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屠村
箭直直的向趙氏飛去,趙氏才反應過來時箭以射入她的胸口“啊!”趙氏中箭倒地。屋外的趙廣林聽見聲音立馬推開房門,趙氏以然倒在地上胸口中箭鮮血從口中流出。趙廣林抱起趙氏,趙氏用食指放在了自己嘴上示意趙廣林別說話,趙氏眼睛微微睜開,用盡最後的力氣,口中喃喃低語:“孩……孩子……還在裡面,保護……保護好孩子。”趙氏擡手想最後摸摸趙廣林可手才擡到一半趙氏就閉目死去。
趙廣林抱著趙氏心中悲痛無比,卻又不能哭出聲來,因爲孩子在內屋還什麼都不知道,一旦他痛哭流淚孩子的情緒就很難控制。今日這一劫對他們家來說是九死一生,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哪怕是自己死,也要要保住這兩個孩子。他萌生出現一個想法:把山匪引開好讓孩子們趁亂逃走。但馬上就打消了這個想法,孩子們一是無處可去,二是這樣有很大風險。他隨之出現第二個想法,與山匪殊死一搏,做出一個全家無人存活的假象,山匪的目的就是要殺光村子裡所有的人,做出這個假象山匪自然就會離去,孩子們也能逃過這一劫。這雖然風險很大但是在眼下也是唯一的辦法了。趙廣林走進內屋打開米缸蓋子,只見兩個孩子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眼中充滿了恐懼。趙廣林一眼堅定的看著他們:“乖別怕,我一會就回來。一兒保護好妹妹,你現在是男子漢了。一會外面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都不要出聲更不能出來,等我們回來。”
趙廣林說完蓋上了蓋子一咬牙走向了屋外。他視死如歸毫無畏懼,就算對手是數十山匪,他心中也有這麼一個信念:保護孩子,用假象迷惑這些山匪。因爲若當初不是禾白一的父親把他從賊人手中救出,他早就是路邊的孤魂野鬼了。禾家在被滅門時家僕把家中唯一的子嗣禾白一送來求我撫養,就算搭上性命也要保住這孩子,如今也算是報了當年的救命之恩,趙紫月是他親生骨肉便不用說多對她的感情。
這時山匪正向趙廣林方向騎馬奔來,離趙廣林只有十步距離。趙廣林大喝一聲,喝聲如雷,喝聲中充滿了憤怒,馬一下子就驚住,不敢向前。趙廣林大吼:“你們這羣畜生殺我全家我宰了你們。”說著飛身一腳把一個山匪從馬上踢下,並搶了他手中鋼刀,一道直捅在山匪胸口,這山匪當場就斃了命。趙廣林這一舉動引來了更多的山匪。趙廣林不顧一切的和他們廝殺在一起,趙廣林雖說練過武但自從和趙氏成家以後便不再用武,現在也只是靠著一身蠻力在這硬拼。當一個人絕望到將生命置之度外這種氣場足以震懾這些小嘍嘍。
衆山匪拿趙廣林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節節後退,誰也不敢上前。山匪都進退兩難之時,山匪身後傳來個粗礦的聲音“都給我讓開,沒用的東西,一介莽夫就把你們嚇成這樣。”這聲音和下屠村命令的聲音一樣,這人是山匪的頭目,山匪二當家李貫傑。天正黑趙廣林沒有看清楚李貫傑的面目只是左眼上那塊疤痕格外明顯。
旁邊一山匪小聲地把剛纔的事情告訴了李貫傑,他頓時大怒眼神輕蔑看著趙廣林說:“你殺我一兄弟,今天你必須死。”趙廣林也不示弱見到李貫傑恨得牙癢癢,大吼:“你殺我全家我要你們陪葬……”說著趙廣林拿到衝向李貫傑,李貫傑輕鬆避開趙廣林一刀刀攻勢,他們實力差距確實太大,趙廣林跳起一刀眼看要砍中李貫傑,轉眼之間李貫傑的刀已經插入趙廣林肚子。李貫傑藐視著已經站立不穩的趙廣林言語故意激怒他:“大爺我送你去和你家人團聚,你該怎麼感謝我。”說完一腳踢在趙廣林胸口把他踢開十步。趙廣林口吐鮮血倒了下去。
殺了趙廣林,李貫傑懷疑屋內還有人,便吩咐身邊一山匪去屋內看看,這次屠村山匪大當家專門說過不搶任何東西,務必做到雞犬不留,既然是大哥的分度他自然不敢怠慢。
這人打著火把進了屋,屋內一片狼藉看似有打鬥的跡象,東西也很簡陋自然是沒有藏人的地方,便進了內屋,內屋和外屋截然不同,內屋佈置整齊井井有條,兩個孩子在缸內瑟瑟發抖,他們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這人看到缸在微微動,腳步慢慢向缸子挪動,透過蓋子的點點縫隙這山匪看到米缸裡是兩個孩子,外面有光線透過一點點縫隙傳到了米缸裡,禾白一趙紫月相互緊抱都不敢擡頭,他們害怕、恐懼。山匪並沒有掀開蓋子,而是轉身離開走到外屋直接把火把丟在地上便出了門。這房間也沒有什麼更多可以點燃的東西,火把仍在地上房子也不會被點燃。
“二爺已經沒有活口了。”這時另外一個山匪也來彙報“二爺這裡已經沒用活口了。”李貫傑見趙廣林屋內死氣沉沉沒有一點動靜,加上村子漫天大火便一揮手“撤!”禾白一趙紫月在米缸中瑟瑟發抖,他們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一個聲音“哎呀!我們又來晚了!趕快找找看有沒有活口。”說這話的人捶胸搗背,這聲音不是剛纔山匪的聲音,聲音中充滿了自責和惋惜。
此時天以微微亮,又一行人來到了大樹村,帶頭的是秋麗城陸家大公子陸浩然。陸浩然看見村子這場面並沒有吃驚,這村子現在的樣子和半月前被山匪屠殺過的村子一模一樣。陸浩然吩咐手下十餘人四處找找看有沒有幸存的,他也知道山匪的手段找個倖存的非常渺茫但是沒有放棄。
不久只聽遠處一人叫道“大公子這裡有個活人。”聽到這話陸浩然激動萬分,所說這活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廣林,當時李貫傑一刀並沒有傷到要害,他並沒有當場斃命,只是昏死過去,一夜過去才慢慢有點知覺,不過也只是奄奄一息。陸浩然一手拖著趙廣林,一手從身上拿出傷藥給趙廣林服下,並安慰趙廣林:“這位仁兄別怕,在下秋麗城陸家大公子陸浩然,這是不是昨夜山匪來屠村了?”秋麗城在大樹村東北方四十里,是這方圓千里中最大的城,而陸家是秋麗城中四大名門世家之一。趙廣林一聽是陸家便放了心,他並沒有回答陸浩然只是喃喃地說:“孩子……孩子……屋內”趙廣林說話已經是有氣無力,發現趙廣林這手下聽到這話就進了內屋,打開米缸蓋子,看到了這兩個孩子平安無事。
禾白一趙紫月互相緊抱看著這個人,眼中滿了懼怕,這下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安慰著:“別怕,我們是來救你們的,你們的父親就在門外。”說著把兩個孩子從米缸裡抱了出來。看著躺在地上的趙氏,和靠在門口的趙廣林禾白一趙紫月再也忍不住眼淚大哭起來,淚水如同脫了線的珍珠滴答滴答直往下落。此時的趙廣林心裡是開心的,見兩個孩子平安無事心中這石頭總算是落了地,他所付出的一切總算沒有白費。
趙廣林擡頭看著陸浩然:“陸公子……我是不行了,可這兩個孩子……”趙廣林沒有再說下去,這個時候他已經不想面對自己要離開的現實,看不到孩子們快樂的成長美滿的家從此破碎。趙廣林眼神帶著無助、渴望、與懇求。陸浩然聽到這裡也明白趙廣林的意思:他想讓陸浩然把這兩個孩子養大成人便馬上接過話:“仁兄你放心,從今日起我待這兩個孩子便如自己骨肉,教他們做人與武藝,我一定好好照顧這兩個孩子。”趙廣林聽了這話,留下了感激的眼淚,扭頭看著旁邊已經死去的趙氏:“我……也可以……放心來見你了。”
陸浩然心裡也明白大樹村成現在這樣子和他也有很大關係,心中已是深深自責,更何況將死之人所託,怎能讓他死不瞑目。趙廣林又擡頭看著陸浩然:“陸……公子,還有……一事,這男娃……叫禾白一是我的養子,女娃叫……趙紫月是我女兒,我們夫婦早就想好了,等他們立年之後……結爲夫妻,到那時也求陸公子做個媒……成全了此事。”“兄臺你放心,這事在下一定做好,你傷的很重先別說話,到或許陸家還有救。”
趙廣林這下是徹底放心了,深深地舒了口氣,閉著眼搖了搖頭:“多謝陸公子……我的身體我最清楚……時間不多了,我有幾句話想給孩子們說。”此話一落陸浩然明白趙廣林的意思便四處去看看有什麼情況。
孩子們壓抑了整整一晚擔驚受怕見到趙廣林纔敢放聲大哭,剛纔趙廣林和陸浩然說的什麼他們是一句都沒聽進去。趙廣林見陸浩然一行兩人走開數十步,便摸了摸趴在身旁哭成淚人的兩個孩子。:“一兒……月兒,有幾句話……我要給你們說,你們一定要記住。”禾白一趙紫月停止了哭聲擡頭望著趙廣林,可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一兒你比月兒大一歲……以後要照顧好月兒。還有不管以後你們學到什麼武功……有什麼本事都不能……爲我們報仇,你們要平安的活下去……這樣我們九泉之下也瞑目,記住不要爲我們報仇。”禾白一趙紫月聽著趙廣林的話連連點頭,趙廣林用盡最後力氣大聲質問:“不要爲我們報仇……記住了嗎?”禾白一趙紫月咬著牙異口同聲:“記住了!”聽到孩子們這麼回答趙廣林慢慢地閉上了雙眼,雙手滑落再無親,眼淚成海送故人。
趙廣林死的很平靜、很滿足,他到死也沒有告訴禾白一身世,這也是禾白一父母的想法,他們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不活在仇恨中,可以平安的度過此生。從此禾白一身世再沒人能解開了。
此時天空飄來了一片片樹葉,這正是那棵神木的葉子,這棵抵禦著風沙的神木;給村子帶來祥和的神木;幾百年四季常青的神木葉落了、枯萎了。它彷彿是在安慰禾白一、趙紫月,人出生註定了要面對離去不要過於悲傷。也彷彿是在告訴他們一個道理:來來往往不管是什麼,在這個世界沒有永恆,哪怕是幾百年長青的神木也有凋零的那一天。
禾白一趙紫月跪在趙氏夫婦墳前叩首後禾白一承諾:“伯父、伯母你們的教誨我會銘記在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月兒,你們放心吧。”趙紫月接著說:“爹、娘我和白一哥哥會好好的活下去。”孩子還小雖然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再多說些什麼。陸浩然見此情此景心中更加自責,決心好好撫養這兩個孩子,因爲這一切可說都是禍起陸家。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