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諸葛亮用千里眼鏡看看,笑了,“這小姑娘倒是聰明的很,老朽看不到她,她看不到老朽,這個防禦措施,真真是極好的。”
騎在馬背上的王將軍見諸葛亮還有心情誇獎對方,有些無奈的開口道,“諸葛先生,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諸葛亮靜靜的看著千米外黑乎乎看不見一人的玉樹城牆,揮揮手裡的鵝毛扇,然後開口說道,“不要再浪費羽箭了,他們肯定躲到了城牆之下,如果是在屋內(nèi),那麼我們的弓箭手就是在白費力氣,讓前方的士兵回來,位於左右兩側(cè)小山丘上的士兵,也收起弓箭,用石頭等雜物代替,然後開口罵人就是。”
王將軍點點頭,招呼過來一個騎兵,同時有些好奇的問道,“可是,諸葛先生,我們語言不通啊,叫罵,對方聽得懂麼?”
“我們只需要讓對方感受到我們那種無禮的態(tài)度,讓對方心浮氣躁精神不安就可以了。”諸葛亮手捋著白鬍子微微一笑,王將軍則是佩服的點點頭,玩心戰(zhàn)嘛!
“去,通報諸葛先生的軍令去!”王將軍一揮手,幾名士兵,騎在馬背上然後飛快的跑走了,諸葛亮擡頭,看著黑壓壓一片漆黑夜色籠罩的城牆,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從這個小姑娘手裡救出蕭寒,恐怕要有些困難了,一週兩週,是不能辦到的啊。
媚娘躲在草屋之中,表情沉重的站在窗戶前,外面的羽箭突然就停止了,半蹲在外面大街上,盾牌護(hù)住頭的一幫士兵還在乾等著敵軍的攻擊。
媚娘擡頭看看天上,一根羽箭的痕跡都沒有了,這什麼情況?諸葛亮那老頭子是不可能手下留情的,不放箭,那肯定是別有計策。
媚娘揮揮手,對外面幾百弓箭手喊道,“找間屋子躲藏起來吧!一個盾牌兵重新到城牆之上,有什麼風(fēng)吹草動,立刻下來稟告。”
這一幫捱了不少時間的士兵終於能夠喘口氣了,齊刷刷的轉(zhuǎn)身找了身邊的空屋子跑了進(jìn)去,其中,還有兩個舉著盾牌的一米八五大漢,貓著腰快步走上了樓。
玉樹城池內(nèi)就安分了幾秒,很快,不大不小卻沒有什麼攻擊力的石頭嘩嘩啦啦的砸進(jìn)了這城牆之中,媚娘一動不動的靜靜看著,心裡卻在疑惑,這諸葛亮傻了麼?這還沒自己大拇指大的石頭子,扔進(jìn)來幹什麼?殺人麼?
與此同時,潛伏在玉樹東西兩面山上的秦軍,開始破口大罵,什麼難聽的話都從他們嘴裡蹦了出來傳到了這城池內(nèi)。
唯一聽得懂中原話的媚娘咬著嘴脣面色冷漠,看了看身後的幾個護(hù)衛(wèi),大喝一聲,“去搬運稻草的士兵怎麼還沒回來?”
幾個護(hù)衛(wèi)低頭看看不敢多言,確實,這士兵搬草磨嘰的時間太長了點吧。媚娘臉色冷峻的守在屋子裡,看著一波又一波的小石子砸進(jìn)城池內(nèi),然後耳邊是那些秦軍的破口大罵和污言穢語,媚娘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有點可笑,不像打仗,更像是兩個孩子之間的打鬧。
扔石子,罵髒話,真虧蕭寒的那個老頭子朋友能夠想得出來。這時候,一個士兵匆匆忙忙的跑進(jìn)了媚娘待著的屋子裡長呼一口氣,然後高聲說道,“我們!我們找遍了整個縣,終於將一些容易燃燒的雜草堆來了!”
媚娘眼神透過紙窗戶向外面一瞥,才滿滿一車,不滿的一皺眉頭,媚娘道,“怎麼這麼少!”
“這個小縣內(nèi)的雜草什麼的都運到南面小縣給那些士兵生火做飯用了,所以我們這個縣裡的稻草,雜草不是很多!”這人高馬大的士兵有些委屈的撅了撅嘴。
沒理會這個士兵的賣萌,媚娘鬱悶的長吁一口氣,將心裡的怒火緩緩送到體外,媚娘冷靜的擡頭思考著。
八萬大軍,佔據(jù)的是差不多一整個玉樹城,城內(nèi)分爲(wèi)很多年多很多的縣,媚娘是在第一個縣內(nèi),而其他更多的士兵則居住在南面的第二個縣,第三個縣。此次打仗,媚娘只用了第一縣幾千人來防守,不過現(xiàn)在看來,那些人閒著也是閒著,真是應(yīng)該讓他們找點活了!
“去南面的縣內(nèi)通知,讓他們快速蒐集稻草、雜草,然後給我運到這裡來,同時讓他們坐好戰(zhàn)前準(zhǔn)備,敵軍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攻進(jìn)城了!”冷豔的瞪了面前這個士兵一眼,士兵連忙點頭,轉(zhuǎn)身就跑出了草屋外,突然,一顆石子從城牆外飛進(jìn)來,砸到了這準(zhǔn)備通風(fēng)報信的士兵的腦袋上。
砰!一聲,這士兵前撲摔倒在地上,坑都沒吭一聲,就被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砸死了。媚娘無語的揉了揉太陽穴,冷厲的目光回身看了看她自己身後的一幫士兵,然後緩緩說道,“你們誰去?”
一個士兵自告奮勇,二話沒說,撅著嘴瞪著眼,打開房屋的門就飛快跑了出去,看著這士兵平安無事的跑開自己的視線,媚娘終於有些欣慰,西涼的士兵,就應(yīng)該如此勇猛。
連續(xù)一夜,幾千人都在尋找稻草,終於堆積了慢慢十車,只不過媚娘沒有用上,因爲(wèi)天色漸漸露出了白色,諸葛亮的那些士兵,罵了一晚上,然後就在凌晨時候撤兵走人了。
諸葛亮還是喜歡暗中作戰(zhàn),如果天色可以讓對方看清自己的士兵分佈在哪裡,那麼對於攻城而不是守城的諸葛亮來說,這是大大的不利的!
戰(zhàn)了一晚上,射了一晚上,士兵們都筋疲力盡,諸葛亮讓將士們都回營睡覺了,而他自己,則是盤腿打坐在自己的牀上,調(diào)養(yǎng)生息,跟隨龐統(tǒng),諸葛亮他不但學(xué)的了兵法和算命之學(xué),更是獲得了一套養(yǎng)生之法,活個一百歲是沒問題的。
媚娘等士兵靜靜的等了半個時辰,等天色發(fā)白,黎明來臨時,拍了幾個盾牌兵登上城牆,確定四周沒有人之後,媚娘才終於讓士兵們?nèi)バ菹⑺X。
拖著疲勞的身軀,媚娘輕嘆一口氣,將身上的頭盔摘下,穿著一身鎧甲,來到了蕭寒被看守的地方。這裡距離城門很遠(yuǎn),所以媚娘纔不會擔(dān)心蕭寒會受到誤傷。
這裡也是一處大院子,估計以前也是有錢人家,只不過西涼軍打過來的時候,這家人打包將有錢的東西全部拿跑了,剩下的,只是一些奢華精緻的桌椅和房屋裝飾。
剛剛走進(jìn)院子,媚娘就看到了前院裡,冰涼的石凳上坐著的蕭寒,只不過此刻他早已經(jīng)趴在石桌上睡著了,剛剛?cè)肭铮姨鞗觯觞N選擇在這裡睡覺?
媚娘微微皺眉,走上前去,旁邊幾個士兵就立刻靠攏了過來,“我們勸這個人去睡覺,但是這個男人就是搖頭不肯,雖然我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不過,他的意思是好像要等您回來。”
等我?guī)质颤N。媚娘啞然失笑,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點點頭,揮揮手示意幾個人都可以退下到一旁坐著休息,媚娘自個兒坐到了蕭寒對面,看著他被擱置在石桌上的雙手被繩子綁著勒出了痕跡。
媚娘輕輕皺眉,這是哪個人綁的,真是不知輕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媚娘這雙剛剛指揮過西涼大軍反抗阻擊秦軍的小手,就輕輕替蕭寒解開了雙手上的繩子。
只可惜蕭寒睡覺是很輕的,稍有風(fēng)吹草動,就會驚醒過來,哪怕是媚孃的關(guān)心,這也毫不例外。
驚愕的眨巴眨巴眼皮掙開了雙眼,蕭寒一臉茫然略帶睏意的看向了面前的媚娘,見媚娘灰頭土臉的,小臉都變成黑臉了,蕭寒傻呵呵的一笑,揉了揉乾澀的眼睛,問道,“怎麼?守住了?”
“那是,你也不看我是誰。”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媚娘連忙起身,拍拍蕭寒的肩膀,道,“你就別指望能從我手裡逃出去了,去睡覺吧。”
“好!”見到媚娘平安無事,蕭寒就知道自己睡覺可能會更香了,從石凳子上起身,蕭寒打了一個哈欠,捂著嘴說道,“最近天氣比較涼啊!”
“嗯。”不知道蕭寒說這個幹什麼,媚娘點點頭,同時眼神狐疑的掃了蕭寒一眼,這還用你說,天下人都知道。
“所以我的被窩有些涼啊,你能否給我暖暖被窩?”蕭寒嬉皮笑臉的對著媚娘擠擠眼睛,媚娘啞然失笑,瞇著眼睛冷芒射出,卻一揚嘴角笑瞇瞇的點了點頭,“沒問題。”
“真的?”蕭寒是不信了,本來就是開玩笑,可是誰知道媚娘這麼配合,演戲麼?毫不相信的上下看了看媚娘這張有些奸笑的臉蛋,蕭寒一揚眉毛,有些驚訝的問道,“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只要你點頭,我今晚上就給你暖被窩!”媚娘笑瞇瞇的樣子笑起來很好看很迷人,只不過蕭寒還是更喜歡她冷著臉的模樣。
瞧了瞧媚娘身上純爺們的鎧甲,瞅了瞅媚娘手搭著的腰間的長劍,又想了想媚娘懷裡還有一把從自己哪裡奪去的魚腸劍,渾身上下都是危險啊。
不敢點頭,生怕媚娘把自己切了,蕭寒很是果斷利索的搖搖頭,說了一聲‘不用’,然後就轉(zhuǎn)身跑進(jìn)了房屋裡關(guān)上了門。
媚娘輕輕一笑,瞥了一眼蕭寒緊閉的屋門,嘀咕了一聲‘膽小鬼’,然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要好好抓緊睡覺的機會,媚娘知道,太陽公公醒來的時候,自己也要再次被煩得頭暈?zāi)X脹了。
拒絕了媚娘暖牀的蕭寒趴到牀上,睏意頓時消去了一半,睡了一半覺突然醒來再睡,這對於蕭寒來說,有些苦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