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友們都問我去做什麼,我很認真的說去見女朋友。貌似好多戰友都信了,而且特羨慕我,居然還有指導員的親自批準。
也不知道往生怎麼想的,聽說我要去見女朋友了,信還是不信?會是開心還是難過?
不管他了,信又怎樣?不信又怎樣?開心怎樣?難過又怎樣?還不是不愛我,我們還不是不能在一起。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到了人民醫院,一眼望去,到處都是人,真和菜市場差不多了。
經過詢問,很快找到了指導員所說的那個心理醫生。可惜的是,人家必須提前預約,所以,我們只能等待。
時間定在了下午2點半,這之前,當然應該好好的玩一玩,好不容易來一次市裡。
說實話,雖然也來過兩次了,但都是來彩排節目,彩排完就立馬回中隊了,從來沒有認真逛過。這一次,一定到處走走看看。
孟班就不一樣了,他在這座城市當了六年的兵,都不知道來過這裡多少次了,怕是連哪條小巷有哪幾家店面都能說得一清二楚。
我們首先去了公園,因爲我說從來沒有去過“鬼屋”,一直很想去體驗一下,而孟班說正好那個公園有。
可遺憾的是,我們找過來找過去都沒找到那間“鬼屋”,後來聽人說,前幾年就已經拆掉了。沒辦法,只好放棄了。
我們後來去玩了射擊,看3D電影,餵魚,玩電玩......
時間過得好快,不知不覺已是中午。孟班帶我去了一家湘菜館,他說那裡的菜很好吃。吃過後才發現,味道確實不錯,怪不得生意那麼好。
飯後,時間也差不多了,也該進入來市裡的正題了。我是來“看病”的,不是來玩的。
和早上一樣,醫院依然那麼多人。不怕,反正已經預約好了,不用再等待了。
來到那位醫生的辦公室門前,看到裡面已經有了一位“病人”,他們正在不停地說著什麼。
十幾分鍾之後,那個人離開了。從她的臉上可以看出,貌似她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有那麼一點失望。
孟班在外面等我,我輕輕的走了進去,打完招呼後坐了下來。
他先開口道,小夥子,什麼情況?想諮詢哪方面的問題?
被他這麼一問,我竟又開始犯楞,突然不懂該從何說起。是啊!這種事,我還真不好意思開口。
既然來了,就應該勇敢面對,沒什麼大不了的。於是一咬牙,我把該說的全都說了。
聽我說完,他依然那麼平靜,看著我,心裡像是在盤算著什麼。畢竟是心理醫生,每天都會有那麼多的人來諮詢,類似的情況也應該見過不少。
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我是軍人。
他說我很勇敢,很佩服我,因爲我是他見過的第一個軍人同志。
話一說開後,我也停不下來了。以前從來不敢說的,在他面前,我全說了,感覺自己碰到了知音一般。
就這樣,他一句我一句的交談著。與其說交談,不如說爭論。我突然感覺自己有點驕傲了,關於同志,貌似我比他懂得多。
也許是因爲自己本身就是一名同志,平時這方面的資料也看得比較多,所以纔會瞭解得更深一點。儘管他是心理醫生,可畢竟沒有親身經歷過,這也是事實。
爭論還在繼續,我們都各不讓步。真不知道,是我在諮詢,還是他在諮詢。
碰到我這樣的“病人”,怕是是每個醫生都頭疼的事情。半個小時候後,他也徹底沒辦法了。直接問我一句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我沒有說是被迫來的,隨便編了一個理由打發了。
在離開的時候,他說,如果真的覺得自己是對的,那就堅持到底。
我一直記得這句話,也一直覺得自己是對的。哪怕每個人都告訴我是錯的,我也不會在乎。
這次,我還算沒有白來,儘管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起碼讓我更懂得一些事情。
我沒有病,我很正常,愛男生沒有錯,愛往生沒有錯。
一切都是那麼順利,指導員兌現了他的承諾,我再一次下到了後勤班。
這一次是正式的,不是協助誰誰誰,也不是飼養,而是直接負責廚房的有關工作。
我把牀鋪什麼的也都統統搬到了後勤班,如果不出意外,我應該就這樣一直到退伍了。
想想,當初是爲了和往生在一起才下的後勤,這一次卻是爲了逃避往生而下後勤,還真的蠻滑稽的。
命運就是愛捉弄人,轉來轉去,沒想到又轉回了原地。
得到了,失去了。不懂是真的失去了,還是從來就沒有得到過。
除了指導員,沒有人知道我爲什麼會突然下後勤,戰友們問起,我也都是支支吾吾的,隨便找點藉口搪塞。
有些事,沒必要說得太清楚,因爲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後勤班在四樓,最高層,所以說,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和戰鬥班有什麼打交道的機會,這正合我意。
以後,我就不用再整天面對往生那副冷漠的表情了。哪怕是不小心的碰面,至少心裡不會那麼難受。
後勤班的“好處”很多,不用搞訓練,不用出公差,偶爾還可以不用集合,站崗也輕鬆了很多,最主要的是玩手機方便了。
除了煮飯的時間,其他統統自由活動,可以說是神仙般的日子。
很多老兵是羨慕我的,也都想下後勤“養老”。可惜機會沒有那麼多,後勤班也不需要那麼多人。我是幸運的,我覺得
是。
我上街買了好多碟片,沒事的時候一個人貓在班裡看我的小型影碟機,連續劇一部接一部的看,也算是打發時間吧!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著,不快也不慢。
有那麼一段時間,我過得很愉快,愉快到快要忘了有往生這麼一個人,快要忘了自己那麼那麼的愛著這麼一個人。
也不知道是真的快要忘了還是潛意識在逃避什麼,或許,連我自己都無法解釋。
人們常說,越是不想見到的人越容易碰面,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冤家路窄。
下後勤沒過多久,後勤班的班長就喜歡上了打牌,所以,一到週末,班裡就會聚集一些牌友。
其中,往生就算一個,也是最積極的一個。
每次看到他來後勤班,我就會感覺渾身不自在,所以,他們一打牌我就會選擇離開。
或許往生也有察覺到我的異常,可他從不說什麼,只顧打牌,就當我不存在一般。說不定在他心裡,打牌都比我重要得多。
他和我很像,脾氣都是那麼犟,都有那麼一點愛面子。所以,我們纔會一直打不破這樣的尷尬局面。
不過,也犟不了多久了,很快就要退伍了,也就意味著很快就要分開了。
說真的,我一點也不害怕離別,我只怕在離別之前還有沒有完成的心願,怕自己會留有遺憾。
有好多次,我都想找往生靜下心來好好聊聊,想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可到最後,我都放棄了。
往生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往生,說清楚,不說清楚,也許都沒多少意義了。
就讓一切交給時間去處理,順其自然也不失爲一種方法。
儘管自己是那麼的不情願,儘管自己是那麼的想早點知道答案,可是,渺小的我們又怎能抵得過上天的安排。
感覺我和往生就像是兩條相交的直線,永遠只有一個交點,遇見了,錯過了,就再也不會重頭。
我不知道他是否對我心動過,也不知道他是否有那麼一秒也想要和我廝守白頭。
慶幸的是,我們都曾深入彼此的世界,都曾心貼心的交流過。那感覺,他騙不了我,我也騙不了他。
雖然我不能肯定那是不是愛,但我可以肯定,我和他的關係絕對不僅僅是戰友那麼簡單。
如果非要給出一個解釋的話,我也只能用“類似愛情”這四個字來形容。
懵懵懂懂,迷迷糊糊,這是每個人都必須經歷的年紀。
年少的輕狂年少的傻,年少的癡迷年少的他。
付出了不一定會有回報,也不一定要有回報,只要自己覺得值得,都應該無怨無悔纔對。
就像我愛往生,不管結果怎樣,哪怕是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但我覺得值得,那不就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