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還在興奮之中的馬周猛地回過神來了，急忙擡手揮了揮。
“在下便是馬周！”
說完，便看到不少士子齊齊朝著馬周看去，眼神中滿是豔羨的神色。
馬周穿過人羣，來到書院門外，臉上滿是緊張的看著褚遂良。
“學生拜見褚大人！”
褚遂良此時的目光全都在馬周的身上，見馬周的穿著樸素，言行舉止也是禮儀有加，再加上雙榜第一的名頭褚遂良對馬周可以說是相當滿意。
只是此時的褚遂良也知道，盯上馬周的可不止自己一個，眼前這人還未必是自己的。
臉上浮現出來一抹笑意，褚遂良開口說道：“馬周，此次書院大考，你爲雙榜第一，有資格進入文院或是理院，先隨我進來吧，諸位老師要見見你。”
馬周心中頓時激動起來，朝著褚遂良躬身一禮。
“學生明白！”
此時，周圍的學子看著這一幕，臉上羨慕的神色越發明顯起來，但卻並沒有人出言諷刺。
畢竟雙榜第一，那可是在文試理試都穩壓他們一頭的存在，就算是一開始有再多的不服氣，現在也沒有了。
馬周亦步亦趨的緊隨褚遂良身後，穿過幾個院子之後，纔來到文昌閣下。
看著院子當中一字排開的六張椅子，除了一張椅子空著，其餘五張椅子上都坐著人。
只見褚遂良坐下之後，六把椅子，六位老師。
除了褚遂良之外，馬周是一個都沒有見過，但是每個人身上的氣勢都不一般，尤其是坐在中間，褚遂良身側的年輕人，更是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就在馬周想著眼前這些人的身份時，面帶笑意的褚遂良終於開口。
“馬周，你面前除卻我這五人，從左依次爲太史局李淳風，禮部侍郎令狐德棻，秘書郎上官儀，中書令房玄齡，至於老夫身邊這位，便是高陵縣公陳曉了。”
隨著褚遂良每介紹一個人，馬周心中都是一震。
除卻上官儀這位當今聖上的近臣之外，剩下的哪個不是朝廷重臣？
尤其是那陳曉，更是這些年在長安城名震四方的人物。
整座書院都是陳曉負責建造的！
“學生見過諸位老師！”
褚遂良微微頷首，開口說道：“馬周，這次考試你總榜第一，文院理院對你評價都頗爲不錯，我等今日將你召見進來，就是想要問問你，想來文院還是理院。”
說完，褚遂良便一臉期待的朝著馬周看去。
此時的他希望馬周立馬就做了決定，要來自己執掌的文院。
畢竟這人才不可多得。
而聽到這話的房玄齡卻是輕笑起來，搖了搖頭開口說道：“登善，你這搶人的架勢也未免太過明顯了一些，陳曉怕是不樂意了。”
良才當前，褚遂良哪裡有半分猶豫？
徑直開口說道：“老夫都說了讓他自己選擇，若是選了文院，想必公爺也不會計較。”
陳曉搖頭苦笑一聲，卻是沒有想到褚遂良這時候爲了個人才，連臉都不要了，輕咳一聲說道：“褚大人說的在理，但萬一選了理院呢？”
幾人在那裡鬥嘴，只是此時的馬周卻是有些猶豫起來。
文院由褚遂良執掌，當世大儒不會少，而理院有高陵縣公陳曉坐鎮，長安學子當中早已經傳開了陳曉有通天之能。
這對他馬周來說吸引力更大，一時間還真的讓他有些難以抉擇起來。
思考了一會兒之後，馬周才擡頭看向衆人，小心翼翼的問道：“學生冒昧問上一句，這理院和文院有何區別？”
不等陳曉開口解釋，褚遂良就搶先說道：“文院有當今有老夫執掌，院中更是有當世不少大儒坐鎮，眼下規劃的藏書閣，老夫敢說整個大唐都沒有比文院還要大的藏書閣了。”
在褚遂良看來，自己現在所說的一些東西，根本不是其他書院能夠相比的。
眼前的馬周聽過之後，應該心動纔對。
只是此時的馬周聽到這話之後，卻是將目光落在了陳曉的身上。
只見陳曉輕咳一聲，語氣淡然道：“我理院所涵蓋的範圍極廣，上有天文，下有地理，研究世間萬物，一切以實務爲主。”
陳曉這概括極爲精簡，看似什麼都沒有，又好像什麼都說了一樣。
反倒是馬周聽的認真，眼神也隨之變得明亮起來。
就在馬周打算開口說話的時候，陳曉接著說道：“先不要著急回答，喝口水歇一歇再說。”
話音剛落，只見王玄策便從一側的房間當中走了出來，手中還拿著一杯水。
見王玄策出現在這裡，馬周頓時一愣，臉上浮現出來一抹詫異之色：“王兄？！”
見馬周此時的反應，陳曉嘴角一揚，便是一抹輕笑浮現出來。
王玄策這一次考試之後，等到成績出來，便認出來了馬周就是同自己有過交流的人。
當陳曉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也只能感嘆造化弄人。
馬周可是唐初有名的宰相，病逝之後還被賜予陪葬昭陵，足見此人的才能。
最爲關鍵的是，馬周此人極爲務實，是不可多得的名相。
陳曉早就看中了馬周，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馬周。
現在讓王玄策出來，就是爲了馬周現在的這個反應。
想到這裡，只見陳曉微微一笑，看向馬周開口說道：“王玄策是我的弟子，這次參加考試，也不過是爲了看看他平日裡有沒有偷懶罷了。”
“至於王玄策的成績，他若是上榜，你怕是就要屈居人後了。”
聽到陳曉這麼說，馬周頓時就是一愣，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王玄策居然是陳曉的弟子？！
就在馬周愣神的時候，陳曉開口說道：“你若是不相信，可以看看王玄策的卷子。”
說著，陳曉便示意一旁的人將王玄策的試卷拿了過來。
看著王玄策的試卷，馬周這才發現自己果然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王玄策的試卷乃是我等共同評分，這成績確實是沒有問題。”
房玄齡見馬周看的認真，便開口說了一句。
只是房玄齡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句話卻是讓馬周下定了決心。
“諸位老師，弟子有決斷了，願前往理院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