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70女裝示人
冰出了新生閣京郊別院的大門,騎著她的小白龍,先是去了城內,裝模作樣的巡視了幾間鋪子,最後到自家銀莊置取了五百兩的銀票說是用於路費,又告知掌櫃的幾天後會有一萬兩匯入,讓其款項一到就立即向魑魅稟報,年輕的掌櫃恭敬的應了,又多嘴問了句:“不知主子這是要去哪裡?”
“此次是有些私事要去禹州一趟,這事我只告訴了你一人,就連大鬼他們都沒說,十日內不管誰來問你,你切記要守口如瓶,若是十日內我還沒回來,那便是有了意外,到時你纔可向上稟告,否則壞了我的事,我唯你是問”冰面露淺笑,可眼神卻絕談不上和善,帶著一股令人不得不從的氣勢。
“是。屬下遵命!”年輕的掌櫃神情激動。主子連對最親近的下屬都未連露行蹤,卻告訴了他,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主子十分信任他啊!莫不是要提拔他吧?
冰心裡好笑,出言讚了他幾句,讓他牽了馬來,認蹬上馬,直直從南門出了京,便朝禹州方向行去。
她當然不是真要去自禹州辦什麼事,之所以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不過是在故佈疑陣,好讓新生閣的人誤以爲她真的是去過了禹州,卻在禹州失了蹤而已。
雖還有些難捨,但她很明白新生閣並不是她的歸宿,離開是早已決定的事,而她也相信少了她的新生閣並不會發生什麼太大的變化,畢竟經過這兩年的穩固,新生閣的一切都已上了正軌,並沒什麼可擔心的了,有沒有她其實都一樣。
禹州是個中等規模的州縣,離京城並不算遠,快馬一天左右便能到達。禹州有著古樸的城牆和不凡的歷史,它原名頤州,只因太祖當年一次兵敗受傷後,退到頤州附近,當時頤州還在前朝掌控之中,當年的頤州太守深明大義,且早已不滿昏君暴政,是以毅然開了城門迎進了朝延的大敵“曹賊”入城,百姓歡呼震天,足可見民心之所向......
數月之後,傷勢痊癒的太祖便以自已的名作爲了州名,改頤州爲禹州,這便是禹州的由來。
冰到達禹州的時候正是黃昏,鮮衣怒馬,劍眉朗目,貴氣逼人,她是刻意的高調張揚,爲的就是要讓人對她印象深刻。
目不斜視的騎馬慢行,隨著人流緩緩來到禹州最繁華的街道,隨處可見新生閣的招牌,她挑了一家名爲“尊客來”的酒樓,匾額右下角的新生閣三個字表明此家也是屬於新生閣所有。
門前下馬,立刻便有小二殷勤的迎了出來,“敢問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好英俊貴氣的公子啊!
“住店,掌櫃的在嗎?”將繮繩交給小二,冰笑問道。之所以挑中這家“尊客來”只因印象中這家店的掌櫃不僅是尊客來的掌櫃,還是禹州城裡的總掌櫃纔對,而每年的年終,各地的總掌櫃參加年會,都是要見她這個主子的,全禹州應該是隻有他一個人是認得自己的,所以免不了要見一見他的。
“掌櫃不在......”小二看上去有些傻愣愣的。這位公子怎的開口就問掌櫃的?
“去叫掌櫃來見我。”冰皺眉不悅道。這個時候掌櫃怎會不在?管他在不在,反正一定要見到他!
“是是是。”小二連聲答應著,心裡雖然奇怪他怎麼要見掌櫃,但卻不敢開口詢問。
冰昂首進了大堂,進了雅座點了幾樣酒菜邊吃邊等。
小二將冰的馬拉入馬廄,就快步跑進堂內與櫃檯後的高個男人說道,“杜先生,剛纔那位公子要見掌櫃的,快派人去請掌櫃的來。”
杜言眼皮一翻,低斥道:“你小子昏了頭了?掌櫃的是什麼人都能見的嗎,那公子是什麼人?”新生閣禹州的總掌櫃是什麼人都能隨便見的嗎!就連太守大人想要見掌櫃的還要特意設宴相請,那公子是什麼人,竟也敢開口就要見掌櫃的?
“我也不知道那公子是什麼人......”小二撓撓頭,不明白自已剛纔怎麼一聽那公子說要見掌櫃的,就覺得非要依他的話行事才行,又怎會忘了他們新生閣禹州總掌櫃是何等身份,不是什麼人想見就能見的。
“別管他是什麼人,你去告訴他,掌櫃的不見外人。”杜言不耐煩的揮揮手,此時正忙,哪有功走去應付那無所事事的公子哥。
小二答應著去了,敲了敲雅間的門,聽到裡面讓他進去,這才推開門探進了身子,鼓了勇氣道:“客官,我們掌櫃不見外人。”
“呵......不見外人?誰定的這個規矩,這掌櫃做的也真會擺譜!也罷,你去告訴他,他若是不來見我這個外人,他這個禹州總掌櫃也不必做了!”冰挑高了眉,她還從來不知道底下這些總掌櫃譜會這麼大。
見小二還在那發愣,冰不耐的皺眉低喝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傳話!”
本來準備和這個禹州總掌櫃照個面就了事,沒料到想見他還挺難的,真不知道他一個小小的總掌櫃擺的什麼譜,還不見外人?他以爲他是誰啊!
很快聽到門口又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便是敲門聲,“進來。”冰雙臂環胸,等著欣賞這位譜特大的總掌櫃見到她之後會有什麼表情,誰知門開了,進來的卻是個面目陌生的高個男人,三十來歲,容貌倒也過得去,就是臉上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看著讓人看了不舒服至極。
“客官,在下便是尊客來的掌櫃,不知客官一定要見在下有何指教?”杜言冒充掌櫃前來,就是想見見這位小二口中氣勢逼人的公子,也是要讓他明白新生閣可不是他能隨便鬧著玩的地方!
“你是掌櫃?”冰差點笑出聲來,揶揄的望著他笑道:“想不到才半年不見,你不但年輕了,還長高了不少,不知服用了什麼世外良方?”
“你......公子見過我們掌櫃?敢問公子尊姓大名?”杜言一怔,聽這意思,這位公子是見過掌櫃的?他到底是何許人也?
“本公子沒空和你囉嗦,可是你們掌櫃讓你來敷衍我的,”冰瞇眼射出一道厲光,“你去告訴他,豐刻鐘內他再不出現在我面前,今年的年會他也就不必去了!”
“是!”杜言頓時驚出一聲冷汗,傲慢氣焰也已不在。心中已隱約猜到了他的身份,慌道:“這都是屬下自作主張,實與掌櫃無關,請王子不要......”
冰冷眼一掃,眸中的寒芒毫不留情的射向杜言,他哪還敢再多說什麼,垂首道:“屬下這就去請掌櫃!”抹著冷汗疾步退出了雅間,慌慌張張的衝下摟,急急的讓人牽了馬來,一溜煙沒影了。
一刻鐘不到,杜言和掌櫃張啓就已快馬加鞭回來了,兩人俱是一頭一臉的汗,矮胖的張啓吃力的跳下馬來,顧不得擦去臉上的汗就往樓上雅間跑,喘著粗氣的敲響了門。
“進來。”冰嘴自噙著冷笑,望著大口喘著粗氣的胖子進了房,“張大掌櫃,好久不見哪!”
“主子......”張啓面朝冰跪下,穩了穩氣息道,“屬下該死,讓主子久等,請主子責罰!”
冰也不讓他起來,只笑道:“原來你一點也沒變哪!我還以爲你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不僅容貌變得年輕還長高了呢!”
張啓奇道:“主子這話是何意?屬下......”
杜言就站在門外,聽到冰提起方纔自已冒充掌櫃之事,趕緊進來跪下道:“主子,那是屬下有眼無珠,自作主張冒充掌櫃欺騙了主子,請主子不要錯怪掌櫃。”
“杜言,你好大的膽子......”張啓怒瞪杜言。這杜言竟敢冒充掌櫃身份,就算他再能幹,主子若是怪罪下來,沒人能保得住他!
“好了好了,都起來吧!”冰哪裡耐煩看他們演戲,林子一大什麼鳥都來了,新生閣越做越大,後來提拔的這些人本就良薦不齊,反正她都要走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就留給魑魅魍魎他們去操心好了......
見冰沒有要怪罪的意思,兩人都鬆了口氣,起身之後,張啓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主子前來禹州是因何故?”禹州每年上繳的歲銀在所以州縣中屬中下游,毫無起眼之處,主子怎會突然來禹州?
“來辦件私事,事了之後順便想見見張掌櫃,現在也見過了,明日一早我便要回京,禹州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你們去搜集幾樣來,我好帶回去送人。”目的已達到,冰也就打發他們走人。
兩人忙答應著去了,連夜派人準備了一大車的東西。
飯後,冰來到給她準備的上房休息,一夜無語。
第二天,看著那一大車準備的東西,她也傻眼了,隨手指了幾樣下令綁在馬背上,其餘全部留下了,謝絕了張啓要派人護送她回京的建議,便獨自上馬離開了禹州。
行至荒郊野外,見四下無人,冰翻身下馬,回手一掌擊在馬臀上,馬兒淒厲的嘶鳴一聲,撒開四蹄奔的沒影了,朝著那抹漸漸遠去的浮塵揮著手......
再見了,我的小白龍......
再見了,我的新生閣......
直到再也看不見小白龍奔馳的身影,冰才揹著隨身的小包袱鑽進路旁的灌森叢,包袱裡裝著早已預備好的一套素色女裝,還有一小瓶藥水則用於洗去眉色的。
一刻鐘之後,從灌木叢中走出一個纖纖少女來,眉目如畫,顧盼生姿,舉手投足間既有惹人心憐的嬌柔亦帶著些許令人傾慕的灑脫,只見她愁眉苦臉的望了望身前的漫漫黃土路,幽幽的嘆息了一聲,“離京城還有那麼遠的路,難道要靠兩條腿走回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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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軍走營
兵士們正在早操,因未能隨駕上陣,士氣明顯不如往日,顯得十分低落,都有些提不起勁的意思,蘇綻瞧著勢頭不對,怒衝衝的揪出一個動作有氣無力的小兵,一掌將其掀翻在地,怒吼道:“你小子沒吃飯嗎?就你這樣還想上陣殺敵?”
小兵委屈的爬起來,抱怨道:“皇上半個月前就帶著大軍出征了,偏將咱們羽林軍留在這裡,哪裡還有上陣殺敵的機會......”歷來征戰,都是他們羽林軍打前鋒的,這次皇上卻將他們留在京城,真不知是何緣故!
“你小子懂什麼!”蘇綻又是一腳踢在他臀上,踹的他撲倒在地,“誰說咱們羽林軍沒有上戰場的機會了?都給我好好練著,將來有你們上陣殺敵的時候!”此次征討瀾國,皇上對羽林軍早有安排,只是目前還不能公之於衆罷了。
蘇綻慳鏘有力的話產生的效力巨大,兵士們聽他這麼一說,都明白了皇上對羽林軍是另有安排,於是情緒也不低落了,動作也有力了,蘇綻看著覺得比較滿意,便在旁喊起了口號。
這時守營衛兵一溜小跑過來道:“將軍,府上副總管來報說,冰兒小姐回來了。”
蘇綻一愣,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再說一遍,是誰回來7?”冰兒回來了?失蹤了五年的冰兒回來了?他是不是聽錯了?
“是冰兒小姐......”衛兵入伍還未滿兩年,是以並不知曉這個冰兒小姐是何許人也,只是剛纔一自稱是將軍府上副總管的人前來說什麼冰兒小姐回來了,他還在納悶這位冰兒小姐是將軍的什麼人,那人就一迭聲催促著他趕緊向通報將軍此事,他就趕緊來回將軍此事了,看將軍的樣子,這位冰兒小姐好像對將軍十分重要哪!當兵快兩年了,他還從進見過將軍這樣欣喜若狂的表情呢......
蘇綻當下什麼也不管了,丟下正在操練的士兵們,飛身踏步直奔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