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拉迪沃斯託克市中心醫(yī)院，院長辦公室的大門被秘書敲響。
繼承了毛妹一貫美好身材、性感妖嬈的秘書推開門，向著院長瓦西諾夫彙報道。
“尊敬的院長同志，五十一旅的旅長巴爾契夫和另外兩個人想要和您見面，其中似乎有一箇中國人。”
“巴爾契夫？還有中國人？”
瓦西諾夫皺起眉來，想了想。能坐上市中心醫(yī)院的院長，瓦西諾夫也是個消息靈通人士，很快就想到了巴爾契夫正在做的生意。
中國商品當然是從中國人手裡拿到的，這個中國人是他的生意夥伴嗎？瓦西諾夫有些疑惑，不過巴爾契夫見一見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當下點了點頭。
“請他們?nèi)褪遥荫R上就過去。”
“好的院長同志。”
送他們到會客室的護士離開，胡文海在摸著下巴有些不可思議的想著，蘇聯(lián)的護士竟然穿的是女僕裝？
對了，說起來蘇聯(lián)人似乎特別偏愛吊帶圍裙女僕裝啊！剛纔在街上，還能看到一隊隊穿著女僕裝的女學生在路上走。
胡文海向科羅廖夫詢問，難到蘇聯(lián)是有什麼特殊癖好的專業(yè)嗎？
得到的答案讓他風中凌亂，並不是什麼特殊癖好，或者說蘇聯(lián)的教育系統(tǒng)官僚們確實是有什麼特殊癖好。
以至於所有蘇聯(lián)的女學生，校服就是這種蕾絲吊帶圍裙女僕裝！女僕裝！
我擦，胡文海當時真是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蘇聯(lián)，真是一個偉大的國家啊！毛妹果然天然就代表著正義！
不等胡文海回味過蘇聯(lián)女學生的女僕裝，會客室的大門就被人推開了。
瓦西諾夫穿著一身白大褂——蘇聯(lián)男人的服裝倒是滿正常的，醫(yī)生穿的就是白大褂。
瓦西諾夫推開門走了進來，矜持而客氣的向巴爾契夫打著招呼。
“我們今天來是有些事情想與瓦西諾夫院長同志商量，希望能夠得到您的支持。”
瓦西諾夫推了推眼鏡，點頭道：“支持軍隊建設是公民義不容辭的責任，巴爾契夫旅長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說。”
瓦西諾夫的表情很是熟練，像這種軍地合作在符拉迪沃斯託克很正常，大概就是五十一旅要組織醫(yī)生對士兵進行體檢之類的。邊防軍的軍醫(yī)院在市裡的水平很糟糕，缺乏醫(yī)療設備、藥品甚至熱水，環(huán)境又非常髒亂，任誰看了都會頭疼。有些底線比較高的軍官，便安排士兵們每年的體檢到地方的醫(yī)院去做。
“這個，我們五十一旅最近打算在市區(qū)成立一所軍人服務社，希望——希望能把市中心醫(yī)院的這塊地買下來，建設我們的軍人服務社。”
“您說什麼？我的同志。”瓦西諾夫瞪著眼睛、掏了掏耳朵，問道：“我沒聽錯嗎？你是說，你——邊防軍五十一旅，想要收購我的醫(yī)院？”
“我的符拉迪沃斯託克市中心醫(yī)院？您不是在開玩笑吧，我的達瓦里希！”
瓦西諾夫的樣子，既像受到了侮辱，但又有些不真實感。沒辦法，但凡有些理智的人，恐怕很難相信會有這樣的事實發(fā)生。
窮的士兵都要去打工的五十一旅，竟然說要收購高大上的符拉迪沃斯託克市中心醫(yī)院，用來建什麼狗屎的軍人服務社？你不是在逗我吧？
“巴爾契夫同志，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六七十年代了。邊防軍雖然是克格勃系統(tǒng)的，可你想怎麼做，隨便捏造一個罪名把我投入監(jiān)獄，然後沒收這座醫(yī)院嗎？”
巴爾契夫嚥了口唾沫，搖頭道：“不，當然不。”
正如瓦西諾夫所說，現(xiàn)在早就已經(jīng)不是克格勃隻手遮天的時候了。哪怕是克格勃鼎盛的六七十年代，也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情，何況是如今這個年代？
邊防軍雖然是克格勃手中人數(shù)最多的單位，但地位和其他幾個局可沒法比。一個邊防軍旅長，權力和影響力恐怕還沒有科羅廖夫這個正牌子特工來的大。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買，用錢買。”巴爾契夫旅長已經(jīng)是讓自己的聲音儘量顯得誠懇了，但這還是徹底的激怒了額瓦西諾夫院長。
“買？用錢？”瓦西諾夫用諷刺的口氣說道：“五十一旅是搶劫了巴庫油田嗎？還是說你們的那點小生意，讓你覺得這世界上什麼都是可以用金錢衡量的？巴爾契夫，我的達瓦里希，你這種思想很危險啊！”
“我的符拉迪沃斯託克市中心醫(yī)院你們五十一旅根本買不起，我也更不可能同意出售！這是多少錢都不可能的事情！”
胡文海聽著科羅廖夫的翻譯，這時試探性的報價道：“一千萬盧布。”
瓦西諾夫?qū)谷皇呛暮＿M行報價略微一愣，不過很快就撇過頭去，重重的哼了一聲，顯然這個價格根本無法打動他。
“三千萬盧布？”
“你們不用白費力氣了。”瓦西諾夫的語氣堅定無比。
“五千萬盧布，這是我們最大的出價了。”
“那麼就請你們離開吧，我的工作也很忙，恕不奉陪了。”
站在瓦西諾夫的立場上來說，再多的錢也是基本不可能讓他動搖的。醫(yī)院賣了再多的錢，這筆錢也落不到他的手裡。
反而是一旦醫(yī)院沒有了，他再想擔任一家這樣規(guī)模和水平醫(yī)院的院長，恐怕就不可能了。對這種自己給自己挖掘墳墓的事情，只有資本家會幹，他這個社會主義的醫(yī)院院長是不會做的。
這麼說著，瓦西諾夫竟然真的絲毫不顧及巴爾契夫的臉面，當即站起身來離開了會客室。
一無所獲的三個人從醫(yī)院裡出來，巴爾契夫一想到今天惡了瓦西諾夫院長就感覺有些心疼。
他們倆雖然沒有什麼太好的關係，但過去多少還是有些來往的。平白多了一個敵人，卻什麼好處也沒撈到，這對巴爾契夫來說實在是一件讓人心疼的虧本生意。
“你看，我就說這是不可能的。”巴爾契夫到底還是對胡文海抱怨道：“即使跨過瓦西諾夫，去找他的上級做工作。但只要瓦西諾夫反對，這事兒就不可能成！”
“哦，是麼？”
胡文海點點頭：“那我們就先把瓦西諾夫給搬開吧。”
“巴爾契夫旅長，你在市中心醫(yī)院有沒有認識的其他領導同志？比瓦西諾夫級別低一些不要緊，不過最好是家庭生活有困難，但平常人望比較好的。”
……
蘇希霍夫是符拉迪沃斯託克市中心醫(yī)院的外科主任，聲譽卓著，並且擁有精湛的醫(yī)術。
在市中心醫(yī)院服務的這十年，可以說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十年。他從一個小醫(yī)生成長爲外科主任，這其中付出了太多的汗水和淚水。
就在今年，他終於如願以償?shù)哪玫搅送饪浦魅蔚穆殑眨松坪踔链艘呀?jīng)攀上了一個高峰。
但他並不快樂。
這些年爲了照顧好和同事們的關係，他吃了太多的虧。比如說房子，當年醫(yī)院分房，結果照顧醫(yī)療系統(tǒng)領導的份額多了，爲了不壓下醫(yī)院其他人的份額，他主動站出來放棄了房子。
比如說誰家裡如果有了困難，他總是第一個站出來捐錢捐物、上下奔波。爲了在醫(yī)院的表現(xiàn)優(yōu)秀，他每個星期工作七天，每天工作至少十個小時……
在表面上，蘇希霍夫同志就是一個標準的蘇聯(lián)共產(chǎn)黨員，而且是五十年代標準的。
這樣的幹部哪怕是在現(xiàn)在的蘇聯(lián)，不提拔也是說不過去吧。
但是蘇希霍夫自己知道，那只是一層僞裝。他自己只是普通的工人家庭出身，並沒有什麼可靠的背景。也沒有那麼強的鑽營能力，可以和實權人物相交莫逆。
他有的只是一手還算可以的醫(yī)術，但偌大的蘇聯(lián)比他更好的醫(yī)生多的如同過江之鯽。
但是在蘇希霍夫同志的內(nèi)心，卻燃燒著熊熊的野心之火。他想向上、想當官、想發(fā)財，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走這條最辛苦、風險最大的路線。
好在這一切都有了回報，外科主任的頭銜，稍稍的滿足了他一點對權力的渴望。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後院著火了。
他的兒子，那個混賬的彼得，竟然放著好好的工作不做，去學人家搞走私！他乾脆被人當場打死算了！
十月的時候，彼得.蘇希霍夫在一次走私過程中被邊防軍給逮了個正著。那是滿滿一箱的歐美流行音樂磁帶，能在黑市上賣不少錢的！
但收益高風險也大，不幸被抓住的彼得現(xiàn)在面臨著邊防軍的指控。走私罪和散播自由主義文化的罪名，一旦法院宣判，至少是十年牢獄之災！
蘇希霍夫同志並不知道，如今這還算是一個罪名
混賬的彼得再怎麼混賬，但畢竟還是蘇希霍夫同志的兒子。兒子的人生如果就此暗淡下去，他取得的成就又有什麼用？蘇聯(lián)可不是歐美國家，老子賺夠了錢，可以讓兒子吃喝一輩子。
在蘇聯(lián)，沒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在這個社會可是寸步難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