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越冷哼。“祖母,您說娶這個字,似乎嚴(yán)重了些。孫兒還尚未娶妻,她們也不過是你們硬塞給孫兒納的妾室罷了!況且,婦人七出上曾有寫到,不可淫佚。她們?nèi)绱讼伦鳎刹痪褪欠噶艘@一條嗎?今日正好當(dāng)著大家的面……”
老祖母立即打斷司馬越的話。“越兒,你這話嚴(yán)重了。她們也是一時衝動,才……”
“祖母說她們一時衝動?可孫兒怎麼記得崔氏是第二次犯了這條規(guī)矩?是可忍,孰不可忍。上次孫兒已經(jīng)看在祖母和三嬸的面子上饒過了她。可她非但不痛改前非,還再次下作。這種人孫兒實(shí)在不能忍受,還望祖母體諒!”
老祖母聽聞,竟然無言以對。因爲(wèi)司馬越說的條條是理,她也無話反駁。況且,那事她原本是答應(yīng)了配合劉玉蘭的,但卻沒想到這崔氏也攪和在裡面。
念此,她先是瞪了一眼崔氏,然後道:“崔氏屢教不改,確實(shí)……”
“老祖母,不要啊!”崔氏跪著上前道:“昨日那事,妾身也是受了蠱惑。況且犯錯的不止妾身一個,還有……”
“閉嘴!”老祖母當(dāng)即呵斥道:“犯了錯,還不知悔改,如今還想遷怒她人。越兒說的對,像你這種不思進(jìn)取,再次下作的賤胚子,確實(shí)是留不得在府中做妖了。”
三房的奶奶想上前求情,老祖母當(dāng)即揚(yáng)手阻止。又對著門口的奴才道:“將崔氏拉下去,送回孃家,休書隔日便會送到。”
崔氏聽聞這話,身子頓時癱軟下來。卻還是不甘心的大叫道:“老祖母,您不能這麼偏心啊!那劉玉蘭也同樣做了,您爲(wèi)何單單偏袒於她?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要被休……”
崔氏被兩名奴才架著,眼看就要拖出廳堂,頓時心急了起來。經(jīng)過司馬越身邊時,她一把掙脫了兩個奴才的鉗制,抱著司馬越的腳大哭求饒起來。
“夫君,夫君。你我雖未同房,但好歹是有夫妻緣分。您真的要這般狠心,將妾身休棄出府嗎?妾身對你是真心的,真心的啊!”
司馬越面色微沉。他也知道這樣對崔氏不公平,可這個世界對女子本就不公平。再說,當(dāng)年他同意納她們爲(wèi)妾之時,就已經(jīng)說明了她們遲早會有今日,是她們自己不撞南牆不回頭,他也沒有辦法。
這會子眼看就要將他身邊這些多餘的人清理了,他自然不會輕易心軟。
“你放心吧!即便將你休棄出府,我也會賠你一筆銀子,給你安排去出,總比留在司馬府獨(dú)守空房強(qiáng)。”
崔氏聽聞這話,果然不再掙扎了,任由兩奴才拉了下去。比起在司馬府無名無分的獨(dú)守空房,她確實(shí)寧願被休棄出府,再找個人嫁了。
當(dāng)年要不是三房姨母誘哄她,她哪能落得現(xiàn)在這般下場。
三房奶奶見此,還想多說什麼,便聽司馬越又道:“三嬸,侄兒知道崔氏是您的外侄女,不過家法難容,還請三嬸自重。”
三奶奶見此,面色雖然難看,卻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這趕走了崔氏,卻還有個劉玉蘭。至於袁氏,她本來就是司馬越當(dāng)初在街上撿回來的。爲(wèi)了磕磣劉玉蘭,所以才納進(jìn)府中的。
誰知,劉玉蘭還是死氣巴列的要嫁給他。
老祖母本是因昨夜的事生氣,想就此拿捏住司馬越,讓他以後好生對待劉玉蘭,或者是將她扶正。
誰知,平日裡對她言聽計從的孫兒,今日說起話來,卻是句句令她無法反駁。她心知今日這是她這邊理虧,便也沒有打算多說了。
然司馬越卻沒打算放過這麼好的機(jī)會。
崔氏他想趕走,本來就是易如反掌的事。就是劉玉蘭是祖母身邊的人,根深蒂固,他不好駁了祖母面子,才一直拿捏不住。
而劉玉蘭又是個死心眼的,任他開出什麼條件來,都不爲(wèi)所動。現(xiàn)在終於抓到了劉玉蘭的錯處,他自然得抓緊了,也好讓李清歡放下心中對他的結(jié)締。他也才能光明正大的追求她。
念此,他堅決道:“祖母,劉玉蘭孫兒也不會留下了。”
老祖母面色難看。“越兒,這事也不一定是玉蘭做的,否則她又怎麼可能知道有藥,還把那酒給喝了呢!玉蘭可是到現(xiàn)在還昏迷著呢!依祖母看,這事八成與她沒有干係,都是崔氏那賤蹄子惹的禍。”
司馬越冷哼。他知道祖母維護(hù)劉玉蘭,不過今日這事,他說什麼也不會就此罷休。說起劉玉蘭昏迷的事,他就更鬱悶起來了。
早知道,他也讓人打暈了,不就輕鬆熬過藥效了嗎?虧他又是冷水加冰,又是騎馬,還煎熬的摟了李清歡一晚上,差點(diǎn)沒把他給憋出內(nèi)傷來。
“祖母,是不是她下的藥,孫兒已經(jīng)派人查清了。您要是不信,我大可傳人證上來說說,您看可好?”說罷!立即讓六兒將劉玉蘭的貼身丫鬟小辛喚了上來。
老祖母見此,面色再次尷尬起來。她知道司馬越的能力,想在府中查處點(diǎn)什麼事來並不難。
“小辛,今日你便當(dāng)著大家的面,將你家主子昨日做的好事都說出來讓大家聽聽,看看本公子有沒有冤枉了她。”
小辛看了眼滿臉威嚴(yán)的司馬越,又看了眼瞪著她的老祖母,頓時嚇的全身顫抖了起來。這兩邊就是掌握她生殺大權(quán)的主子,她也不知到底是該說實(shí)話,還是假話。
司馬越見她猶豫,立即呵斥道:“大膽小辛,還不快將事情的經(jīng)過從實(shí)說來。”
小辛嚇的身子一抖。正欲說話,便聽老祖母道:“好了!”
她看向眼前身長玉立的孫兒,略帶求情道:“越兒呀!這拿捏人錯處也要有個度。即便是玉蘭犯了錯,卻也要念在是初次。當(dāng)初崔氏你尚且看在你三嬸母的面子上給她一次機(jī)會,爲(wèi)何玉蘭你就不肯放過呢?”
她的意思是司馬越既然給了三房奶奶一個面子,那現(xiàn)在無論如何也得給她這個老祖母一個面子。
司馬越面色難看。“祖母,這事孫兒已經(jīng)……”
“好了,好了。這事你就當(dāng)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就再給玉蘭一次機(jī)會。倘若她下次再犯,祖母也保證下次絕不袒護(hù)了。可好?”
老祖母都直接袒護(hù)說了,司馬越自然不好不給老人家的面子。只是想到這事還要再拖下去,他心裡又有些過不去。
正當(dāng)他猶豫不決之時,袁氏走了上來。拉拉他的衣袖,示意司馬越道:“夫君,既然老祖母都給姐姐說情了,你就饒過姐姐這一次吧!這大家都看著呢!”
老祖母見有人上來幫著說話,還是司馬越三個小妾中最爲(wèi)看重的袁氏,心中雖感奇怪,卻還是笑道:“還是怡兒開明,知道體諒祖母。”
平時老祖母徐氏除了劉玉蘭以外,喚司馬越的其它兩個妾室都是直接喚姓氏。特別是袁氏,她連請安都不讓,可見是非常不屑袁氏的。而這次之所以這般親暱的喚袁氏小名,那也是看在她幫著劉玉蘭說話的份上。
司馬越本來不明白袁氏爲(wèi)何在這個時候突然幫著劉玉蘭說話,不過當(dāng)他看到袁氏眼中的那抹狡黠時,頓時反應(yīng)了過來。心知袁氏定然是替他想到了什麼好辦法,便低首應(yīng)承道:“既然如此,孫兒便看在祖母和怡兒的面子上,再給劉玉蘭一次機(jī)會。但若……”
“越兒放心,祖母說到做到。那丫頭要是再跟著學(xué)壞做妖,別說是你,祖母也不會放過!”
司馬越點(diǎn)點(diǎn)頭,能得一句承若,也不算是大虧。
老祖母見袁氏陪著司馬越轉(zhuǎn)身離去,本還想再勸司馬越好歹去看看劉玉蘭,不過她身邊的婆子卻阻止道:“老祖母,公子這會子正埋怨玉蘭兒。您還是不要相勸了,免得適得其反。”
老祖母點(diǎn)點(diǎn)頭,覺得婆子說的有些道理,便也沒有多說了。
這一大清早的一場鬧劇,也才終於算是完了。
不過一出花廳,司馬越便忍不住的問道身邊的袁氏。“你是幫本公子想到了什麼好主意?”
袁氏笑笑,搖頭道:“公子將怡兒想的也太聰明瞭。”
袁氏畢恭畢敬。當(dāng)年司馬越是見她賣身葬父可憐,才撿她回府。本來也只打算讓她做個丫鬟,後來拿她堵劉玉蘭的事,兩人也是老早約定好的。因此二人在人前是夫妻的稱呼,但在人後,卻依舊是公子和名字的稱呼。
司馬越聽聞,急了。“那你方纔還……”
“怡兒不過是想,公子當(dāng)著衆(zhòng)人的面,不好駁了老祖母的面子。既然如此,又爲(wèi)何不給自己和老祖母一個臺階下,也求得老祖母一個承若?
至於主意嘛!公子這般聰明,難道還要怡兒來想不成。玉蘭姐姐生性刁鑽,想要尋她的錯處還不容易?只看公子上不上心罷了!”
司馬越眼睛一亮。“對呀!你看我,如今是越發(fā)的愚鈍了。”他用摺扇敲了一下自己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