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房玄齡稱病不見,而陳曉又要在幾天後回到渭州。
一時間,站在渭州郡守府外的各國使臣,心情複雜的無以復(fù)加。
他們現(xiàn)在甚至於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著急見房玄齡,是爲(wèi)了探探口風(fēng),長安到底是如何看他們西域諸國的。
高昌被滅,龜茲也被大唐接管。
說是復(fù)國無望都不爲(wèi)過。
他們這些雖然沒有受到波及,但現(xiàn)如今從上到下都是飯菜不香,就寢難眠。
總害怕第二天一睜眼,頭頂?shù)奶於甲兞恕?
原以爲(wèi)房玄齡會好說話些,誰知道這是連見都不想見他們,讓這羣人如何能夠受得了?
陳曉回來再說?
那時候還不晚了?
但看著尉遲剛那一副沒商量的模樣,衆(zhòng)人就只能無奈的搖搖頭,轉(zhuǎn)身離開。
渭州城是不能離開了,只能等等幾天之後陳曉回來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
三天後,除了鎮(zhèn)守高昌龜茲的薛仁貴之外,程懷玉和陳曉率領(lǐng)剩餘的唐軍,迴轉(zhuǎn)渭州。
剛剛進入城門,陳曉就看到了街道兩旁,大唐百姓在歡呼雀躍的模樣。
這種凱旋而歸的感覺,即便是陳曉見過多次,依舊是有些激動不已。
吩咐程懷玉將唐軍安置好之後,陳曉便徑直回到了郡守府。
而房玄齡早已經(jīng)帶著渭州上下一應(yīng)官員在府中等候。
見陳曉走進院子當(dāng)中,衆(zhòng)人便躬身一禮。
“恭賀大人西域大捷!”
“同喜同喜。”
陳曉笑著回了一禮,隨後將兵符交給房玄齡,開口說道:“此番大戰(zhàn)過後,西域戰(zhàn)事一時半會兒沒有了,你從長安帶來的兵符現(xiàn)在由你保管。”
說完,陳曉便伸了一個懶腰,一副極爲(wèi)放鬆的模樣。
房玄齡接著那兵符,神色間有些詫異,但很快就回過神來,看著陳曉微微一笑。
此時的房玄齡終於知道,爲(wèi)什麼陛下會放心他陳曉一人在外帶兵了。
看似懶散,但很懂規(guī)矩,從不染指兵權(quán),大戰(zhàn)之後,交接兵符要比所有人都灑脫。
單是這一點,就不是一般人能夠相比的。
將那兵符收好,房玄齡便招呼陳曉入座用菜。
“這慶功宴看起來還是有些寒酸,不過想來你回到長安之後,陛下還會大擺宴席的。”
陳曉笑了笑也沒在意,端起碗筷便吃了起來。
衆(zhòng)多官員見陳曉此時的模樣,好奇之餘又有些無語。
因爲(wèi)此時的陳曉,好像幾天都沒有吃飯的樣子。
一陣風(fēng)捲殘雲(yún)之後,陳曉才一臉滿足的將手中的碗筷放下。
見不少人都看著自己,陳曉羞赧一笑。
“抱歉,在外征戰(zhàn)實在是條件有限,西域那破地方,風(fēng)沙不少,溫差還大,想吃個好的,除了肉還是肉,一個月未見菜葉,有些失態(tài)了。”
“諸位見諒。”
聽到陳曉的抱怨,諸位官員也是哈哈一笑。
都是在西域之地待過的人。
就如同渭州一樣。
雖然不是西域,但也因爲(wèi)靠近的緣故,氣候條件相差不大。
自然是知道陳曉在外征戰(zhàn)有多勞苦。
加上此地民風(fēng)就是開放彪悍,即便是在朝中爲(wèi)官,多少也有些當(dāng)?shù)厝说钠⑿浴?
因此陳曉這一番操作,反倒是將衆(zhòng)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此時,就連房玄齡都笑著說道:“一地有一地的規(guī)矩,又不是在長安城,沒那麼多人盯著你,吃好喝好就行。”
房玄齡這話算是徹底打開了現(xiàn)場的氛圍。
酒足飯飽之後,衆(zhòng)人便開始飲酒作樂,好不快活。
看著那放浪形骸的衆(zhòng)多官員,房玄齡臉上笑而不語,任由其大呼小叫。
而陳曉此時也是靠在座位上,瞇著眼睛看著衆(zhòng)人在那大呼小叫。
如此場合,顯然不是個談?wù)碌哪印?
但就在此時,陳曉突然朝著房玄齡開口詢問了一句。
“房相,這幾日西域諸國有沒有派人來渭州城?”
聽到這話,房玄齡頓時就是一愣,隨後扭頭看了看陳曉,見其臉上雖然有醉意,但眼神卻極爲(wèi)清明,顯然是沒有喝多。
心中一動,房玄齡看了看那些還在劃拳飲酒的官員,似乎明白了什麼。
身形挪了挪來到陳曉身邊,輕聲說道:“焉耆等國派了使臣來渭州,起初要見我,似乎要探探口風(fēng),被我擋回去了。”
“房相厲害,一眼就看出來這羣人心懷鬼胎。”
聽到陳曉這麼說自己,房玄齡失笑一聲,隨即問道:“你既然已經(jīng)猜到他們要來,打算如何處置?”
只見那陳曉不慌不忙將一片無花果乾扔在嘴裡,細細品味那股甜味兒,笑著說道:“先晾著不著急。”
“高昌龜茲已經(jīng)盡數(shù)握在我大唐的手中,斷無吐出去的道理,我大唐這時候優(yōu)勢佔盡,我還想壓一壓他們。”
聽到這話的房玄齡眼中精光一閃而過,隨即有些詫異的看著陳曉。
剛剛那一番話就聽得出來,陳曉似乎並不滿足於現(xiàn)狀。
西域之地諸國林立,難不成他陳曉還想全都吞下去?
想到這裡,便是房玄齡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仔細想想,如今陳曉是隴右道行軍大總管。
對於西域之地的做法,也是陛下親自下旨,明令他人不得插手的。
房玄齡沒必要犯這個忌諱。
況且他還真的想看看,這陳曉接下來打算如何操作。
就在那房玄齡心中思索的時候,陳曉的聲音再次響起:“煩請房相這幾日再頂一頂,消息不要透露出去,畢竟整個渭州城,只有你知我知,若是漏了風(fēng)聲,我擔(dān)心這羣人會撐下去。”
“另外,渭州郡守府自明日起謝絕拜訪,我要好好晾他們幾日,熬一熬他們的氣勢。”
房玄齡愣了愣,隨後無奈的搖頭笑了笑。
敢做這種事情的也就只有陳曉了,怪不得當(dāng)初唐儉進言,請求陳曉入鴻臚寺任職被陛下駁了回去。
這要是真的做了,怕不是要將大唐周圍的國家都得罪個遍。
“你儘管去做就好,老夫來這裡,便是替你擋槍的。”
聽到這話的陳曉微微一笑,開口道:“有勞房相了,待回到長安城,醉仙釀管夠,下半輩子您的酒,晚輩全包了。”
房玄齡眼神一亮,隨即說道:“不如再給老夫加一個醉仙樓的廚子,西域的事情老夫也替你做了。”
陳曉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