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紙上面用硃砂筆畫著複雜的巫族陣法,鮮紅的筆跡看起來異常的刺目且充滿了詭異色彩,最左邊還有幾個小楷字體。
寫著:還魂陣法。
“國師,回答本宮,有可能嗎?”君墨軒的聲音幾不可聞的輕顫,他雙手用力的按在木案上,連呼吸都窒住,眼睛死死盯著周白羅的反應(yīng),他臉上的一絲一毫的改變都不敢錯過。
周白羅神色無波無瀾靜靜隔了好一會兒,才掀起眼皮看君墨軒。
見他睜大了眼睛,氤氳的黑瞳裡是充滿了期許的望著自己,一動不動。
周白羅知道,君墨軒現(xiàn)在就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如果自己搖頭,他全部的希望就寂滅了。
可,這原本就是不能的事情。
“回殿下。”周白羅將那張紙還回去,冷靜的回覆:“此事,絕無可能。”
君墨軒聽了周白羅如此果決的回答,先是極其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睛,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絕無可能,好簡單的四個字,就這樣把他最後的最後那麼一點希望也磨滅了。
他手輕輕移動,將那張紙抓住揉皺,攥在手心裡,顫聲道:“你是國師,你怎麼可能說不可能。”
“殿下,您還是清醒一點吧。”
“清醒……”君墨軒先是小聲的笑,後來越笑越大聲,他捂著刺痛難忍的心口,望著周白羅笑得滿眼都是哀慼的淚意。
“你就算騙一騙我都不行嗎,爲(wèi)何要我清醒……清醒,實在太難熬了……”
“這或許。”周白羅如一個旁觀者冷酷又無情,他直言對君墨軒道:“或許,就是她對你的懲罰吧,殿下。您那日逆天改命,不僅改了那個女人的命,改了天下人的命,其實,也改了她的命。她,本不該如此的。”
君墨軒一聽到這裡整個人驀然怔住,原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白的像紙,胸口處有什麼氣浪在往上瘋狂的涌動著。
君墨軒難受的皺了皺眉,喉嚨裡含糊了一下,閃動的黑眸裡飽含著些微的不確定問周白羅:“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實,是我,害死了她?”
周白羅略想了想,纔回道:“可以這麼說。”
君墨軒雙目中的淚水因周白羅這一句話猝然驚落,他眸子血紅的看著周白羅,額頭青筋凸起,呼吸粗重。
脣艱難的動了動,他一個音節(jié)都沒能發(fā)出來,而是“哇”的一聲,吐了一大口血出來。
君墨軒眼睛茫然無措的瘋狂的流著淚,嗓子卻發(fā)出嘶嘶嗬嗬扭曲喑啞的笑聲,顯然已經(jīng)是又遭受一次滅頂?shù)拇驌簦床挥搅藰O點了。
“黛……黛黛,我……我究竟,究竟幹了些什麼啊……黛黛……我的黛黛……”君墨軒淚如雨下,一手按住自己窒悶抽痛的心口,每一個字仿若從骨血裡的最深處悲愴的震顫而出,流著血,泣著淚,帶著悔。
周白羅看著太子殿下因爲(wèi)自己一句話全然崩潰的模樣,眸色漠然。
過了一會兒,周白羅終於是忍不住斂眸無聲的嘆了一聲,但終歸是沒有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