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話……”
扎貢一聽,頓時挑起眉毛,“是不願意儘自己的一份力?”
“是啊……弟弟,你身爲圖祿埠的二殿下,爲部落掙的榮耀責無旁貸,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說出這些喪氣的話?”
一見扎貢似乎不高興,卓索落井下石,連帶著指責起臺下的哲裡木。
扎貢默不作聲,只是認真的看著哲裡木。
“大哥怎麼能曲解我的意思呢?”
見扎貢不說話,哲裡木微微垂下頭,在兩人看不到了角度露出一抹狠厲,“都說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人頂著。
我的意思是,圖祿埠這次參加圍獵的四個名額中,大哥的能力我們有目共睹。
我們當然會全力以赴,只不過大哥是中流砥柱,要想取勝,大哥是不二人選。”
哲裡木不慌不忙的說完,然後在扎貢的注視中默默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雪。
明戈幾個都在,這裡的人無一哲裡木的黨羽,他從來不敢再卓索的眼皮子底下拉幫結派,因此此時看起來,大有被孤立的感覺。
又一記馬屁拍過去,卓索的掌控欲何其強,見哲裡木如此識趣,便閉上了嘴巴不在言語找哲裡木的刺。
“你雖然不如你大哥……”扎貢在衆人的注視中緊緊看著哲裡木,“但作爲圖祿埠的男子漢,骨子裡一定要有我們圖祿埠的骨氣,莫言那些喪氣的話,也不要做什麼滅已經志氣長他人威風的事情。
你是圖祿埠的兒郎,無論什麼時候也要記住這點。”
扎貢慢慢說完這句話,在衆人的目光中縱身一躍,從擂臺上跳下來,也拍了拍哲裡木的肩膀,“你母親替卓索找了兩位老師,你呢?可也有安排老師?”
扎貢知道可敦對大兒子抱有很大期望,相對的,對哲裡木就顯得比較冷淡。
哪怕扎貢一直知道哲裡木是個比較孝順的兒子,但他常年不在部落,很多方面哲裡木依舊會受到自己母親的剋扣。
“還沒有老師……”哲裡木埋頭低聲說到,“不過大哥對我很好,他平時訓練的時候都帶著我,因此我也學了兩招,不過和大哥比起來,簡直是……”
哲裡木聲音裡有委屈也有些自責,聽在旁人耳中,還以爲他是因爲自己學藝不精的緣故。不過在扎貢耳中,又是另外一回事。
“罷了……這也不能怪你。”他揮揮手,雖然他因爲可敦的事情對兩個兒子抱有很大的成見,但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博爾赤也已經有了老師,你這邊理應添一個。
想學什麼?我即刻讓人去尋合適的人選。”
扎貢自身便是從小學武,他知道這種的東西需要長年累月的積累才能出成績。
如今距離圍獵迫在眉睫,麼這點時間就算夜以繼日也出不了什麼成績,但扎貢還是許了哲裡木一個機會。
聽到扎貢的話,哲裡木擡起頭,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父汗當真?”
“駟馬難追。”
扎貢點頭,不理解哲裡木爲什麼這麼問,還是說他平時在哲裡木眼中竟然是個沒有信用的人?!連做這點小事都會讓人懷疑。
扎貢若有所思的摸了一把自己的鬍子。
“回父汗,兒子想學劍術!”哲裡木猛的跪下,語氣堅決的說到。
“劍術?這個好辦,我馬上讓人去找。”扎貢點頭,這很簡單,圖祿埠用劍的人很多,刀和劍是軍營中最常見的兵器,軍隊裡用劍用的好的不說一抓一大把,但也是比比皆是。
到時候選一個出挑的,連哲裡木應該沒什麼問題。
“父汗!”哲裡木叫扎貢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當即補充說到,“且慢……兒子要學的不是一般的劍術!”
“哦?!”
此話一出,不僅是臺上的扎貢,卓索,連臺下的明戈也向哲裡木投去好奇的目光。
“兒子想學真正的劍術,東方劍術……”
哲裡木附身下去,重重磕了一個頭,知道雪地裡留下他額頭的印記,才慢慢擡起頭。
他要學這個,其實是突發奇想。
他從小帷幄,偶爾學一點也只是爲了強身健體,在哲裡木眼中,哪怕一個人再強,也強不過千軍萬馬。
只要腦子足夠用,他就可以掌握千軍萬馬,以匹夫之勇對陣千軍萬馬,何來勝算。
他之所以要求扎貢這件事,只因爲一個人……明戈!
投其所好,他有的是時間,不怕對方不心動。
“漢劍……太柔!
圖祿埠人在戰場上殺敵用不到!”
聽了哲裡木的話,扎貢瞇眼,搖著頭說到。
“兒子知道,但剛纔偶然見也速該曼頓汗的身手,實在是讓人驚豔。
兒子知道在圖祿埠找一位懂劍的老師不是件容易事,但懇請父汗恩準!”
哲裡木說的鏗鏘有力,絲毫不像個年僅十三的半大孩子。
一旁,明戈把這些話聽在耳朵裡,已然不自覺在寬大的袖子了握緊了拳頭。
“我知道了……”
扎貢看著哲裡木,沉默了片刻,最終點頭說到,“這需要點時間,圖祿埠沒有合適的人。
我派人去東方城看看,你願意等的話就等著吧。”
說罷,他又轉頭看向卓索,“曼頓汗既然願意指導,你就好好學吧。
但凡有所得,必定受益匪淺。”
說完,扎貢頭也不回的離開,就如他來時一樣。
“謝父汗……”
“謝父汗……”
卓索,哲裡木異口同聲說到。
哲裡木埋頭在雙臂間,眼珠子在眼眶裡靈活的轉了一圈。
他本以爲今天扎貢會和曼頓會弄出什麼矛盾,可是曼頓提前一走他期待就落空了。
不過現在的結果也不錯,至少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
扎貢最後那句話他可是聽明白了。
他讓卓索和曼頓多多接觸,卻沒有叫自己,這其中包含的意味是最讓他滿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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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直到扎貢消失不見才直起腰,卓索斜著眼睛瞪了哲裡木一樣,“你今天很反常。”
“反常?!哪裡?”哲裡木不以爲然,笑瞇瞇的回答,“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大哥不也愛聽嗎?
我身體不適先走一步。
大哥龍虎精神,可寒風凜冽,也要保重身體。”
哲裡木朝卓索輕輕點了個頭,便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