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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殊木眼看著她將東陽的詔令撕了個粉碎,目光溫潤,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問道:“那我以後是不是要找東陽下聘了?”
久晴天聞言氣惱的望他,順手便將桌子上的一個杯子砸了過去,“你還說!”
司徒殊木側(cè)身接過那杯子,嘴裡不住嘀咕道:“怎麼脾氣越來越大了。”
而久晴天沒再理會他,終於冷靜了一下來,“先前卿夫人出現(xiàn)之時,我便有所懷疑了,看來還真是東陽的計策。”
“可是段謹溪若想你認祖歸宗,爲(wèi)何會派人去西寧殺你呢?”司徒殊木涼悠悠的道,面容隱在帷幕之後,讓人看不真切。
久晴天不由苦笑,“這就是我不懂的了。何況,東陽要我認祖歸宗做什麼呢?我一個失去了武功的藏書閣尊主,於他的造反大業(yè)並無幫助。”
但是話剛說完,她便反應(yīng)了過來,不由回頭望向司徒殊木,只見他也正好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是了,她不過是藏書閣尊主,但是司徒殊木明擺著對她看重。東陽和司徒殊木本就是對立面的,要是認祖歸宗,何嘗不是在司徒心中種下一根刺。
“若是苗疆女子是東陽所指使,那當(dāng)初西寧的事也是爲(wèi)了離間我們。”司徒殊木繼而道,眼眸中的幽光愈盛。
久晴天靜立良久,忽然問道:“外面現(xiàn)在如何傳此事?”
“沒什麼。”司徒殊木含笑搖頭,示意外間傳言沒什麼問題。
久晴天望著他淺淺一笑,便當(dāng)真不問了。
不過在司徒殊木離開後,久晴天便召了染墨過來,“外面對此事如何說來?”
染墨臉色頗爲(wèi)爲(wèi)難,覷了她一眼,道:“外面?zhèn)魇颤N的都有,據(jù)說卿夫人已經(jīng)啓程前來帝都,準(zhǔn)備了足夠的證據(jù),只爲(wèi)讓你認祖歸宗。帝都公卿們本就對公子鍾情於你不滿意,現(xiàn)在東陽郡主的身份更讓他們有了理由。”
“還有呢?”久晴天臉色未變,繼續(xù)問道。
“甚至有人懷疑你本就
是東陽埋在公子身邊的暗子,對公子預(yù)謀不軌。”染墨的聲音無力中添上了幾分憤怒。
藏書閣衆(zhòng)人對久晴天的身世並不瞭解,但是也都知道,她與公子自小相識,青梅竹馬,感情甚篤。要說是什麼暗子,那是萬萬不會的。
但是世說紛紜,三人成虎。
對帝都公卿而言,寧枉勿縱,哪怕久晴天不是所謂的暗子又如何,他們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理由反對攝政王和她的感情。
良久後,久晴天輕輕嘆息一聲,問了一個出乎染墨意料之外的人,“那墨緣柯今日可有異動?”
“他很高興,如果說您是東陽的人,那您的機關(guān)術(shù),帝都也不敢用了。誰知道會不會有詐呢?”染墨說著又擡頭瞟了久晴天一眼,見她並無怒意,才繼續(xù)道:“所以原本因爲(wèi)他得罪了公子而不敢與他有來往的貴族,又開始活動了。”
畢竟這麼算來,還是墨家門第比較清白。
“呵。”久晴天冷笑一聲,“這就是所謂的公卿貴族啊,還不都是一羣無利不起早的人。”
久晴天心中難免鬱怒,東陽這一手,便將她營造的良好局勢消了個乾淨(jìng)。
墨家對她試探太過,本得罪了司徒殊木,但現(xiàn)在看來,公卿們會開始爲(wèi)墨家求情了。而帝都這些公卿們,勢必又要諫言讓反對她和司徒殊木了。
“其實這些事情您不用擔(dān)心。”染墨慎重的道:“公子自己不願意將這些事告訴您,便代表他會爲(wèi)你處理好,絕不會讓這些流言傷你半分。以往您和公子結(jié)伴行走江湖時不就是如此嗎?”
這些她都知道,以司徒殊木護她之心,絕對不會讓人對她有一絲不敬。可是當(dāng)初身在江湖,如今身在朝堂,如何能一樣呢?她擡手蓋住眼睛,聲音裡透出些許疲憊,“染墨,那是不一樣的,當(dāng)初的司徒殊木不需要理會任何人,如今的他是一國攝政王,以後,還可能是一國君主,他不能獨斷專行,不能在史書上留下不聽勸諫的名聲。”
“南平兵臨
城下,他率兵打敗南平。手握軍權(quán)和政權(quán),才讓那些公卿們懼之。但是如今墨家攜機關(guān)術(shù)而來,我又被置於風(fēng)口浪尖,大臣們聯(lián)名上奏驅(qū)逐我的話,他可以壓下來,但是難免落下不聽勸諫的罵名。”久晴天聲音低低的,呢喃道:“他還未登基,背不起這個名聲的。”
對這些彎彎道道,染墨並非不懂,但是江湖中快意慣了,他實在不喜歡這種畏首畏尾的感覺。“難道,尊主您先前率暗衛(wèi)破了南平的陰謀,助他們首戰(zhàn)告捷,這一功勞便被他們忘了?”
“那個功勞啊,在軍人眼裡,可能沒有忘,但是在那些政客眼裡,可能早就不值一提了。”久晴天嘲諷的笑了一聲,“可惜的是……廟堂之高的人,都是政客。”
之後的幾天,久晴天並沒有出宮。司徒殊木將消息封鎖,沒有讓久晴天聽到半點不利傳言,但是通過染墨,久晴天都能知曉。
那些大臣,有的要求將久晴天遣送回東陽,還有的說這等時刻東陽王尚有詔令希望妹妹回東陽認祖歸宗,也許可以利用久晴天爲(wèi)人質(zhì),迫使東陽投降。
一時之間的流言,似乎就都相信了,久晴天就是東陽失落在外的郡主。
而東陽和南平顧泉霄聯(lián)手,已經(jīng)突破了北安的包圍圈,過了涵玉關(guān),向歷城而來。
歷城之後是擎城,擎城之後是帝都。東陽這條造反之路,已經(jīng)離帝都越來越近了。
林洺哪怕快馬兼程趕往擎城,也來不及了。
帝都外的南平王還率了十萬人馬虎視眈眈,歷城又有敵兵在側(cè)。帝都裡的人似乎都將這股怒意向傳說中的東陽郡主久晴天發(fā)泄了。
甚至有人傳言,是久晴天偷盜了軍機圖,才使東陽和南平突破了霍鳳雲(yún)的包圍圈,進了歷城。
司徒殊木的心情也難免不好,可惜就在這檔口,南平世子還插了一腳,他向帝都遞了一份求婚書,願以南平世子正妻之位迎娶久晴天,富貴榮辱,皆不離不棄。甚至,願爲(wèi)久晴天終身不納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