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亮剛點完菜,樊凌峰走進了房間。
黃琴很不情願地放下手機,說道:“我們好久沒有聚一聚了。所以今天我做東,請大家出來聊一聊!”
樊凌峰搬了一張凳子,坐在芷欣的旁邊,說道:“莫非你額外發了一筆小財?”
“瞧你說的,難道我沒發小財就請不起飯餐?”
“就是,好像我的閨蜜小氣得連衛生紙都捨不得買似得!”
黃琴瞪了她們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們情侶兩一唱一和的,到底是在誇我呢,還是在損我呢?”
“當然是……”
芷欣立即補上:“在誇你!”
黃琴嘿嘿笑了一下,轉身對春亮說道:“誒,詩涵怎麼沒有過來?”
“她跑親戚去了,還沒有回來。”
“哦,這樣。”
詩涵提議道:“趁菜還沒有上來,要不我們玩幾局‘跑得快’吧?”
樊凌峰搖著頭說道:“可是我不會玩
。”
“很簡單,我來教你!”
說完,她邊用撲克牌演示,邊向他解釋出牌的規則。玩了五局,芷欣贏了三局,春亮贏了兩局。黃琴調侃道:“都說老師屬於鐵公雞星座,開始我還不相信。你們兩個精打細算,看出牌就看得出來了!”
春亮與芷欣傻愣地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精打細算跟鐵公雞有很大的關聯嗎?”
“怎麼會沒有?”本來她想趁機損回芷欣來的,沒想到經他們這麼一問,已意識到要解釋起來有些牽強,“男的還好一點,女的……”
“女的就怎麼了?”
“小氣到連再見都說不出口!”
芷欣白了她一眼,說道:“睚眥必報。”
四菜一湯上齊了,一向比較有紳士風度的春亮,把每人的碗放在一塊,盛上一碗冬蟲夏草燉野雞湯。
芷欣看到如此高檔的湯,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哇,你真是我心中的女神!不像我們這些窮教師,領著屈指可數的工資,做著關係民族危亡的事情!拿著賣白菜的錢,操著賣白粉的心!工作高端大氣上檔次,工資低調奢華有內涵!”
黃琴反駁道:“你一個白富美就不要再哭窮了,讓我們這些矮矬窮怎麼活?”
春亮看到她們相互損來損去,既不傷和氣,又味道十足,這纔是真正的閨蜜。他插了個話題,說道:“你們知道嗎?根據世衛組織的最新數字顯示,埃博拉疫情已經導致四千五百四十六人死亡,九千一百九十一人感染,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七十,真是太恐怖了!”
“那個什麼埃博拉病毒是怎麼感染的?”
“人接觸了熱帶雨林中感染了埃博拉病毒動物的血液、體液或者屍體。”
“要是把安倍晉三扔到利比亞去了就好了!”
“還不如讓日本的右翼分子全部感染埃博拉病毒,看他們怎麼去參拜靖國神社,怎麼去跟我們搶釣魚島,怎麼去包圍中國使館,怎麼讓軍國主義復燃。”
“把中國的那些貪官,統統扔到利比亞去。”
……
四個人就這樣漫無目的地瞎扯著,談盡當前社會熱點。
春亮來開餘香館之後,他打了個電話給芳姐,語音提示爲:“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詢後再撥!sorry!thenumberyoudialeddoesnotexist,pleasecheckitanddiallater!”他暗思忖道:“怎麼芳姐換號碼也不跟我說一聲?難道她真的恨我恨到了骨子裡嗎?”
他不相信芳姐是那樣的人,於是他又打了個電話給楊師傅
。據楊師傅交代,那個土豪女正是芳姐。她在暑假的時候已經完婚,她丈夫也正是那個土肥圓。芳姐已經把光明副食廠轉讓給別人,和她的丈夫經營了一家龔氏集團公司。
掛斷電話後,春亮心想,既然她已經成立了一個家庭,自己就沒有必要再問取她的號碼以打攪她的生活。他只希望曾經喜歡過自己的女人,能夠在事業上一展宏圖,萬事如意。
散席之後,芷欣與樊凌峰沒有直接回去,而是開著轎車在街上兜了一圈。也許是速度不夠穩定,再加上喝酒後吹風的緣故,樊凌峰一跳下車就狂吐不已。芷欣只好把車停在一邊,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一瓶蘋果醋給他解酒。然後兩個人又來到人民廣場的花池邊坐了下來。
“叫你不要開窗,這下受風了是吧?”
“別擔心,等下回去抹點風油精就沒事了!”
廣場上,一位年輕的父親和他的兒子在放風箏,孩子的母親似乎跑累了,站在原地雙手撐著腰,鼻孔裡不停地喘著粗氣。她不無羨慕地說道:“我也想要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他把她摟在懷裡,但是他嘴裡的酒氣嗆得她掙開了他的懷抱。
“那我們年底就結婚吧。”
“我也希望呀!可是我媽會同意嗎?”
“要是她不同意,我們就把生米煮成熟飯,不怕丈母孃不答應!”
“不不不,未婚先孕我可接受不了!”
樊凌峰心裡清楚,雖然自己的女友打扮得比較時尚,但是思想觀念還是有些傳統守舊,所以不必去勉強她。
由於他還要上夜班,所以兩人閒坐了一會兒就回去了。芷欣一回到家,沒想到秦風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和父親好像在高談闊論著生命東西。天吶,他怎麼老是陰魂不散啊?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他老是這樣糾纏著我,有什麼意思?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本不該在兩人濃戀之時,跟別的女孩產生曖昧。他本不該在大學的時候交了一個又一個的女朋友,只是爲了發泄內心的寂寞。他本不該又來吃回頭草,只會讓她更加噁心,更加反感!
“女兒啊,你幹嘛去?秦風來了,你就不陪他坐坐?”
“媽,我身上有點黏糊,先去衝下涼!”
女孩子洗澡時程序複雜得很,洗頭、擦洗身子、敷面膜、擦香香一樣環節都不能少,前前後後至少要半個小時。芷欣本來洗澡了身子,但一想到煩人的蒼蠅還在下面,又磨磨蹭蹭了半個小時,直到母親不耐煩地敲著門,她才慢慢吞吞地走下樓去。她走出浴室的那一刻,裡面熱氣縈繞,簡直跟仙境一般。官風燕看到此情此景,驚訝地問道:“請問這是汗蒸養身館嗎?”
走到客廳一看,秦風走了。她興奮地差點想歡呼起來,爲了不暴露內心的目的,只好暫且忍著。張春輝沒好氣地問道:“你身上生鏽了,洗了那麼久?”
“沒有生鏽,只是長了銅綠而已
!”
“你這丫頭,秦風打電話給你你不接,發短信給你你不回,在這裡等你你又不下來,一點禮貌都沒有!”
“要我實說,他只是愚昧的一廂情願!”
官風燕匆匆走下來,反駁道:“我真的搞不懂樊凌峰那小子哪方面比得上秦風?樊凌峰對你好確實不假,但是秦風對你也不會差;論相貌,他長得又秦風那麼好看?論家境,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論工作,他只是一個打雜的,而秦風是國家的‘油水衙門’!”
芷欣把她的話全當做耳邊風,只顧著把盤子裡的開心果的殼剝開,把其中的肉一粒粒地塞進嘴裡。官風燕看到她一副自作聰明的樣子,心裡更加得來氣。一句良言都不聽勸,她遲早是要吃虧的。
“我跟你說啊,他要是賺不了五千塊,我死都不會答應你們的婚事!”
芷欣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緊不慢地說道:“官大姐,別激動,容易上火。過幾天我就讓他把存款五千元的存摺拿給你看!”
俗話說,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她不經歷一次痛苦,是難以體會到父母的良苦用心的。現在兩人處於熱戀階段,什麼東西都好說。但是有了孩子,以後要過日子的時候,就知道物質條件的重要性了,遇到問題也許就不再心平氣和地去解決了。官風燕看到她仍舊執迷不悟,嘆了一口氣,上樓去了。
且說春亮回到桃源茶莊,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歸屬地顯示的是異地。他以爲又是什麼六合彩詐騙電話,毫不猶豫地給掛掉了。他正想去洗澡,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還是那個號碼。難道是換了手機號碼的親朋好友打來的電話?要不先接一下試試。
“喂,你好!”
“請問你是劉春亮同志吧?”
“是的,請問你是?”
“我是縣紀檢委的工作人員,有幾個問題想要向你調查清楚!”
春亮一聽到“縣紀檢委”這幾個字,嚇得全身癱軟,站立不起來。
“有……有什麼問題,你直說。”
“根據羣衆舉報,你在‘雙節’期間有收受紅包的行爲,是否屬實?”
“冤枉啊!這純屬子虛烏有的胡編亂造!往紀委領導認真核實啊!”
“胡編亂造?那爲什麼在黨的羣衆路線教育實踐活動中你的考覈不合格?”
“這……這……”
“很明顯,你在黨性黨風黨紀方面存在著嚴重的問題!”
“我真的是清白的!我應該慘遭別人的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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