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菱和孫福增同桌共飲，倒是在吃飯的時候，東拉西扯的話家常。一直到酒足飯飽的時候，顧心菱也不主動問起剛纔的提議，孫福增到底考慮的怎麼樣。

倒是孫福增主動開口了，“爲什麼不問問我，你剛纔的三個提議，我選擇了哪一個？”

“您是經歷過戰場洗禮的大人物，跟市井老頭可不一樣啊！孫大帥，您願意讓我知道的事情，即便我不問，您也一定會讓我知道，而且要確定我知道的很明白，沒有絲毫的理解偏差；若是您不願意讓我知道，怕是我無論使出什麼花樣，您也一定不會告訴我，甚至可能弄出一個背道而馳的假象來矇蔽我。”顧心菱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香檳，“就比如今天您安排了狙擊手，以那位跟我合作的假阿強的帽子爲信號來決定是否殺我，這就是您之前決計不會告訴我的事情。”

“你確實不一般！”孫福增笑了起來，“我很慶幸，你不是我的死敵，否則我會很頭疼。”

“不是死敵，那是什麼？”顧心菱反問一句。

“朋友！”孫福增給顧心菱倒酒，“我現在就告訴你，我選擇了最佳方案，我不會殺你，我信任你，並且請你替我想法子拍照，助我破解今天得到的東西的真僞。”

“可是，我還可以相信您嗎？”顧心菱看著孫福增，“今天的行動之前，您還願意送我飛機，而卻盤算著過河拆橋。”

“疑人不用，疑人不用。先前我對你有所誤會，怕你一介女流，會意志不堅定。但現在，你既威脅我，又誘惑我，我無法不妥協。所以，我們算是同坐一條船了，我不會殺你。而且，你若是想要處置什麼人，我會讓孫柏替你出手擺平。”孫福增說道。

“我知道，您指的是方巧雲。這就不必了，我說過，我若是連她都收拾不了，怎麼配爲孫大帥做事情呢？孫柏潛伏的很好，不要讓他爲了雞毛蒜皮的家宅內鬥出手了，無端暴露了身份，他是死是活，我還真不在乎，但是他若是暴露了，必然會牽連我，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顧心菱說道，“不過，既然孫大帥有如此誠意，那我敬您一杯。”

孫福增跟顧心菱碰杯，“這一次見面，不是我們合作的告終，而是我們合作的昇華。如果有朝一日我孫家軍一統全國，百業待興，需要發展建設的時候，還請京城第一名醫顧大夫多多幫忙，當然我也會給予最大的回報。”

“合作愉快！”顧心菱笑道。

顧心菱晚上回到莫家，而方巧雲卻一直沒有回來，她知道，此時此刻，方巧雲已經在孫福增的控制之中了，怕是日後家裡會多方巧雲這樣一個眼線。

當晚，莫承德沒有回家，在軍部議事，畢竟白天發生了突襲，通宵加班很正常，不會引起敵人懷疑。他們在連夜佈局，讓孫福增鑽圈套。

而莫安霖從臨縣回來，也去了軍部，不僅要彙報兵變的處理事情，還要商討大計劃。

顧心菱很想把晚上的事情說出來，但是卻又不好去找，而且白天去軍部，假阿強會繼續跟著，因爲孫福增說了，爲了不引起懷疑，不能立刻停止送餐，不僅繼續送，而且要至少送到他們開戰。

沒有說話的機會，這倒是讓顧心菱有些心煩。這種事情必須說，而不能寫，字條就是證據，一旦落入他人之手，後果非常嚴重。而且，莫家有了假阿強經常出入，電話也不是絕對安全。

在顧心菱看來，唯一安全的就是去莫安霖或者莫承德的書房打電話，但是二人都不在，她單獨進去，假阿強依然會對她起疑心。

顧心菱唯一傳遞消息的途徑，其實就是每天晚上跟莫安霖關上房門，在自己屋裡的時光。

顧心菱不知道莫安霖會不會回家，但這個消息卻要儘快傳出去才行。

顧心菱只能讓青玉去觀察，看見假阿強去廚房，便自己也過去了，說是餓了，想要親自煮點兒夜宵。

“莫安霖一直不回來，會不會是他們發現了什麼？”假阿強倒是主動問道。

“今日有突襲，有兵變，莫家軍要加班，我想應該是合情合理吧？”顧心菱說道。

“我隱隱擔心。”假阿強蹙眉，“想法子去打探一下？”

“怎麼打探？這麼晚了？難不成讓我去莫家軍的軍部送夜宵不成？”顧心菱搖搖頭，“而且，我以前並沒有送過夜宵，這會引人懷疑。再說了，莫承德叮囑過我，不要亂走動，畢竟今天太亂了。”

“那就打電話，把莫安霖叫回來！撒嬌也好，裝病也好，只要他能回來，就代表事情不嚴重，但如果他不回來，這裡面的問題就大了。快去！”假阿強幾乎在命令顧心菱，語氣顯得很是傲慢。

顧心菱冷笑，“你這是什麼態度？命令我嗎？你覺得你夠資格嗎？”

“你若是不聽，我可以隨時跟大帥彙報，讓他繼續先前的狙殺行動。”假阿強瞪著顧心菱，“還不快去！”

“爲了孫大帥的偉業，我現在就去。但是，你的態度有問題，我也會給孫大帥反饋，讓他換人！”顧心菱說完，轉身就走。

顧心菱長舒了一口氣，她終於有打電話叫莫安霖回家的理由了。她不怕家裡別人說閒話，就怕那假阿強懷疑她別有用心。

莫安霖接到顧心菱的電話，模棱兩可的，但他知道，顧心菱一定是有急事兒。

“父親，心菱打電話，說想跟我一起吃夜宵了。我覺得她是有話要跟我說。所以，我現在需要回家一趟。”莫安霖如實跟莫承德彙報，“您看，我現在走得開嗎？”

“回家去，我們的人探到的，心菱今晚單獨去京都酒店跟孫福增見面，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內情，她應該是急於告訴你。回去了就留在家裡，表現出事情不嚴重的狀態。明天一早再來上班！萬萬不要讓家裡那位生疑！”莫承德說道。

莫安霖匆匆趕回家，見到顧心菱就是一個擁抱，“親愛的老婆大人，我就知道，你肯定想我了。這些日子我加班不算多，沒想到就今日加班了，你還把我給叫回來。我相信，你一定是太愛我了，完全離不開我。”

“別瞎說了，大傢伙看著呢！阿強也在呢！”顧心菱戳了一下莫安霖。

“好啊，那我不在這裡瞎說，我們回房去，不理他們。”莫安霖倒是顯得很開心，“我也想你啊！別人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是一個小時不見，就如隔三秋了。”

“你上次不是說一分鐘不見，就三秋了嗎？怎麼變一個小時了。”顧心菱跟莫安霖鬥著嘴，算是打情罵俏，“你怎麼能這樣啊？”

“這不是忙著彙報白天的事兒嗎？臨縣軍營兵變，敵軍有佯攻突襲，總要開會討論。不過，我還是回來了。”莫安霖嬉皮笑臉的，“因爲，你最重要！”

“那我耽擱你工作了，不會給你造成什麼影響吧？”顧心菱故意問道。

“沒事兒，父親主持大局，該討論的也都討論了，就不知道父親晚上會不會回來。他還覺得上午是佯攻，晚上要來一次實打實的進攻，要好好在軍部里布防。可我覺得不會，這邊佯攻，很可能是促使臨縣兵變的事情。兵變被我壓下去了，徹底沒事兒了，所以那個佯攻沒有發揮作用。應該沒啥事兒了。就是父親太過謹慎而已。”莫安霖當著阿強的面兒，就這樣說道。

假阿強鬆了一口氣，也附和了一句，“莫少帥今日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如果需要的話，我們龍爺也會助您一臂之力。”

“阿強，今天也多虧你照顧和保護心菱，一直跟她在一起。改天我去見龍爺，一定在他面前好好誇你一頓。”莫安霖拍了拍阿強的肩膀，“你也早點兒休息，這幾日也辛苦你，多幫我照看著點兒心菱。”

顧心菱終於拉著莫安霖回房了，關上房門後，又開啓了免監聽系統，顧心菱才把今晚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那個老狐貍，竟然還要再詐你一次。”莫安霖握著拳頭，“你倒是膽子大，這種邀請你也敢去，而且你明知道他對你起了殺心，太冒險了。”

“高風險，高回報。現在孫福增對我的信任大幅增加。而且，還有方巧雲可以利用，故意給她一些信息，一次來證明我給出的情報都是正確的。”顧心菱說道，“就是不知道那個歐陽瑞欣會怎麼樣？”

“不管怎麼地，方巧雲通敵了，歐陽瑞欣如果跟風去做這事兒，那也是通敵了。”莫安霖眉頭一擰，“通敵者，殺無赦！大哥和趙姨娘都是因爲通敵，而被父親處死。更何況是方巧雲和歐陽瑞欣這種人了。”

“哎！我並不想利用方巧雲，可是她偏生一直盯著我，我只能故意泄露行蹤給她。”顧心菱很是無奈，“至於歐陽瑞欣，我覺得她比方巧雲聰明，她不會上鉤，也許還在想著坐享漁翁之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