛋兒掙錢啊！”
黎花臉上寒光一閃，“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姑娘一下退到牀邊，雙手捂臉，“信信信。”
黎花拿起桌上的單據，“這是交易記錄、銀行卡、身份證，收一下。另外，代駕費你給我兩百現金吧！”
“姐，我請你吃飯！”
黎花仔細看著小姑娘，去掉臉上的脂粉後，倒也是眉清目秀的，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亂轉，“沒空，我要上班。”
“在哪兒上班？我陪你啊！”
“你這麼閒嗎？”
“嘿嘿，今天沒課。”
“不行！你趕快付錢，我要遲到了。”黎花不想再耗下去，這樣的小姑娘她也見過幾個，家庭富裕、又受寵，只知道享受不知道人世的艱難，她還是有些不屑的。
“急什麼！我們都同居一晚了，也算是有緣人。”小姑娘看來是太閒了，要死纏爛打。
黎花背起雙肩包，“算我倒黴！”拉開房門走了。
小姑娘追出來，“姐姐姐，我是真喜歡你！”從後面抱住黎花的腰，“陪我聊聊天兒吧！我可以給你錢！”
黎花掰開她的手，“小小年級張嘴閉嘴錢錢錢，是你自己掙的嗎？”眼裡不免有了厭惡的神色，“你就慶幸自己投胎投得好吧！”
小姑娘張開雙臂站在黎花面前，“我是真的喜歡你！要不，我們留電話、加微信，晚上再聯繫？”
黎花不想再糾纏，讓小姑娘掃了二維碼，迅速離開，再次感嘆自己倒黴。
地鐵裡擁擠得不透半點兒空氣，黎花靜靜地站在角落，這十多個小時過得，像演戲一樣，醉酒的人表現的都是內心最真實的一面嗎？正胡思亂想，手機振動了一下：微信轉帳兩百元。仔細看才知道剛剛的小姑娘微信名稱只是簡單的“......”，她的嘴角扯了扯，“什麼啊，哪有女孩子給自己起這個名字的。”
黎花收了錢，禮貌地回了“謝謝”。
這下像捅了馬蜂窩一樣，微信“滴滴滴’響個不停，全是那個“......”發的，“晚上一起吃飯吧！”餘下的全是哀求的表情，黎花晃晃頭，小姑娘長得倒是可愛，可她真的伺候不起，回道：“沒時間！”
“那明天呢、後天呢？”沒完沒了。
黎花乾脆寫道：“沒工夫陪你玩兒！我們又不熟，找別人吧！”
手機終於消停了，黎花隨著人流走上滾梯。一擡頭，對上一張嚴肅的面孔，眉頭緊皺，“纔回來？”
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如果加上‘吃醋’才堪稱完美。
“嗯，昨天的客人太奇葩了。”黎花還是決定解釋一下，她不想兩個人之間有什麼隱瞞，“是個小姑娘，給她找了家酒店，不放心，就陪了她一晚上。”
“你還沒吃飯吧？”
看他臉色如常了，黎花笑著說：“來不及了， 回去換衣服就走。”
“那，”袁子墨磨嘰著還想說點什麼。
“抱歉，我得快點了。”黎花邁開大長腿，“中午再說吧！”人已經沒影了。
袁子墨排著隊去買煎餅，以他的判斷，黎花十分鐘之後肯定回來。
袁子墨伸出長臂擋住了後面的人，給黎花留出有限的空間，她的眼睛瞄著握住扶手的大手、結實的小臂、微微鼓起的肱二頭肌、三角肌，她的臉羞紅了，低下頭緊緊咬著嘴脣。
袁子墨的後背已經浸出汗水，手心也是溼漉漉的，面無表情地說：“太擠了！”
“你是第一次趕早高峰？”黎花臉上的紅暈沒有褪去，心裡很得意，“爲了陪我！”
那兩坨紅霞格外刺目，袁子墨心裡有了酸酸甜甜的味道，“第一次。”
黎花知道心花怒放是什麼感覺了，低下頭不敢再擡起來。
袁子墨隨著黎花走出地鐵口，“那個，你上班說話多，記得多喝水。”
“嗯。”
黎花戀戀不捨地揮揮手。
周姝良今天戴了一副眼鏡，黎花覺得很奇怪，“姐，你近視？”
“嗯，不深。”周姝良搪塞著，準備離開。
“你，沒睡好？”黎花在自己的眼睛上劃了一圈，“黑的，我幫你遮遮？”
周姝良臉上現出一絲慍怒，語氣也嚴厲了許多，“例會還有五分鐘。”
黎花從小心思是細膩、敏感的，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有些東西看淡了，不在意了，也就灑脫了。周姝良明明很失常，她撇撇嘴，怪自己多事，犯了忌諱。
黎花照例站在最後一排，特意躬著身子，好讓自己不那麼顯眼。康凱在身邊小聲說：“那個男的看著挺穩當的，條件好像不錯吧？”
黎花受驚般抖了抖肩膀，啞著嗓子說：“你看到啦？別亂說啊！”
“我得替你把關。”
“用不著！”
周姝良冷冷的目光掃了過來，黎花縮了縮脖子，“閉嘴！”
周姝良做事雷厲風行，簡單把雙節的工作安排說完，又指出了幾點客服和售後需要改進的地方就宣佈散會。
黎花慢吞吞地走在人羣的最後，在尋思怎麼給周姝良道歉，“黎花，等一下。”
“周總，有、事兒？”怎麼又突然結巴啦？
周姝良眼睛閃了閃，“雙節慶典你來主持如何？”
“哎呀媽呀，”一著急，飆出了一句東北話，“我不行！人多我就說不出話來。”想了想又趕緊解釋：“這種活動都是從外面請專業人士吧？”
“總要有點新意吧？”
“其實客戶最喜歡的是抽獎，實惠！”
“行，你出去吧！”
黎花轉身，想想不對，周姝良沒理由和她商量這些，又回頭沒頭沒腦地補了一句：“周總，早上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周姝良搖搖頭，習慣了一個人飄搖，再想敞開心扉，難！
大多做銷售的人都活潑愛說，見到黎花在會議室磨蹭半天才出來，把她圍住問東問西的，無外乎是想套出點兒東西。
黎花回想了一下，還是沒明白周姝良那個提議的意思，有些尷尬地說：“老闆留下我什麼都沒說，說的是女人之間的事。”
王哲第一個表示不信，“女人之間的事，哄鬼呢！穿著打扮、經驗閱歷，你能和老闆分享什麼？”
黎花自己也陷入迷茫，“是啊，到底什麼意思啊？”
想不了那麼多了，預約試駕的客人到了，黎花精神百倍，“走了，掙錢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