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林昭發(fā)現金剛經帶來的好處不止如此,學習了金剛經之後,在修煉“索命梵音”時,竟然異常順暢,先前爲了控制李連成撕去的那一角魔佛法相,竟只用了一日就已經回覆如初。
而且這法術的修煉速度也提高了不少,原先林昭的紫府神海只能承受丈六法相就已經到了極限,現在卻又開始增長起來,林昭估計能夠很快將它修煉到丈八大小。
如果到了丈八,五品金丹以下的修爲就很難掙脫這“索命梵音”的迷惑了,黑煞因爲疼痛清醒過來的情形應該再也不會發(fā)生。
所以林昭已經將這門法術當做了一個保命的底牌。
傍晚的時候,鎮(zhèn)妖司接收了一批需要第二日處斬的妖魔,其中一個年輕俊秀的和尚最爲引人注目,尤其在一羣奇形怪狀的妖怪隊伍裡,更顯得亮眼,雖然林昭自認爲英俊帥氣,但跟這個和尚一比,也有點安然失色。
這個和尚雖然身戴刑俱,但並不顯得落魄,反而僧衣勝雪、玉樹臨風,風骨卓然,氣質若仙,嘴角帶著微微笑意,平和安靜,整個人像是散發(fā)著溫暖的光芒。
若是在林昭那個世界,不知道多少女人會喊浪費資源,能舔著一下,估計也會來一句:“我這輩子值了!”
謝二在林昭身邊死死地盯著這和尚,舔了舔嘴脣道:“明天的任務就不用兄弟幫忙了!”
林昭見他一副騷氣十足的樣子,不由一陣惡寒,連忙離他遠了些,嫌棄道:“你還有這種愛好......?”
謝二見林昭語氣怪異,不由詫異道:“什麼愛好?你這是什麼眼神?”
瞬間,謝二好像明白過來,山羊鬍撅得老高,氣憤道:“想什麼呢你?現在這年輕人心裡都這麼齷齪嗎?我要是有這愛好,你第一天來的時候,我就讓你唱一曲‘腚峰波’。”
接著又道:“你知道什麼?我家閨女可是在宮裡當差,消息靈通得很,這和尚不僅犯了死罪,還得罪了皇后娘娘,你說我要是在執(zhí)刑的時候用鈍刀子多砍他幾刀,讓他多受點苦,是不是就能給皇后娘娘留下點印象?就算煞氣入體也值了。”
說著,又不放心地囑咐道:“我可是看你小子爲人實誠,才告訴你的,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林昭並不在意這偶爾一兩次的獎勵,笑道:“這個我就不跟你搶了。”
謝二談興漸起,道:“你不知道吧,這和尚可不簡單!”
林昭來了點興趣問道:“怎麼個不簡單?”
謝二道:“這和尚叫智林秀,是豫州智雲寺的方丈,從小就開始修習佛法,前些年就極有聲名了。”
“聽說他已經讀遍了佛門經典,而且辯才無雙,遊歷天下的時候,曾與各路高僧仙道辯禪論道,從未輸過,最厲害的是,他拜謁佛門祖庭爛陀寺的時候,折服無數高僧,連人間菩薩‘普世尊者’都對他青眼相加,還給了他一道無敵佛印。”
林昭對這個和尚很感興趣,問道:“那他怎麼會被皇帝治罪?莫非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
謝二見林昭主動詢問,更加忍不住炫耀自己靈通得消息,道:“智林秀前兩年名聲大振,還給二聖講過經筵,皇帝陛下封他爲大德聖僧!但今年豫州大旱的時候,朝廷派發(fā)的救濟糧草因故沒能及時運到,導致那裡的百姓餓死無數。”
說到這裡,他聲音開始詭異起來,道:“智雲寺周圍的百姓多是佛門信衆(zhòng),很是拜服智林秀和尚,因此聚集在寺廟周圍,希望智林秀能夠大發(fā)慈悲,使他們超脫苦海。”
“那智雲寺雖然規(guī)模不小,但同樣遭受旱災,哪有存糧?但智林秀不甘心看著這幾萬百姓飢餓而死,因此他想出了一個辦法。你知道是什麼辦法嗎?”
林昭對這個世界瞭解的並不是很多,因此好奇道:“是什麼辦法?莫非是什麼邪惡的神通法術能夠變出糧食?”
謝二懊惱地拍了拍有點禿的腦袋道:“哪有這種神通?直接告訴你吧!”
說著,他陰惻惻道:“這智林秀一連在智雲寺開壇講法三日,然後智雲寺近千僧衆(zhòng)包括他的師門長輩,沙彌幼兒盡皆自盡,只有智秀林出面,騙百姓說寺內存糧充足,將百姓們救活,支撐到了朝廷糧草到達豫州之時。”
林昭一驚,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智秀林將合門僧衆(zhòng)盡皆殺死,用他們的血肉當作糧食派發(fā)?”
謝二道:“此事當然不能瞞住許久,但智秀林卻說,合門僧衆(zhòng)不忍百姓捱餓,因此效佛祖割肉喂鷹之大慈悲,舉門赴義,以自己血肉供養(yǎng)百姓。”
說到這裡,謝二道:“他的話沒有人相信,和尚也是人,又沒有修成菩薩,怎麼會全部自盡,而且其中還有不少年紀尚小的沙彌僧,他們不是被人殺死纔是怪事。”
“這事很快就驚動了朝廷,百官說什麼的都有,但此舉違背綱常,很多人認爲他是爲了邀買名聲才殘害同門,罪不可恕,連佛門同宗也對他頗爲不齒。”
說著,謝二壓低聲音繼續(xù)道:“最讓皇后娘娘生氣的是,這智林秀竟勾引了太平公主,導致小公主天天吵著要遁入沙門,去與智林秀作伴,還曾偷偷私出皇宮與智林秀私會呢。”
說到這裡,謝二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猥瑣的笑意,充滿了羨慕與欽佩。
林昭怪異地看著謝二,不由爲他的打探消息的能力感到震驚,宮裡的秘事都好像擺在了他眼前一樣,這他麼是個什麼人才?就是不知道他自己腦補了多少情節(jié)。
如果他現在的樣子被武后知道,估計會讓他成爲掛在牆上的人。
正在他們談論智林秀的時候,李連成卻來到了丙字獄深處,其中一件牢房裡,關著一個身穿銅甲的殭屍前,他試探性地對那殭屍叫道:“姐夫?”
那殭屍轉過一張消瘦堅硬的殭屍臉看著他,冷冷道:“怎麼回事?你爲何不回家,我此次閉關結束,爲何下面的人說你叛變了?還有你爲何如此悽慘?”
李連成嚇得連忙跪倒,張開剛剛鑲好的金牙道:“姐夫,你可要給我做主啊,我真沒有背叛組織,是那個叫林昭的目標隱藏太深,才導致黑白二煞任務失敗的,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您前段時間又不在,我也不敢回組織解釋,我怕他們直接殺了我。”
說著,竟然開始流起了眼淚,道:“黑煞那個王八蛋,不僅污衊我,刺殺我,還把我的家人都殺了!”
殭屍擺了擺手道:“你家人沒死,已經被接到總壇了,只是你也太廢物了,連一個小任務都不能查驗清楚,難怪人家說你背叛組織。”
李連成滿眼痛恨,擺了擺斷臂道:“姐夫,林昭實在難纏,他在我的紫府種下神通,隨時能控制我的生死啊!”
殭屍伸手抵住他的額頭,查看了一會兒道:“蠢貨,天下怎麼會有這種神通,他若是下了蠱蟲我還相信,但紫府乃最玄妙之所,就算是有這種神通,憑他的修爲能夠辦到嗎?”
李校尉頓時眼睛一亮,連忙道:“我與他動過手,他最多就是三品築基之境,比我還要不如,他是在騙我?”
說著又遲疑道:“可是我親眼看見他將一個邪異的佛像種入了我的紫府。”
殭屍恨鐵不成鋼道:“我親自查看都沒有發(fā)現端倪,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李連成連忙點頭道:“我當然相信姐夫,姐夫是七品高手,整個大唐也找不出幾個。”
這也怪“索命梵音”的手段太過奇妙隱秘,一個七品高手竟然也沒有發(fā)現林昭留下的印記,反而讓李連成篤信林昭是在嚇唬他。
放下對自己的擔憂,李連成疑惑道:“姐夫,你怎麼到了鎮(zhèn)妖司?這裡可是龍?zhí)痘⒀ǎ悻F在被封了修爲,明天就要被斬殺了。”
殭屍哈哈笑道:“你以爲我會不知此事?這具身體本就是我煉製的分身,以飛身託跡之法將元神寄居其中,斬殺了又有何妨?”
李連成大驚失色道:“姐夫,鎮(zhèn)妖司的鬼頭刀能夠斬殺元神,難道你忘了?”
殭屍笑了起來,傲嬌道:“放心,我既然做出此事,自然極有把握,我最擅長者乃是幻術與逃遁之術,而且現在這身份只是個三品築基的小殭屍,他們自不會派出高手監(jiān)斬,我只要稍露手段,迷惑執(zhí)刀者一瞬,就能元神飛遁無影,他們連異常都不能察覺!”
李連成這才放下心來,道:“姐夫,我這就回去想辦法弄死林昭,你放心,我一定儘快完成任務,讓你有所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