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先生聽到林昭的言辭頓時精神一震道:“大人此言當真?”
本來已經(jīng)是最差的結(jié)果了,如果能獲得林昭的保證,那也不失爲一件美事。
何況他們本來就對傳播學說有一種執(zhí)念,林昭的這種保證更讓他們有一種驚喜的感覺。
他們之所以參與中原宗門的聯(lián)合叛亂,也是因爲東嶽院長曾經(jīng)在學術(shù)上做出過一些讓步。
林昭此時提出的條件可要比東嶽院長優(yōu)厚許多,正不正是他們一直追求的願望嗎。
想到這裡,他們剛剛沮喪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紛紛撕下元神,交於林昭保管。
林昭笑道:“如此一來,那就是自己人了。”
說著,他傳令給城外全力運轉(zhuǎn)法力的懸鏡司士卒,然後招了招手,九火神龍罩頓時變小落到了他的手裡。
二人羨慕地看著林昭的九火神罩,好不容易纔將眼睛移開,方纔說道:“林大人,請稍等幾日,我等將城中瑣事交代清楚,即隨大人赴京。”
林昭點點頭問道:“袁守道現(xiàn)在何處?”
二人相視一眼道:“袁監(jiān)正在大人封鎖縱橫城之時,就已經(jīng)逃出城外。”
林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啞然失笑道:“他倒是機靈得很。”
這九火神龍罩在開始合力運轉(zhuǎn)時,速度稍慢了些許。
他也看到了一道遁光在城外劃過,雖然早有預料,但也免不了有些失望。
既然已成定局,他也不在多想,說道:“你們下去安排吧,要按朝廷要求行事,不可遺漏。”
二人連忙點頭答應(yīng)下來。
林昭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縱橫城,心中已經(jīng)有所計較,這座城池雖然是縱橫學宮所建,但朝廷必然會想法設(shè)法掌握在手中。
他對此樂見其成,脫出朝廷掌控之外的因素就是不穩(wěn)定的因素,他也不想看到太多不穩(wěn)定因素存在。
正在這時,林暮雨等人押著袁彩兒等人進入城中,找到林昭十分興奮地說道:“哥哥,這袁彩兒想要逃跑,卻正好撞如我們的大陣之中。”
林昭並沒有關(guān)注袁彩兒,只是隨意地擺了擺手道:“將她押回京城,交於陛下處置。”
單正連忙答應(yīng)一聲,將袁彩兒押了下去。
林昭帶著懸鏡司衆(zhòng)人在縱橫學城修整了三天的功夫,就再次出發(fā)了。
他們的動作很快,此時的縱橫學城已經(jīng)重新將城牆修好,大概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非止一日,這天,林昭等人行軍到了幽州地界。
幽州緊鄰塞外,有一個十分強悍的武者門派,烈殺宗。
他們常常以敵爲法,通過不斷地戰(zhàn)鬥突破境界,在整個大唐地界都是獨領(lǐng)風騷風騷的武道宗門。
其他武道宗門很少會出現(xiàn)九品武者,但這烈殺宗卻每代必出絕頂宗室,是大唐世界公認的武道聖地。
他們雖然手段不多,但是功法剛猛霸道,講究一擊必殺,許多法力高深的佛道宗門對他們也十分忌憚。
林昭救援長安的時候,斬殺九轉(zhuǎn)童子的時候,就曾經(jīng)遇到烈殺宗武道宗師阻攔。
只可惜那人連拿手絕技都沒有展示,就被林昭一戟斬殺。
林昭等人趕到燕山腳下的時候,這裡已經(jīng)下了一場小雪。
他們剛要紮營,就有兵士來報,烈殺宗大長老前來拜見。
這種情況,林昭等人完全沒有想到。
他們不應(yīng)該是在宗門固守待援嗎,親自跑到懸鏡司營地拜見,怕是不知道懸鏡司絕頂修士的厲害吧。
瞿先生與“名”家的絕頂修士宋教授對視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裡的幸災(zāi)樂禍。
他們?nèi)粝胪犊砍ⅲ缇蛻?yīng)該派人入京了,現(xiàn)在派人前來,明顯是想講條件嗎。
瞿先生二人本來最不想回憶起談條件的記憶,如今卻有些喜聞樂見的意思了。
林昭默默掐算了一下,不由笑了起來道:“請烈殺宗大長老進來。”
片刻之後,一位身穿皮裘的老者進入了陣甲戰(zhàn)車之中,他看到瞿先生二人猛然一愣,接著卻若無其事地跪倒在林昭面前道:“林大人恕罪,老朽是代表烈殺宗投誠而來。”
瞿先生二人精神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烈殺宗的大長老,頗有些怒其不爭的意思。
你怎麼能擺出這樣的低姿態(tài),怎麼能這麼容易就投降了,這也太沒有骨氣了!
二人喜聞樂見的吊打場面沒有發(fā)生,讓他們頗覺失落。
林昭卻沒有注意他們的想法,十分熱情道:“大長老請起,看座,上茶!”
接著,他纔開始詢問大長老投誠的具體原因。
大長老苦笑一聲道:“林大人高看我宗了,其實我等早該前往帝都請罪,只是我宗掌門剛逝,人心不穩(wěn),因此才拖延了下來。”
說著,他看了瞿先生二人一眼道:“不知道朝廷需要我宗提供什麼資源,只要我總能夠辦到,必不推辭。”
林昭沉思了一下笑道:“大長老不必擔憂,朝廷出了需要你宗輸送人才,提供部分秘典外,並無其他要求!”
大長老連忙點頭,答道:“林大人放心,我這就通知門下弟子準備,一定完成林大人的要求。”
瞿先生二人見狀再次苦笑起來,若早知道自己的結(jié)果,還不如學著烈殺宗大長老的樣子痛快一點兒呢。
最少人家不用交出元神啊。
其實是烈殺宗已經(jīng)沒有了絕頂修者,林昭沒有必要掌控他們的元神性命而已。
以他們現(xiàn)在的實力,已經(jīng)對朝廷沒有了威脅,又何必多費一道程序,引起大家不快呢。
隨後,林昭又接受了大長老的邀請,前往烈殺宗赴宴。
三日後,正當林昭絕頂要率軍再次出發(fā)之時,大長老卻猶豫地說道:“大人,老夫有一事相求......”
既然烈殺宗表現(xiàn)地十分識趣,林昭也不介意回報一二,因此十分痛快地說道:“大長老有何事爲難?若不違朝廷法度,儘可道來。”
大長老連忙擺手道:“不違法度,不違法度。”
說著,他解釋道:
“近些日子,大荒深處突然跑出一個修爲近乎魔神的妖物,此妖時常乘風而來,駕雲(yún)而去,十分迅疾難纏,已經(jīng)吞吃我宗數(shù)十名弟子。”
“若如此下去,我宗危矣!”
林昭頓時笑了起來道:“此事易耳,降妖除魔也是我懸鏡司職責,大長老交於我等便是。”
烈殺宗大長老頓時感激涕零,不斷道:“多謝大人助我宗除妖,多謝大人。”
說著,他又小心道:“這要極爲厲害,據(jù)老夫估計,此妖似乎已達仙級之境,大人還要多加小心。”
瞿先生眼神一肅,連忙問道:“大長老確定是仙境妖物?”
大長老堅定的點了點頭道:“老夫子自信眼力精準,每當此妖臨近我宗,我等都會有無上威壓臨頭,這種威嚴,老夫所見絕頂皆不及它十分之一。”
聽他這樣說,連一向狂傲輕浮的宋教授都嚴肅起來,說道:“如此看來到真可能是仙級妖物啊,的確不能小視。”
說著,他猶豫了片刻,對林昭建議道:“大人,宋某覺得還是避開此妖爲妙,據(jù)我所知,仙級已經(jīng)完全是另一個境界,就算數(shù)十絕頂也難敵一個仙人。”
他見大長老眼睛之中有些怨氣,不由解釋了一下道:“大長老,不是宋某阻止大人幫忙,實在是此事太危險,我建議你烈殺宗也搬遷了吧。”
大長老無語,頓時覺得頭頂一片灰暗,剛剛還要多加小心,此時人家就勸說自己搬遷宗派了。
其實他也在猶豫當中,宋教授的三言兩語已經(jīng)將他嚇住了,雖然宗門駐地十分重要,不宜輕易搬遷,但也比全宗盡滅,道統(tǒng)斷絕來的強。
南海神尼的手掌卻按住了腰間的青索神劍,眼含厲芒道:
“宋教授太過危言聳聽了吧,此界似乎並沒有出現(xiàn)過仙級生靈,就算是仙級生靈,老尼自信憑藉手中寶劍,也能將他斬殺。”
瞿先生連忙阻止住了暴跳如雷的宋教授,向南海神尼解釋道:
“神尼容稟,此界雖然少見仙級生靈,但並不是絕對不存在,或許有其他世界生靈闖入也說不定。”
說著,他回憶道:
“我門中秘典就有記載,數(shù)萬年前就曾有一隻仙級的魔道妖物誤闖此界,殺傷生靈,殘忍無度,整個修行界損失大半絕頂修士,纔將他圍攻致死,神尼不可大意啊!”
林昭倒是對他這種說法比較認同,清虛宗那頭蜃龍不就是凌空仙界逃逸出來的妖物麼。
雖然它到達此界時,已經(jīng)受創(chuàng)嚴重,但卻不能否認它曾有極高的修爲。
衆(zhòng)人見討論不出結(jié)果,皆看向林昭。
他沉思了片刻道:“大長老先將門內(nèi)弟子遷出宗門,我?guī)銈儙讉€絕頂悄悄觀察一下,若真是仙級妖物,我們就退避三合,若也是絕頂修爲,那就幹!”
聽了林昭的決定,所有人都同意下來,目前這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
定好計劃之後,林昭就帶著南海神尼與瞿先生四人在烈殺宗不遠處等待起來。
這是烈殺宗十里之外的山頭上,因爲既要保證能夠觀察到妖物蹤跡,也要保證能夠快速撤退,這個地方正好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