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惹他生氣？暗雲，你該不是在說笑吧！今日可是他好端端的來我這裡發酒瘋，把我手都捏腫了，你居然說我別惹他生氣？暗雲，莫非你當我雲緋月便是那沒有孃的孩子像根草，誰人都能來踩上一腳，拿捏幾分不成？”雲緋月聞言便是冷然一笑，將自己紅腫的手舉到暗雲面前，讓他慌忙低斂眉眼，不敢看向她冰清玉潔的肌膚。
“主子乃是事出有因，若非是今日緋月小姐和三皇子……”暗雲原本微赧的面色一整，對上雲緋月薄怒的眸子，神情嚴肅地開口說道。
“暗雲！”
就在此時，玉鏡塵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讓得他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不敢有誤地躬身朝雲緋月行了一禮：“緋月小姐早點休息，屬下告退！”
“真是莫名其妙，主僕都是一個德性！”雲緋月訝然看著暗雲有若離弦之箭一般飛速逃離，無奈地翻個了白眼，伸手關上窗戶，徑自躺下休息。
“你當真是越發膽大了！莫非是本座太過縱容你了不成？”暗夜樓內，玉鏡塵看著跪在面前的暗雲，面色深沉地說道。
“請主子責罰！”暗雲面色堅定地開口說道。
“若是再有下次，你便不用跟在本座身邊了！”玉鏡塵抿了抿脣，冷冷一揮袖袍，示意暗雲退下。
緩步來到窗前，凝眸看向清寧的夜色，有彎月餘輝灑落，將皇都中起伏的瓦礫鋪上一層清輝。
位於山巔的暗夜樓至高處，足以將整個皇都盡覽眼底。
而此時此刻的玉鏡塵，心底的深處卻莫明泛起一絲孤寂之感。
或許是月色太美，又或許是酒意上頭。
纔會讓他產生了這般虛幻的感覺。
思及自己的身份，玉鏡塵便是一笑，笑容有若黃泉兩岸的曼珠沙華。
他豈能容許自己的心境出現不該有的情緒，即便出現了，也應該將其掐滅在萌芽狀態。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纔不允許暗雲說出不當說的話。
況且驕傲
如他，又怎能容許他人將自己的感情解剖在自己喜歡的女子面前……
喜歡……
喜歡？
玉鏡塵的眼眸驀然一凝，久久，才凝眸看向皇都之中的某一處。
而那處，正是雲相府的映月園所在……
一夜無話。
美美睡了一覺的雲緋月懶懶地伸了伸腰，看了一眼已經褪去淤青的手臂，心下暗歎一聲藥效的驚奇，便坐起身來。
“小姐，你醒了？”候於門外的盼歸聽到屋內的動靜，在聽到雲緋月的答應後，便手腳麻利地端了一盆水進來。
“我自己來就好，你去準備早膳吧！”雲緋月接過盼歸手中的面巾，開口說道。
“是！”盼歸恭謹地答應一聲，退了下去。
看著她小心翼翼地關上門，雲緋月眼中的寒意稍退。
經過連翹之事，她對於這映月園中的婢女皆是抱著提防之心，若非必要，絕不讓他人輕易近身。
潔面之後，雲緋月才欲更衣，卻聽得窗外傳來動靜。
“什麼人？”莫非又是玉鏡塵？
心下才閃過這個念頭，卻見窗前人影一閃，隨即兩個容貌娟秀嬌美的女子出現在她的面前，不等她詢問，便見兩人跪倒在地，恭聲叫到：“若初（若雲）給小姐請安！”
聞言，雲緋月不由一怔，帶著幾分警惕之色看著兩人，開口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何喚我小姐！”
“奴婢奉樓主之命，前來服侍小姐！還請小姐收下奴婢二人！”若初恭敬地答道。
“樓主？”雲緋月心下微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示意若初明言。
“回小姐，正是玉樓主！”見她如此，若初和若雲兩人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這般聰慧機敏的女子，難怪會讓得樓主另眼相看，甚至不惜將自己二人換來隨身保護於她。
雖然心中已有懷疑，但聽到若初的回答，雲緋月依舊一驚，秋眸之中流溢過一絲疑色：“他爲
何這般做，我要婢女，自己會挑，無需他送，你們回去吧！”
她和玉鏡塵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她救了他一次，他幫了她一回，僅此而已，暗夜樓太過複雜，若非必要，最好不要有更深的牽扯。
“奴婢二人奉命而來，若是小姐不收下，定然會受到責罰，還請小姐收回成命！”若初和若雲兩人聞言，不由神色一變，開口說道。
“奉命而來？”雲緋月看著面前兩個姿色卓越身手不凡的少女，雖說是兩名下人，但無需懷疑，玉鏡塵培她們，定然也是花費了極大的代價。
而相對的，她們的出色也養就了自身的傲骨，如今這般被送給了自己，想來也是不甘心的吧！
如此，即便是收下這兩人，想要駕馭她們，也是不易，她又何須耗費了心裡去降服她們，來給自己的身邊放兩顆別人的棋子。
是以，雲緋月的笑容越發清冷無情，眸光沁寒地看著二人，淡淡開口道：“你們奉命而來，我就一定要收下不成？你們且回去告訴玉鏡塵，想要送人來，也得有些誠意纔是，要送，就送的清清白白，乾乾淨淨！否則，還是別枉費心機的好！”
聽得她這般毫不留情的話，若初與若雲不由一驚，看向她的目光不由少了幾分審視，多了幾分慎重，須臾，才躬身道：“是！奴婢告退！”
雲緋月本以爲玉鏡塵在聽到自己的話後，會放棄了將若初與若雲送給自己。
可不過半天光景，她便再次看到了若初與若雲二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在管家的帶領下。
“三小姐，這都是老奴今天去人伢子那邊挑選過來的婢女，每個都是家世清白的，老爺讓你挑選幾個看著喜歡的，先侍候著，如果不順手，再換便是！”
聽著管家的話，雲緋月只是笑笑，她又怎會不知道，這十數人裡面，只怕大半都是沈佩蘭的眼線。
也正是如此，她才越發感覺到玉鏡塵的智珠在握，自己不過纔將連翹除去，他便已經爲自己準備好了退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