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就只聽見臺下一片譁然聲。由於衆人都沒有想到…在臺上屢戰屢勝的嶽子風,竟會這麼輕易地輸給蜀山劍派弟子‘林慕風’!一戰過後,林慕風遂走下臺去,並來到柳逸塵的身邊,對其說道:“呼!看到沒…大師兄,我就說這個嶽子風的劍法也不怎麼樣……可你倒好,竟然和他打了幾十個回合,竟還分不出勝負!”
柳逸塵聞此,遂笑道;“呵呵!那是那是…不曾想,慕風的劍法竟已進展到此般地步…可有個問題我想問問慕風師弟你……”
“噢!?逸塵師兄,你儘管問吧,反正‘不恥下問’這個詞…人人都可以用的。”
“呵!我想問你…你是如何將蜀山派的基本劍招,做到順序顛倒,隨心所欲的!?而且,你竟然能夠讓兩招完全不可能接在一起的招式,連貫地使用了出來。難不成,你當真天授神技,天生便能悟出此番劍境!?”於此,穆逢春乃接問道:“對啊,慕風師弟…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嘛…其實說實話,我也沒怎麼去研究這些莫名其妙的劍招,只不過是將這些學會的招數全部忘記,臨陣對敵之時,想起那招就用那招。我感覺吧,招數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能夠將死的招數變成活的招數,那麼對方便無法尋得箇中規律,也就難以找出劍招中的破綻了。所以,我學這麼久的劍法,明白到一個道理…沒有固定招數的劍法比有固定招數的劍法更厲害。”
“那慕風師弟你的意思,不就是‘無招勝有招’嘍!?可無招要怎麼打,對方若是狂攻猛襲,無招何以抵擋!?”穆逢春乃問到。
林慕風遂答:“呵呵!你錯了,逢春師兄…並非是無招,而是無式…招有,但是出招的這個‘式’卻有所不同。我學了這麼多年的劍法,發現…所有的劍法幾乎都是由‘式’來決定‘招’的使用。所以,對方只要能看穿你的‘式’,便能知道你用的下一招是什麼,從而攻其破綻!爲此,我所說的…乃是無‘式’之意,並非無招之意。所有的劍法都是建立在招數的基礎之上的,否則,和那些鄉野村夫使出的砍樹之法,有什麼區別!?”
聽完林慕風的話後,柳逸塵乃驚歎之:“妙,妙,果然妙!!慕風,真沒有想到這些年來你竟能悟到這些劍理。我總算是明白到,我爹當初爲什麼堅決不讓你與我們一同練劍了!原來,他老人家早已悉知你資質非凡,若是與我們一同練劍,定會鬧出傷亡,甚至還有可能會錯遭人命!”
“啊!!逸塵師兄,你這說得也太誇張了吧…我又不是混世魔王,切磋比試而已,怎麼可能動不動就要人命啊!”
“呵呵!那倒是…咱們的慕風師弟啊,也沒別的喜好,就是絕對不會殘害無辜的小生命。還記得上次麼…咱們倆正準備去釣魚,可這小子卻…偷偷地把我們…辛辛苦苦抓來的那些打算用來當做魚餌的‘小蚯蚓’全部送回了土裡,說生命上善若水,要珍惜每一條小生命!差點沒把我們倆給氣死,對吧,逸塵師兄?”
於此,柳逸塵乃笑道:“呵!都是些前塵舊事了,不提也罷!慕風,你還是趕緊回臺上去吧…難不成,你以爲打贏了嶽子風,就大獲全勝!?”
“噢…對呀,我差點給忘了!這可是論‘賤’大會啊,如果不能獨領風騷的話,是不能得到藏劍山莊的獎品的!那好吧,逢春師兄、逸塵師兄你們倆就在臺下繼續看師弟的表現吧!”說著,林慕風便又立即返回了武臺,像嶽子風之前那樣,問臺下可還有人願意與之一戰的……
怎料,就在林慕風回臺上不過片刻之餘,突然…武臺的四周發生了一陣轟天巨響,將臺下不少的武林高手震成重傷。其中,也包括了離武臺極爲接近的柳逸塵和穆逢春…林慕風見狀,乃急急忙忙用輕功躍到兩位師兄的身旁,拔劍相護!可是,就在那陣轟天巨響消逝後不久,周圍又突然冒起了一陣奇怪的白煙……
這時,還未等衆人回過神來,由白煙之中突然發出無數暗器…而由於這些暗器來得實在太突然,大多數人都身中暗器,倒地不起。於此,林慕風也難於倖免,他爲了保護柳逸塵和穆逢春,一人擋在他們二人面前,爲其擋住暗器。一番暗器激射,林慕風的左手、雙腳,以及胸膛,身中數枚奇形怪狀的飛鏢。遂之,林慕風便因身中這麼多暗器,難以支撐…乃半蹲在地,用自己的佩劍維持自己身形不倒……
“可惡!!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帶這麼多飛鏢出來暗箭傷人……太過分了。逸塵師兄、逢春師兄…你們倆沒中暗器吧!?”說完,身受重傷的柳逸塵乃緩緩答道;“…啊,有你捨身擋在前面,試問我和逢春又怎會被暗器所傷呢!?慕風,你不要管我們倆了…趕緊跑吧,回去將這件事稟告給我爹,讓我爹來處理。那些賊人今天來此,定是謀劃已久,來頭也定是不小。”
“不行!!師弟在其他事上可以依師兄你,唯獨做縮頭烏龜不行。人生在世,會當暢情適意,如果遊戲不能玩,女人不能想,人家欺到頭上不能還手,還做甚麼人?不如及早死了,來得爽快!逸塵師兄,我看你和逢春師兄雖然被那陣爆炸所傷,但以你們二人的內力,要想自由行走不難。依師弟之見,不如師兄你們倆先行離開此地,由師弟來殿後!!”
穆逢春聞此,遂道:“那怎麼行…即便你現在身中暗器不過是皮外傷,但萬一這暗器有劇毒怎麼辦?如果我和你逸塵師兄這樣拋下你不管,你豈不是九死一生!?”
“呵!不瞞你說…逢春師兄,我八歲那一年遇上一個算命的啞巴,他說我至少能活到八十歲,沒這麼容易死的,你和逸塵師兄就放心走吧!”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啞巴能說話麼?我不管,總之我和你逢春師兄是絕對不會拋下你離開的……”
聽到柳逸塵這麼說,林慕風突然暗自嘆了一口氣,然後便以極快的速度轉身…點了柳逸塵的昏睡穴。這時,穆逢春遂驚道:“慕風,你做什麼……”
“啊,沒辦法…以逸塵師兄的性子,他是不可能答應先離開這的…逢春師兄,我之所以沒有點你的穴,是我相信…你比逸塵師兄更懂大局。倘若你們倆都不離開的話,那麼今日發生在驪山的事情,就沒有辦法通知師傅了。所以,逢春師兄…就有勞你帶著逸塵師兄離開這,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師傅!”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那好吧,慕風…你自己要小心!”說著,穆逢春遂在林慕風的攙扶下,緩緩地站了起來……其後,林慕風遂將柳逸塵擡了起來,由穆逢春用肩膀撐住。如此一來,柳逸塵便能在穆逢春的撐扶下,緩緩地離開驪山……
於是乎,穆逢春便帶著柳逸塵往山下緩緩走去…看著他們二人離去的身影,林慕風欣慰一笑。緊接著,他有拿起長劍,衝上武臺,乃大喊道:“到底是何方鼠輩,在此暗箭傷人!?有種就出來,別當縮頭烏龜…來和你林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其實,即便林慕風現在不這麼說,他這麼明目張膽地站在武臺上,也難逃一劫。這次論劍大會之所以碰上這種事,原本就在幕後主使人‘無涯老人’的計劃之中。此次行動,本就由之前來到長安城的寒冰門人所爲,楚秋衡乃是執行這一任務的帶頭人。如今,楚秋衡與其他幾名弟子正藏於武臺附近的巖石中……他們幾人便是藏在那裡對那些高手釋放暗器的!
現在,楚秋衡在林慕風的一番挑釁之下,決意對其痛下殺手,讓這個在他面前自以爲是的傢伙魂歸九泉。此刻,就在他準備對林慕風擲去暗器的時候……寧馨突然擋在了他的面前,乃一臉哀求之意地道:“楚師兄,這裡的人…你誰都可以殺,唯獨他不行!!!”
“……寧師妹,你怎麼……對了,之前你到底上哪去了,怎麼幾天都不見你蹤影?趙敬師弟那邊,我已經替你教訓過他了!”
“趙敬師兄的事…我已經沒有放在心上了。總之,今天我們到此爲止,想必我們這麼一鬧,江湖上很快就會傳開的…這樣,也算是完成了掌門的吩咐了!”
“這…可我們還沒有盜走藏劍山莊今年送出的名劍,並不算是完成了師命!我們此行,一定要盜走那把水寒劍才行!否則,我和你其他幾位師兄,是絕對不會離開這裡的。”
於此,寧馨只好回到:“那好吧…但楚師兄你一定要答應我,絕對不可以對臺上那名公子暗下殺手。並且,還要警告其他幾位師兄,他們也不能暗下殺手!”
“爲什麼,寧師妹…你和臺上那個人,到底有什麼關係,爲何要如此袒護他?如此這般,你就不怕趙敬師弟借題發揮,到掌門那告你的狀麼!?”
語畢,寧馨乃淡道:“那個人…對我有恩,我不能忘恩負義!即便我入的是邪道,我也不想違背‘道義’二字。倘若,你們執意要對哪公子暗下殺手,那麼師妹…惟有堅守道義,與幾位師兄一較高下了!!!”說到這,寧馨突然露出一臉狠色,讓此時的楚秋衡倍感震驚…因爲,他這可是第一次見到寧馨對同門展露這等殺氣……
這般威逼之下,楚秋衡只好答應了寧馨的請求,並立即吩咐了下去,今日任何寒冰弟子…都不得傷及臺上那人。否則,一律以門規嚴懲!遂之,寧馨乃獨自一人待在暗處…默默地關注著那林慕風那在臺上不屈的身影。不知道爲何,她突感心裡一陣糾葛,彷彿見到了對自己很重要的人似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珍惜感!
之後,楚秋衡乃率領其他幾名寒冰弟子離開驪山,往藏劍山莊而去…看樣子,他們似打算闖入藏劍山莊的劍閣之內,盜走水寒劍!不過,寧馨卻並不打算這樣離開,反倒是拒絕道:“楚師兄,師妹輕功造詣頗淺,爲了不拖累幾位師兄,盜走水寒劍這一行,師妹還是不去了。”
“……這怎麼行,此行師傅還特別對我囑咐過,DQ水寒劍的時候,需要寧師妹你的絕技‘六出雪’來殿後。若是你不去,我們此行何以盜走水寒劍,甚至還有可能命喪藏劍山莊!所以,此行寧師妹你不得不去,否則,我與其他幾位師兄,實難能完成師命!”聽到楚秋衡這麼說,寧馨遂閉目仔細想了想…一番思索後,終是迫於師命…答應與楚秋衡一同前往山莊盜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