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得雲緋月下意識地回頭看去,便見到了一個少女手捧胸口,面色緋紅的模樣。
“什麼?是琴城城主!天哪!琴城城主來了!”又是一個驚叫聲,這一次,卻是一個瘦弱的書生,但此時,這個書生已然沒有了往日文質彬彬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而是激動地撥開了面前迅速圍繞起來的人羣,滿臉遵從膜拜地朝著琴城城主的馬車看去。
聽得大家的議論聲,丹寒墨亦是面色一斂,眸帶尊敬之色開口說道:“原來是琴城城主,也是,如今世上,也唯有琴城,才能擁有這般出色的士兵!”
“單看這氣勢不凡的將士,便足以看出,這個琴城玖王,是怎樣一個驚採絕豔的人物了!”雲緋月點了點頭,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能夠統領著這樣出色的下屬,其主子,自非尋常之輩。
“小師妹說的沒有錯,這琴城玖王,可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丹寒軒說著,手不知覺地又擡起來,準備去揉雲緋月那一頭絲柔順滑的頭髮。
而下一瞬間,那種讓人心悸的寒意再次傳來,丹寒軒的動作便是一頓,那擡著的手,就這般僵在原處,一個詭異的念頭閃過他的腦海,若是他就此將手落在雲緋月的頭上,那麼,他的手,是否還能夠保得住?
“四師兄?你怎麼了?”看到他這般詭異的表情與動作,雲緋月不由奇怪地擡眸看了他一眼。
“沒……沒什麼!”丹寒軒僵硬地擠出一個笑容,目光卻是越過她,朝著已然行至兩人面前的馬車看去。
見此,雲緋月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紫墨色的奢華馬車,心神再次被這個被新月大陸之上,尊爲傳奇的男子佔據。
眼前那馬車越來越近,雲緋月卻是不若身旁那些百姓一般,恭敬地低下頭,以表示自己對琴城城主的尊敬,而是好奇地睜大了雙眼,看著面前寸木寸金的紫墨馬車,似是想要透過那刀槍不入的千年紫檀木,看到那個引起了她好奇心的男子。
而恰在此時,那馬車
車窗之處垂著的冰蠶絲帷幔無風自動地飄動,掀起了一道縫隙。
那縫隙不過巴掌大小,卻已然足以讓雲緋月看到馬車內尊雅而慵懶地躺在美人榻之上的男子。
男子一手爲枕託頭,三千青絲披散而下,滑落於美人榻上鋪著的純白狐皮之上,說不盡的雅緻愜意,那一身紫墨錦服,以鎏金絲線繡著大朵大朵的雪蓮。
分明是無暇的雪蓮,但穿在這個男子的身上,卻偏生多了幾分妖冶的風情,充滿了無限的誘惑。
又是一個妖孽!
雲緋月的呼吸便是一滯,腦海中只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而不等她看向男子的容顏,那天蠶絲帷幔已然落下。
遮去了馬車之內的萬千風情,絕代妖孽。
該死的帷幔!
雲緋月於心中低咒一聲,伸手拍了拍自己莫明發燙的臉,擡頭看了看天,仿似要藉由這樣的一個舉動,來掩飾自己竟是爲一個還未見過容貌的男子而發癡的事實。
隨著琴城城主車隊離開,原本擁堵的城門口也逐漸疏散開來。
見此,若初忙上前開口說道:“小姐,玖王離開了,我們也快些回去吧!別忘記了你今日可是要進宮赴宴呢!”
“天哪!我怎麼把這個事情給忘記了!”
聞言,雲緋月不由一拍腦門,急忙對丹寒墨二人道:“三師兄,四師兄,就讓若雲帶你們去丹樓吧!我和若初就先回府了,否則誤了皇宮的宴席,就麻煩了!”
“也好,你先回去吧!我們就先逛逛!”丹寒墨揮了揮手,示意她有事情先去忙。
“那好,我先走了!”此時時辰已然不早,雲緋月也不再耽擱,忙帶著若初朝雲相府而去。
小心翼翼地避過巡邏的護衛,纔回到映月園,便聽見雲丞相的聲音自院外傳來。
“老爺,小姐正在換衣服,馬上就好!”聽到巧慧的回答,雲緋月亦是輕吁了一口氣,幸虧今日一早便已然將臉上的黑斑畫好,是以
只需要換上一件衣服,重新綰一個髮髻即可。
“父親,景心苑中,你可有安排好了?”上了馬車之後,雲緋月便輕聲問道。
“已經安排了數十暗衛監視著,如今武侯府和長平侯府那邊都還沒有收到消息,不過最遲明日,就應該會暴露了!”雲丞相一臉疲憊地說到。
明日便是雲緋語出嫁回門之日,宋子恆定然會陪著一起回來。屆時沈佩蘭沒有出現,定然便會露出馬腳。
“父親忙於此事,也要注意身體纔是!”見他眼下的烏青之色,雲緋月眸光微斂,開口說道。想來這兩日雲丞相應該都是忙於清理相府暗棋,以及配合大楚帝轉移密道之中的大批武器,沒有休息好,也是在所難免。
“月兒放心,爲父心中有數,這一次,我們雲家能夠逃過這一劫,多虧了你了!”說著,雲丞相不由面帶歉意地看向雲緋月。
“父親,我也是雲相府的一員,你無需如此說。”雲緋月眸光越發清冷,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雖然經過這段時間,老夫人和雲丞相對她的態度都有了明顯的改變,可是不知爲何,她卻是怎麼也無法和他們親近起來。
或許是他們傷了這具身體的前任太重,又或許,是因爲她的靈魂與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是以,他們之間,一直都有著這麼一道隔閡。
甚至就連面對丹家之人,都要比起雲家的人要親近許多。
聞言,雲丞相的面色便是一凝,眼中亦是多了幾分歉意與赧色。
是啊!月兒說的對,她也是雲相府的一員,她一直都把自己當作了雲相府的一員,守住了這片親情的純摯,可是,他們卻……
“是!是!你說的沒有錯,這話,是爲父的失言了!”似是爲了掩飾自己的失態,雲丞相別過頭,看向了車窗之外,不再言語。
見狀,雲緋月暗暗在心中一嘆,雲丞相不知該如何修復與她之間的溝壑,她亦是做不到拋卻以往的傷痛,做一個環膝濡慕的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