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慧擅自送出禮金，有些不合理，但顧心菱也沒有怪她。畢竟莫子慧有這個心意，也是難能可貴。

“當然不夠！”顧心菱說道，“這兩千回頭從家裡中饋補給你。過後我們再送就是了。只說是那兩千是你個人名義送的，過後再以莫家全家的名義送兩萬，以報社名義送一千。”

“爲什麼要這樣送？報社才送一千？莫家送兩萬？”莫子慧有些發懵了。

“莫家財大勢大，送兩萬不算什麼。我看過莫家的賬冊，紅白喜事出手歷來闊綽，少則一萬起步，多則十萬。所以，給唐家兩萬弔唁金，是正常的事情，也可以幫唐家渡過難關。再說了，這筆禮金代表了莫家好幾個人，並不是一個人。至於報社，不能開這個送太多禮金的頭，否則日後報社員工有紅白喜事，送禮金都能把報社給送虧了。但如果日後不送，難免會讓員工覺得報社做事情不公平，厚此薄彼。”顧心菱看了看顧少鈞，“大哥，你說是吧？”

“對，心菱說的是。”顧少鈞也是贊同的意思。

這時候，莫安航匆匆過來，“心菱，你怎麼樣？我聽說你不舒服。”

“我沒事兒，就是剛纔有些孕吐。現在緩過來，已經沒有大礙了。”顧心菱說道，“莫安航，你不必擔心我。你看你啊，你怎麼穿著白大褂就跑來了？”

“我是帶著救護隊來的。”莫安航一屁股坐下來，“看你好端端的，我也就放心了。”

顧心菱連忙站在三樓走廊看下去，確實來人不少，“太誇張了吧！我只是孕吐。”

“是我的責任，我不該大驚小怪。我只是看你突然不舒服，太過擔心，又幫不上忙。害的三少爺白跑一趟。”顧少鈞很是自責。

“顧大哥，別這樣說。心菱有事兒，你該通知我的。”莫安航說道，“心菱，我還是帶你回醫院，做個檢查吧？”

“莫安航，你是大夫，你即便學的不是婦產科，你也應該有基本的常識，孕吐是每個孕婦都要經歷的，根本不是什麼大事兒。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知道我沒事兒，真的不必這樣麻煩了。”顧心菱攤著手，“讓救護隊回去吧！你送我回家就行。”

“好吧！我送你回家。”莫安航只能聽顧心菱的意思，他拗不過她，而且他確實也知道，孕吐確實是正常反應。

“顧大哥，下次心菱不舒服，你還是給我打電話，我二哥不在，母親讓我照顧心菱，我也是學醫的，我能幫得上忙。你不用擔心弄錯了，我不怕白跑一趟。小心謹慎點兒纔是對的。”莫安航說道。

顧少鈞點點頭，“好的，如果心菱下次在報社不舒服，我即便搞不清楚狀況，我也給你打電話。”

莫安航安排救護隊回去，他單獨送顧心菱回家。

回去的路上，莫安航開車，顧心菱坐在副駕駛位置。莫安航莫名有些開心，這是他期待的一種感覺，她可以坐在他車子的副駕位置。

“母親都跟我說了，晚上怕是你和玲瓏在家裡還要鬧騰，千萬不要太累了。”莫安航說道。

“放心，做戲而已。又不會打架，只是說說話。”顧心菱嘆了口氣，“我其實這會兒心裡特別的難受。”

“事情不順利嗎？”莫安航問道。

“事情很順利，明天局面就會出現一個大反轉了。可是，今天我知道了一件事情，痛心不已。”顧心菱嘆道，“你還記得沁園小學集體中毒嗎？”

“當然！”莫安航點頭。

隨即，顧心菱把李校長招認的事情說出來，“我覺得那傢伙天理不容，以至於我根本不想跟他那種人合作，只想把他的罪惡行徑公諸於衆。”

“他本應該教書育人，甚至在危險的時候捨命保護學生。但他卻這般惡毒。這傢伙禽獸不如，就該活颳了他，讓他下十八層地獄。”莫安航也是憤恨不已，“這簡直就是教育界的敗類！”

“小陽那次就是食物中毒救回來一命，但他有個同班的小朋友，叫朵朵，特別可愛的小女孩。我曾經努力想救她的性命，可是我是大夫，我不是神仙。”顧心菱想到朵朵，就覺得心裡難受的發慌，“那孩子是在食物中毒後要嘔吐，卻不願意吐髒了教室的地板，撐著身子一個人去衛生間吐，以至於沒有被及時發現，耽擱了治療的最佳時機，丟掉了一條小命。”

“我聽說過。”莫安航把車停在了莫家院子裡，卻沒有急於下車，“我們學醫的並不是什麼都能救，你不要總想著不開心的事情。注意你的情緒，你肚子裡的小傢伙能感覺到他的媽媽現在不開心。”

“小陽很喜歡那個叫朵朵的小女孩，還被莫安霖開玩笑說是小女朋友。我當時很急，怕小陽太小就談戀愛，還教育過他。後來我答應小陽，帶朵朵來家裡做客，吃我做的菜。可是，還沒有來得及讓朵朵來我家玩玩，我卻以另一種方式跟她見面，而且看著她一點點的沒有了呼吸。”顧心菱依然回憶著那日的事情，“我本來漸漸淡忘那件事情，不願意去想。但是今天聽見那個姓李的那般說，我真的恨不能當時就拿手術刀割斷他的頸動脈。”

“這事兒只要揭發出來，就是死罪了。”莫安航說道，“到時候，我用葉落塵收拾葉思穎的方法，去收拾那個姓李的。不僅給你出口氣，也給那些受罪枉死的學生報仇。”

“不可以！”顧心菱急忙勸道，“千萬別做傻事兒了。先前京都時報抨擊我們，他們的核心論點就是動用私刑。”

“好吧，我明白。”莫安航點點頭，“就讓國家律法來處置那廝吧！”

莫安航把顧心菱送到屋裡，卻看見玲瓏就跪在客廳。

顧心菱立馬端起架子來，儼然是戲精附體，“玲瓏，誰讓你跪在這兒的？可不是我吧？我說了，你不必再伺候我，你撞到了我的肚子，我是不敢再用你了。”

“二少奶奶！”玲瓏也是戲精，立馬磕了三個響頭，“玲瓏知錯了，玲瓏日後會謹慎小心，定然時時刻刻妥善照顧您，不出任何紕漏。”

“好一個‘時時刻刻’啊？不知道的人，可不會以爲你是照顧我，而是會誤以爲你在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好像我是個賊，需要隨時防著我似的。”顧心菱悠悠地說道。

“心菱，她好歹是母親安排給你的人，給個面子，讓她起來吧！”莫安航故意點出了事情的重點，那就是玲瓏是莫夫人安排過來的，這要讓莫家丫鬟小廝都明白事情的核心點是什麼。

顧心菱也覺得莫安航這句話說的好，卻還是戲精一般的裝出無奈的模樣，“莫安航，我沒有讓她下跪啊！她昨個兒差點兒讓我滾樓梯，今兒又撞我肚子。我看在母親的份兒上，我沒有追究了，甚至我要趕她離開莫家，也最終依著母親的意思，沒有堅持趕人，留下來了她。你還要我怎麼樣？我只是不想用她而已。家裡這麼多丫鬟呢！蘭花，蘭草都很機敏，琉璃，翡翠也是貼心、細心，我都願意用她們。爲什麼偏偏就要讓玲瓏跟著我呢？”

顧心菱此話一出，丫鬟小廝更是心裡都有盤算。

“二少奶奶，玲瓏知錯了，求您讓玲瓏繼續照顧您。”玲瓏哭道。

“我懶得理你，反正我不會再用你了。我沒有讓你跪，這麼多人在呢！我再說一次，我沒有對你做任何懲罰。我要回房休息了，你想要怎麼樣，那就怎麼樣吧！”顧心菱說完，就自顧上樓去了。

玲瓏只能繼續跪在客廳裡，任由一些丫鬟小廝過來勸，她也一言不發。

管家看不過眼了，也說道：“玲瓏啊！二少奶奶心眼好，對下人都不錯。既然你犯錯了，她都不追你的責任。你又何苦這般呢？不如回夫人身邊去伺候，二少奶奶那裡我安排幾個伶俐的過去就是了。”

“玲瓏確實做錯事情，但玲瓏不願意就此離開。玲瓏只想將功折罪。”玲瓏篤定地說道。

一個心眼直，沒心沒肺的丫鬟問道：“玲瓏姐，你不會真的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在監視二少奶奶的一舉一動吧？先前我就覺得夫人不喜歡二少奶奶，夫人也這麼說過的。”

“不許胡說，沒有的事兒。萬不可議論夫人和二少奶奶，小心受罰。”玲瓏說道。

莫安航把顧心菱送到房裡，叮囑她好好休息，就要趕回醫院，下樓到客廳的時候，還跟玲瓏說道：“玲瓏，別跪了，跪了也是白跪，二少奶奶根本看不見你。小心你的膝蓋，要落下病根兒的，別怪我沒有提醒你。起來吧！”

“多謝三少爺關心，玲瓏錯了，就該跪，一直跪到二少奶奶原諒我。”玲瓏說道，態度特別的堅決。

顧心菱算著時間，她要等玲瓏單獨來找她，她也在整理著化妝盒，等會兒就給玲瓏畫一個精緻的傷痕妝，絕對有震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