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二人多想,駱明詩又繼而面露幽幽之色,神色悽然,“夫君此前最愛的便是這糖水,我這會兒故意端著糖水在夫君身旁喝,讓他聞著味卻喝不到,看他能不能氣著醒過來。”
一番話說罷,白芷已是瞠目結舌,這樣的奇思妙想的念頭王妃也能想到,真是難爲她了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再反觀一旁的濮陽帝,也是很是艱難的抽了抽嘴角,看著駱明詩拋過來的得意的眼神,仿似在說,讓您失望了。他又是不自在的移開目光。
他可不會承認自己方纔真的有等著駱明詩落下話柄問責的想法。
駱明詩見再無人阻攔,這才扭著嬌俏的步子,往裡頭去了。
看著她進內室的濮陽帝看了卻是不禁搖了搖頭,神色是看著下輩人的祥和,在心中暗笑不已。駱明詩這個丫頭的確有幾分猖狂,卻不令人討厭,反倒覺得那神氣的模樣很是有幾分討喜。
才進了內室,駱明詩便瞧著齊茂雲躺在牀上側過頭,又黑又亮的眼睛滿懷著笑意盯著她瞧。
駱明詩心頭一跳,猛然轉身,擋住了靈韻面前的路,也擋住了她的視線,好在她反應及時,不然泄露了他的事情,可大可小,她不敢冒險。
靈韻奇怪的看向駱明詩,疑惑的問道,“王妃您怎麼了?”
駱明詩面色裝作淡然,實則背後已經被齊茂雲先前那一道目光驚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她反應神色,恢復得也快,此刻卻已是讓人看分辨不出神色,淡然道,“我想單獨同王爺待會兒,你先下去罷。”
靈韻不疑有他,將手中的托盤交給駱明詩,便乖巧的下去了。
直到靈韻的身影消失在內室,駱明詩這才端著托盤,沒好氣的轉過身來,瞪了那仍舊笑吟吟的人一眼。
卻是見那人不但沒有闖禍的自覺,反倒笑得更歡了,殷切的目光似是要將她看穿兩道洞來,叫駱明詩好生不自在,賭氣得不去看他,只端著托盤,慢慢放在桌邊。
她將齊茂雲視若無睹,齊茂雲卻是滿心滿眼的都盯著她瞧。
駱明詩終是氣不過,明明是他不佔理,卻是能比她還坦蕩,當即也不再去避齊茂雲的目光,回過頭來又是朝著齊茂雲狠狠瞪過來一眼,這纔將著一碗溫度適中的糖水端到了他的面前,惡聲惡氣道,“快些喝了。”
齊茂雲瞧著一碗就快貼在自己臉上的糖水,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先前駱明詩在外邊說的話,他在裡邊聽得一清二楚,什麼他最愛喝糖水都是她杜撰的事,他不喜吃甜,她也是知曉的,如今卻是一種甜膩的味道直充鼻腔,他不難猜想這是駱明詩報復他的小手段罷了。
想罷又是不由得覺得好笑,他的詩兒使起小性子來真是可愛。
又見自家遲疑這麼久,駱明詩仍是視而不見,看來詩兒心中怨氣怕是要等他這碗糖水下肚之後才得以好受些了。
想通了這層,齊茂雲便也不再扭捏,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一碗糖水面前又作何懼?然而喝之前卻也不忘拍馬屁哄的駱明詩開心,“只要詩兒能夠開心,別說是糖水,就連面前這碗是穿腸毒藥,又如何喝不得?”
說罷,似是要證明自己的決心一般,一把接過駱明詩手中的糖水,一口喝了個精光。感受著那甜膩的氣息進入口腔,又繼而充斥著鼻腔的感覺,齊茂雲不適的皺了皺眉。可直到胃中那一股濃濃的暖意傳來又覺得舒適無比,連帶著之前感覺的甜膩氣息都變作了清甜,少了那令人作嘔的膩人的味道。
駱明詩何嘗瞧不見他的表情,見他面露疑惑,當即又是一聲冷哼,“不過是一碗糖水罷了,也值得齊王您露出這麼壯士扼腕的神情,真是給糖水長臉了。”
齊茂雲被駱明詩一通諷,頗覺得臉熱。
駱明詩接過齊茂雲遞回來的空碗就要起身離開,卻是被齊茂雲緊張的一把抓住。
駱明詩卻是像十分牴觸齊茂雲的觸碰一般極力甩開,然而瞧著虛弱無力的齊茂雲此刻卻是抓得出奇得緊。
駱明詩饒是再不情願,卻也怕動作太大傷著了齊茂雲,也怕二人動作太大引得外邊注意,因而也不再掙扎,只有些惱怒得瞪著齊茂雲,也不開口。
只是眼神中明明白白的寫著質問,好似在等齊茂雲一個解釋。
早先在外頭駱明詩一口一個夫君,叫的親熱至極,齊茂雲聽在耳裡別提心裡多美了,只是真見了駱明詩他卻還立即明白,駱明詩其實還生著他的氣。
他也只自己的錯處,知曉自己不該,卻是仍是不願見駱明詩對他橫眉冷對的模樣,他受不住,也捨不得。
此刻他緊緊抓住駱明詩的手腕不肯放,他害怕只要他一鬆手,駱明詩就真的永遠離他而去了。
心中太過緊張,手上的力度也不由得緊了,可是正對駱明詩那恨恨看過來的雙眼,看著那微紅的眼眶,分分明明的控訴著委屈,齊茂雲見了,頓覺心頭一痛,又聽駱明詩譏諷的說到,“怎的,你還要拿我撒氣嗎?”
齊茂雲這才驚覺自己的力度有多重,猛地鬆開手,卻也是來不及了,駱明詩的手腕上已是清晰的印出了五指紅痕,在本就白皙*的皮膚的印襯下愈發顯得那紅痕猙獰可怖,這一瞧,也瞧得了駱明詩手背上的燙傷,那鮮紅的痕跡,顯然是新的,還未來的及搽藥。
心急之下不由得再次抓住駱明詩的手,卻是小心的避開了傷處,一雙滿是擔憂的眸子盯著駱明詩瞧,“這傷如何來的,怎的還不搽藥?”
不等駱明詩回答,只聽的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駱明詩當即一把將齊茂雲按到牀上,又用眼神呵斥他趕緊閉眼,這才立即轉過身來,看向來人,直到瞧見了來人是濮陽帝,駱明詩這才鬆了口氣。
就聽濮陽帝玩味道,“怎麼,這小夫妻二人居然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