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世民到底是靠譜的，儘管被松贊干布一番馬屁拍的舒服了，也沒真的將這件事定了。
時間在松贊干布的馬屁聲中過去了，很快便到了吃午膳的時候了。
能夠拍馬屁這般自然的人，自然是極爲有眼色的。眼看到了時辰皇帝也沒有留他吃飯，陳曉也依舊坐著不提退，便自覺告辭離開。
李世民心情極好，沒有留松贊干布吃飯，但也賞賜了皇膳，代表這一上午的馬屁沒有白費工夫。
松贊干布離開之後，陳曉意味深長的看向了李世民，眼中揶揄顯而易見。這也就陳曉敢當著李世民的面嘲笑他了。
李世民老臉一紅，避開了陳曉的眼神，徑自派人傳了膳。
食不言，君臣兩人雖一起吃飯，但並沒有什麼交流。御廚的手藝是得了陳曉的真傳的，自然是極爲好吃。陳曉也是真的餓了，吃得頗爲香。
等吃完膳食，李世民早已經冷靜了下來，陳曉再怎麼看他，也能面不改色了。只是還是多少還是有些心虛。
陳曉調侃一次就成了，也不可能抓著李世民這點不放。他也只是感嘆了一句：“這吐蕃贊普也是個人才啊！漢話都說不順溜，還能說一上午好聽話也是不容易。”
李世民聽到陳曉這般說，也不心虛了，也由衷感嘆。
“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大唐可有這種人才？”
陳曉心下好笑，有這種人纔要幹什麼？放到身邊天天聽拍馬屁嗎？
只是陳曉終究是沒說，不能讓皇帝太過下不來臺。
話雖然這麼說，但陳曉也知道，這種人用在像是李世民這樣的情況下，也是事半功倍啊！
“陛下，臣以爲，和親是不可的。”
李世民聽了陳曉的話，也沒什麼反應，自然知道陳曉的意願。只應了一聲，便等陳曉說原因。
“一，臣一直不願意用女子和親這一套，身爲大唐好男兒，還需要女子和親來換取和平，沒種！”
“讓女子和親他國，尤其是像吐蕃這樣的貧瘠國，她去了連話都聽不懂，吐蕃條件又極爲艱苦，李雪雁雖不是真正的公主，但也是宗室女，金尊玉貴，臣認爲不可。”
雖然陳曉說了這樣一番有些疑似指桑罵槐的話，李世民也沒生氣的意思。倒是覺得陳曉這番話有點道理。
大唐如今甚是強盛，當然不是利用女子來換取和平，只是他的思想中，和親不是什麼沒種的事，只是表達友好而已。
從古至今，和親之事都太常見了，他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實在是習以爲常。
李世民依舊沒有打斷陳曉的話，有一自然還有二，他等陳曉說完。
果不其然，陳曉的二很快就來了。
“二是臣以爲，太過善待吐蕃，恐養虎爲患。”
“吐蕃實力雖還不如大唐，但他們是有潛力的，吐蕃重騎也是可圈可點。要是和親的話，大唐肯定得帶很多嫁妝，吐蕃將大唐的東西都學了去，這有資敵之嫌。”
“吐蕃和吐谷渾不同，吐谷渾如今併入大唐領土，不是一般的屬國能比的，資助吐谷渾自然不會有什麼風險，但吐蕃說是稱大唐爲上國，但只是一個名頭罷了，說變就能變。”
“有陛下在，就算吐蕃厲害了，也不用怕。但若是將來的繼位的皇帝實力稍微弱上一些，吐蕃能立馬翻臉。”
“況且，就算如今的吐蕃贊普親近大唐，他在位期間不會發生什麼，也不能保證他之後的贊普也能這樣。”
“綜上，如今要是讓文成公主帶著衆多嫁妝嫁入吐蕃，就是爲幾百年後的大唐親自養起一個強敵出來。”
“三是，吐蕃實在有些貪婪，想要的不少，臣以爲不能讓吐蕃把心也養大了。”
“恩，還有嗎？”
李世民聽完暫時也沒發表什麼想法，這會的他倒是喜怒不形於色了，看不出來有什麼表情，也不知道陳曉這番話起作用沒有。
陳曉看不出什麼來，也沒太在意，反正這次勸不了皇帝，那就再勸。
“還有就是陛下可能不會在意的點，但臣實在沒辦法不在意。”
“吐蕃贊普雖也算年輕有爲，但也已經有好幾位妻子了。吐蕃是多妻制，並沒有地位的高低之分。且吐蕃贊普已有一個兒子，乃是吐蕃本地貴族所生。”
“文成公主要是嫁過去，並不爲長是其一，其二是她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一個女子異國他鄉，沒有孩子傍身，臣只要想想一下就知道她過的是什麼日子。”
“臣實在不忍心！”
按歷史如今的松贊干布已經迎娶了泥婆羅尺尊公主爲妻，也娶了幾個吐蕃的貴族姑娘，文成公主嫁過去，不能算是嫡妻。身份上不能強壓過別人，日子終究不是太好過。
吐蕃就算是親唐，也萬萬不可能讓文成公主生下繼承人的，所以能生下孩子的只能是吐蕃本地貴族，而在這個時代，沒有兒子傍身，女子總是會受些欺負，大唐公主的身份，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好用的。
陳曉不忍心看到聰慧的文成公主成爲政治的犧牲品。
陳曉說完許久，李世民也沒有說話，陳曉不著急，處於皇帝這個位置，李世民萬事都是不敢做錯的，因此李世民謹慎一點也是好的。
“哦！對了！陛下，臣還想起來一件事。”
陳曉突然的出聲，讓沉思中的李世民驚了一瞬，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有些沒好氣的問道：“還有什麼，一次性給朕說完，一驚一乍的。”
“臣不是忘記了嗎？這吐蕃贊普臣之前臣見過一面，在臣從扶桑歸來的那天，他就站在百姓中看著的。那時候到現在也不過兩個月。”
“臣記得他正式來拜見陛下，好像是半個月前吧？”
陳曉適可而止，並不需要他說的更多，李世民自己腦補句夠了。
皇帝陛下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了下來，雖然松贊干布馬屁拍的不錯，但他是另一個國家的國王，偷偷來長安這麼長時間定然是心懷不軌的，李世民可不會對一個心懷不軌的敵人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