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錯了。”

周白羅很平靜的糾正君墨軒，手上安撫著突然躁動起來的小糰子，“我從來不知道什麼真相，我只是比一般人洞悉更深而已。況且，我已經盡力提點了殿下，你發現不了真相，就說明這是天意。天意，讓殿下你不在那一天知道，偏偏在今天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

“天意？又是天意，若是本宮想逆改這所謂的天意呢？”君墨軒眼瞳幽深，低啞的嗓音問。

周白羅沒有回答，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將杯子裡的熱茶水緩緩傾灌在身邊。

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江河流淌，時光逝走，每一瞬間，這個世界都在改變，就像這杯茶水，前一刻還在杯子裡，後一刻它全部灌在了地上，你就是再重新倒一杯水，它也不是之前的那杯了。”

周白羅將空杯子擱回木案上，他才望著君墨軒繼續道：“所有的人，所有的物品，甚至這茶杯裡的每一滴水，都有它該有的定數，殿下這次若是相信我的話，就不要想著去逆改什麼了。按照臣說的去做，纔是對你最好的安排。”

君墨軒輕聲一笑，諷刺道：“你所說的最好安排，就是要本宮娶鄭碧星？”

周白羅半垂下眼，點頭。

君墨軒嘴角揚著，眼裡卻沒有笑意。

“國師，你方纔說的那些所謂天意之類的話，也不過是爲了引出這一句吧。”

“殿下如果真的這麼想，就不會來找臣了。”

“……”君墨軒面色不太好，用力按在木幾上的手死死緊握。

“殿下一直以爲是太后和臣合謀，好控制殿下您的婚事吧。”

周白羅褐眸坦然的望進君墨軒的眼睛裡，脣邊冷傲的笑意轉瞬即逝，他聲音不輕不重道：“那麼請恕臣大不敬直言，臣雖然是靳朝的國師，但並不受制於任何一人。臣活著，是爲了履行巫神大人給我的指令……還有在不違背天命的前提之下，想辦法解災救難。臣之前對殿下說了那麼多，也是如此罷了。”

周白羅這是頭一次向君墨軒清楚的表明，自己並不是太后的人。

君墨軒彷彿沒在意這一層意思，只是語氣微揚的問：“所以，你的意思是，本宮娶鄭碧星已經是必定的結果，現在不管怎麼拒絕，以後還是會因爲各種原因娶她爲妃？”

“正是如此。”

“好，本宮知道了。”君墨軒神色淡淡。

這回卻換周白羅有些許疑惑了。“殿下，是決定了嗎？”

“決定了。”

“嗯。”周白羅聽到這裡不再多問。

君墨軒卻接著道：“那麼，本宮還有一事想請教國師。”

“殿下請講。”

君墨軒此時望著周白羅，面色沉靜的可怕，黑眸裡如映著深海幽泉般詭秘的芒彩。

他嘴脣一開一合，字字清晰道：“雖然國師一再強調，天命不可違，但本宮既然能夠擋掉你所謂的雷劫，那麼，可有辦法讓逝去的人，起死回生呢？比如說……這個。”

君墨軒從袖子裡拿出一張明顯是從書上面撕下來的紙，擺在了周白羅面前。

周白羅垂眸一看，身子微不可察的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