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劉林泉不屑的看向朱寒煙,冷哼一聲道:“你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跟我談交易?”
劉林泉上下打量了四周一眼,這裡是個破廟,劉林泉故意在澹臺芷與三皇子洞房之夜,將朱寒煙擄了過來,點了她的穴,讓她親眼見識見識,三皇子是如何寵愛別的女人的,最重要的是,那個人是澹臺芷,比朱寒煙年輕貌美,是朱寒煙平日裡,日日都要見到的人!
“有什麼不可以嗎?”朱寒煙隨手用衣袖拂了拂一旁的塵土,就那麼席地而坐,笑看著劉林泉,一副篤定,劉林泉會答應自己的樣子!
“你還真不是一個一般的女人,見到自己的情人,寵幸了別的女人,還能在這裡優哉遊哉的坐著?”劉林泉沒有讓朱寒煙氣惱,這讓他很不舒服!
劉林泉費勁力氣,本來就是要朱寒煙難過的,可朱寒煙沒有難過,他心裡就不舒坦了!
“劉大人不必生氣,也不必動怒,我知道,劉大人是想要我傷心欲絕,痛不欲生的。”朱寒煙笑看著劉林泉道:“不過,這個世上的女人,不是隻有澹臺芷那種心計深沉的女子!”
“我自然是厲害的,否則,三皇子也不會在他衆多的情人中,選擇了我,做澹臺府的暗棋,我做得多麼的成功,到現在,澹臺府上下,沒有一個人是不喜歡我的,便是新來的二夫人,也覺得我是個好的,有什麼事情,都願意與我商議!”
“劉大人不大瞭解女人,女人的傷心難過,有的會表現在臉上,就像是澹臺芷那樣,動不動就落淚,可以讓男人憐惜,我也得承認,澹臺芷是個聰慧的,輕易的,就將三皇子繞了進去,從澹臺善昌與四皇子手裡的一枚棋子,洗白成了三皇子的暗棋!”
“我著實是有些佩服她的!”
劉林泉被朱寒煙的話,說的有些糊塗,可若是瑾悠在此處,就會發現,朱寒煙是當真的心寒了,因爲她的話,是有些語無倫次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劉林泉可沒有時間,跟朱寒煙在這裡繞圈子,誰知道,會不會是朱寒煙的計謀,在這裡等著澹臺善昌將他們二個人找到。
“劉大人不必心急!”朱寒煙看向劉林泉苦笑道:“你放心,澹臺善昌今日在新夫人處,忙著討好胡氏,讓胡氏在四皇子妃面前替他美言,今日是絕不會去我房裡的,我房裡的丫頭,是個聰慧的,不會隨意鬧出動靜來!”
劉林泉不是很信任朱寒煙,“你方纔說的是什麼交易?”
朱寒煙站起身來,語氣神秘,面上帶著陰冷的寒意,“這是一個驚天的大秘密,可以一舉將三皇子鬥敗,讓他永遠都站不起來的大秘密。”
“你不是就想要對付三皇子麼?我跟你做這個交易,將三皇子一舉鬥敗,如何?”朱寒煙的聲音裡帶著蠱惑,明明她是氣質如蘭的,這會兒卻像是一株罌粟草,帶著蠱惑人心的毒素。
“你會這麼好心?”劉林泉是戒備的,他不相信,朱寒煙在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後,還會幫助她!
朱寒煙苦澀一笑道:“董大人入了天牢,不是瑾悠縣主還在嗎?勇郡王府的大將軍不是也在嗎?你大可以跟她們二人商議一下,要不要與我做這個交易!”
朱寒煙扭頭看向劉林泉,笑著說道:“你也不用覺得我不可靠,我堂堂朱家嫡出大小姐,在明知道我父親會起復的情況下,還毅然決然的給澹臺善昌做妾,是爲了什麼?”
朱寒煙冷笑一聲道:“是因爲愛情,因爲我相信,三皇子是喜歡我的,我既然不能與他在一處,便要費盡心機,替他籌謀,讓他坐上那個,他夢寐以求的位置!”
“可當我回眸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我不過是一枚棋子,一枚可以隨意丟棄的棋子,我怎麼會甘心呢。”
“我總得讓他付出些代價,才能換了我這一生的屈辱!”朱寒煙說道這句的時候,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她爲了三皇子,似是飛蛾撲火一般不顧一切,三皇子就是這麼回報她的!
澹臺芷不過是一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就讓三皇子心軟了,心動了,她與三皇子那麼久,最多不過是求三皇子能夠拍一拍她的肩膀,拍一拍她的手背罷了!
朱寒煙到現在才明白,原來,不是三皇子對她的珍重,原本她還是朱家大小姐,沒有嫁給澹臺善昌的時候,三皇子是不願意碰她,因爲留著她的身子,才能換來更大的價值!
而她成爲澹臺善昌的朱姨娘後,三皇子可以碰她了,卻不再碰觸了,爲的是什麼,爲的是嫌棄,是了,三皇子嫌棄她,嫌棄她是個被澹臺善昌玩弄後的女人!
可她爲何會淪落到這個地步,難道不是三皇子的主意嗎?
她爲三皇子付出一切,最後卻換來這樣的結局。
她如何能甘心!
澹臺芷不過是幾日的功夫,就佔據了三皇子的心,憑的什麼?
三皇子以爲,澹臺芷在三皇子府與四皇子府中間,傳上兩句話,便可以要了四皇子的性命嗎?
不會的!
朱寒煙要向三皇子證明,她纔是那一個,那一個可以讓三皇子榮登大寶的人!
三皇子妃,澹臺芷,都不能夠!
她纔是那個配站在三皇子身邊的人,她朱寒煙,一定要讓三皇子意識到這一點!
“你有什麼主意?”劉林泉帶著試探之意。
朱寒煙微微一笑道:“你回頭給瑾悠縣主回了話,讓她來見我,我自然會告知與她。”
劉林泉眼睛微瞇,死死的盯著朱寒煙道:“你不是這個時候,還想要替三皇子賣命吧?”
朱寒煙莞爾一笑,又恢復了平日裡如蘭的氣度,笑看劉林泉道:“我的法子,可以幫助董珺昊脫身,你告訴瑾悠縣主,該如何選擇,瑾悠縣主,自然會有所決斷!”
“你且放心,我是一個女人,瑾悠縣主也是一個女人,我便是在怎麼有本事,也不能在皇后娘娘坤寧宮的侍衛手底下,將瑾悠縣主怎麼樣的。”朱寒煙帶著一抹冷笑,看向劉林泉道:“你放心,我這個秘密,對你們所有人都是有利的,我可以讓三皇子一輩子都不能再擡起頭來!”
朱寒煙說完,帶著清淺的笑意,款款往回走去,聲音低低的,軟語呢喃:“告訴瑾悠縣主,我明日等著她。”
朱寒煙一個人迎著冷風,向澹臺府走去,她是多麼的想要走回朱家大宅,走回她原本的閨閣裡去,她想要一切都回到從前,再也沒有這麼多的紛爭,她不用在澹臺善昌面前,屈辱承歡,不用小心翼翼的處理著每個人的關係!
不用費盡心機的,從澹臺善昌或是胡氏的口中探聽消息,再冒著生命危險,告訴三皇子,四皇子府又有了什麼動靜!
她是那麼累,那麼累,她只想要一個溫暖的懷抱而已,卻是那麼的奢侈,沒有一個人,肯給她那樣溫暖的懷抱!
她回不去了,她再也回不去了,終身都會是澹臺善昌的妾室,三皇子曾經在勸說她的時候,告訴她。
三皇子會在榮登大寶之後,給她改名換姓,將她帶入皇宮,晉封爲皇貴妃,地位僅僅比如今的三皇子妃差一點!
在情濃的時候,她是相信的,她幻想著,有朝一日,她能夠光明正大的站在三皇子的身邊,與他攜手!
可如今呢,他隨口便將那個皇貴妃的位子,讓給了澹臺芷,她朱寒煙,在三皇子心裡算是什麼呢?
真真的只是一枚棋子,一枚死棋,永遠不會變換位置的死棋,她便是如今這個模樣,還是正當好年華的時候,三皇子都不屑碰她,日後呢,日後三皇子榮登大寶之後,成爲了主宰天下的人時,他便更不會碰她了吧!
朱寒煙冷笑一聲,她要讓三皇子知道,除了她,沒有人能夠幫助他走上那個位置,她要向三皇子證明,她要讓三皇子有一日跪在自己的腳邊求她!
朱寒煙才走到澹臺府的側門裡,正想要回了自己的院子,便見正院那邊亮著燈,姚媽媽在左右打著轉兒。
朱寒煙將自己兩頰邊的淚痕抹去,含笑上前問道:“姚媽媽怎麼在這裡?”
姚媽媽見到朱寒煙,似是見到了救星一般,“哎呦,朱姨娘,總算是見著你了!”
“老夫人唸叨您半天了!”姚媽媽嘆口氣道:“老夫人知道,今日二老爺是定然要宿在二夫人處的,便說讓您過來在正院留宿,免得一個人胡思亂想的,可奴婢去院子尋您,您跟前的丫頭說您去逛園子了,這黑燈瞎火的,奴婢找了半天也沒找見您!”
“這心裡急得啊!老夫人明明都要睡下了,聽說沒有找見您,也急急的起身了,這會兒正要將所有的奴婢和婆子叫過來,找尋您呢!”姚媽媽急急的說道!
朱寒煙擡眼看去,就見一個頭發花白的人,站在門廊處,正焦急的翹首以盼,隱隱見到她的銀子,脣角帶了笑容,那是鬆了口氣的模樣……
朱寒煙想著,那是她要尋找的擁抱,日後無論發生什麼,她總要護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