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小兒……”北震風看到德王的臉色有些難看,就想著替兒子解圍,然而剛剛開口,就被德王阻止了。
“是嗎?”德王冷冷勾了一下脣角,藏起了手上的絲帕,慢慢的坐在了一旁的位子上,不緊不慢的開口說,“本王還真的沒有看出來,北少谷主不僅人長的儀表堂堂,就連做戲也是一流,雖然我和北谷主剛到京城不久,可是莫宅裡面住著的那位究竟是誰,我們還是清楚的。”
“莫音,”德王一邊用細長的手指圈繞著垂下來的兩縷頭髮,一邊又妖嬈的開口說,“素問谷的聖女,同時也是赤羽盟的盟主,剛入京城就引得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連父皇也差點被她收入後宮之中,九王和太子更是想要拉攏她成爲自己的心腹,結果卻白白的便宜了玧王炎玧麟,這個結果,倒是有點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呢。”
和北千璽一開始所想的一樣,這位剛剛入京的德王爺,不僅把炎玧麟等一衆(zhòng)皇子視爲眼中釘,更是把扶持炎玧麟的上官晗音視爲肉中刺,並且從他的口氣之中,對於皇位更是勢在必得,誰也不放在眼中。
然而被千璽想不通的是,一個從小就被送出京城的皇子,即使是有父親北震風的幫助,也很難改變疑心極重的皇上的心意,可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李宅,細雨朦朧。
“李公公,”上官晗音摘掉了臉上的面紗,十分恭敬的行了一個禮,這讓身穿便服的李東海更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聖女客氣了,”李東海笑了笑同樣施了一禮,“我不過是一個服侍皇上的奴才罷了,實在是受不起聖女的禮數(shù)。”
不僅僅是因爲那一顆夜明珠,更不是因爲上官晗音週週到到送到他私宅的這些誒禮物,而是因爲她不同常人的智謀和她身上這個江湖第一大幫赤羽盟盟主的身份,一個小小的柔弱女子,年紀輕輕就能練就這些,的確是奇才。
“雖然公公口上這樣說,”上官晗音淡淡的含笑說,“可是您的身份有多尊貴,怕是那些皇子都沒有辦法比得過,您在皇上身邊服侍多年,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所以有些皇上不願意對常人說的話,想必一定會對公公講,所以,公公今日能夠見莫音一面,當真是莫音的福氣了。”
聽到上官晗音說出這些話,李東海就已經(jīng)明白她今日來的目的,更何況,上官晗音扶持玧王炎玧麟,早就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太子和九王與他們兩人之間的明爭暗鬥,更是被他看在眼中。
可是,上官晗音和李東海兩人的心中都很清楚,接受夜明珠,結下這份善緣是一回事,收禮也是一樣,可若是道出了今日上官晗音所求之事,所有的一切就有了根本性的變化。
“我猜的不錯的話,聖女前來的目的,應該是爲德王入京一事,對嗎?”李東海的臉上依舊掛著盈盈的笑意,這樣的笑,上官晗音看到過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會給人一種猜不透,看不明的感覺。
“公公慧眼,”上官晗音同樣也是笑臉迎人,“我前來拜訪,的確是爲了這件事情,所以,還請公公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指點一二。”
李東海聽了她的話之後,突然之間笑出了聲音,說是拜訪,但是這次莫音卻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帶,她是一個謹慎之人,同樣也是一個大膽之人,與其說是求借,倒不如說是賭。
不等李東海拒絕,上官晗音主動說出了李東海的心中所想。
“我今夜來,就是賭公公會站在玧王這一邊。”
“你覺得我就真的會站在你們一邊嗎?李東海又一次滴水不露的笑了笑說,“聖女是池水羽盟的盟主,想必對於德王入京的事情實在是別無他法,所有才會冒險投到我這裡,對嗎?”
“我剛剛已經(jīng)向公共說過了,這個世界上最瞭解皇上的人,不是皇后,更不是這些整日揣摩皇上心思的皇子們,而是公公您,我手上是有很多的人手和門路,但面對皇上,我只有公公這一條門路。”
“可你還要知道,前幾次,我之所以會出手相助,無非是覺得婉妃和玧王母子可憐,當年之事,並非是婉妃之錯,可皇上還是選擇了犧牲他們母子,從冷宮中放出婉妃,以及玧王逐漸的在朝中站穩(wěn)腳跟,我不過是順水推舟,應了皇上所想罷了,正如你說的,我是皇上在這個世上最信任的人,所以我就要想皇上所想,做皇上想要做的事情,安安分分爲皇上一人辦事,這纔是我在宮中能夠安身立命,並且一直留在皇上身邊的最根本的原因。”
可是,一旦李東海告訴了德王入京的秘密,就等於是真真正正的站在了玧王的一邊,也就是表明,在接下來這場血雨腥風的奪嫡之爭之中,他已經(jīng)明確了自己的立場,但這並非是李東海所要的。
“公公對皇上的忠心,莫音明白,”上官晗音更有些咄咄逼人的霸氣說了一句,“既然我已經(jīng)選擇扶持玧王爭奪皇位,不管公公是幫還是不幫,我都一定會做到,或許不會像太子和九王那般不折手段,但是我一定會盡力做到無人可擋的程度。”
這句話,上官晗音很是明確的告訴李東海,當今皇上能夠雖然龍體康健,但是畢竟年事已高,這烈炎國的皇位終歸是要另一位皇子來坐,當今皇上可以保得李東海這一朝的榮華,卻未必能夠保得了他下一朝的安穩(wěn)。
“怕是公公的心裡面早就已經(jīng)明白,這麼多的皇子之中,太子雖是儲君,卻不是明君之備,而且,無論才幹和智謀,九王遠在太子之上,可是這位九王爺爲人心狠手辣,更是容不得別人,我想皇上應該也看到了這一點,所以纔沒有立他做太子,然而玧王就不同,雖然被皇上冷落十年,可做事沉穩(wěn),智謀過人,在百姓之中的口碑更是極好,他纔是上上人選,我的到來和扶持,不過是給了玧王一個被皇上注意的機會罷了,不是嗎?”
“那麼德王呢?”李東海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提出了一個更加尖銳的問題,“是不是從一開始,德王就不在聖女的視線之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