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將皇上賜給自己御酒喝完之後，程咬金已經許久都沒有喝過什麼好酒了。
就連之前喜歡的三勒漿都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今天聞到這酒味倒是讓自己一時間食指大動。
這酒不簡單，居然和陛下的御酒有的一拼。
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程咬金看向程處默，眼中光芒閃爍道：“這酒哪裡來的？”
聽到詢問，程處默嘿嘿一笑，開口道：“兒子今天在東市遇到了一個妙人，一番交談之下送了兒子兩罈子酒。”
程咬金眉頭一挑，卻是沒有想到這程處默居然會這麼說。
身爲父親，程咬金自然是知道自己這兒子是個什麼性子。
若是沒點本事，程處默萬萬是說不出來這種話來的，說明這人恐怕真的有點東西。
心中想著，程咬金拿起酒罈喝了一口那美酒，眼神也不由得一亮。
“居然比御酒都要好？”
“嘿嘿，那是自然。”程處默微微一笑，接著說道：“父親怕是不知道，這兩罈子酒就出自宮中御酒進貢之人，醉仙釀的老闆就是兒子今日領旨救下的人。”
聽到這話，程咬金心中便是一動，擡手將另外一罈酒拿在手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淡淡地說道：“給爲父仔細說說此人。”
一個能夠釀出貢酒，還能夠在讓陛下動用宮中禁衛救人，實在是讓人有些意外。
程處默也不敢怠慢，只能如實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告訴程咬金。
“啓稟父親，仔細算算，兒子不是第一次救場，上次吐谷渾在長安鬧事的時候，兒子便出手幫過對方一次。”
程咬金眉頭一挑，瞬間想起了也就是那次事情之後，自己的兒子就被調入了左武衛。
難道當時皇上也在場？
程處默並沒有注意到程咬金此時的反應，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知道的事情。
“這醉仙釀的老闆便是此人，名叫陳曉，除了這醉仙釀之外，還是如今名燥京城的醉仙樓的老闆。”
“不知道這位陳兄做了什麼事情，前段時間更是和工部合作，新開的書坊如今在長安城內風評不錯。”
陳曉？
聽到這個名字，程咬金心中便是微微一動，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
“這名字聽起來有些熟悉，只是一時間居然想不起來是在什麼地方聽到過。”
眼見程咬金的反應，程處默也不說話，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
過了片刻，那程咬金突然醒悟過來，眼神也猛地一亮，看著程處默問道：“我來問你，你今天去的書坊是不是叫太平書坊？”
程處默一臉迷茫的看著陳曉，隨後點了點頭。
“不錯，就是太平書坊。”
“是了！”程咬金眼中神光暴漲，猛地從自己的位置上坐了起來，神色間也隱隱有些激動起來。
怪不得聽到這個名字如此的熟悉，這不就是前段時間宮中下旨獎賞的那位獻策之人嗎？
想到這裡，便是連程咬金自己心中都隱隱有些好奇起來。
這人到底是個什麼來歷？自己居然當時在長安城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有意思，有意思，兒子，你仔細說說陛下旨意當中是怎麼說的？”
身份不簡單，現在看來這陳曉應當還不知道其中隱藏的東西。
而程咬金也不愧是程咬金，滿朝文武都說他是滾刀肉，但是活得明白的只有他一個人，若是沒有點本事，怕是不知道死上幾回了。
程處默便將自己聽到的旨意告訴了程咬金，聽過之後，程咬金愈發肯定，陳曉此人必然不知道陛下的身份。
而值得皇上這麼隱藏的，那必然是因爲這人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心中想著這些，程咬金緩緩道：“處默，明日隨爲父前往那醉仙樓看看，爲父倒要見識見識，是何等人才能夠讓陛下如此看重。”
程處默聽到這話不由得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起來。
“父親，雖然此人不錯，但也沒有到了您親自去的地步，若是想要見一面，兒子將人帶到家裡來就好了。”
哪知道程處默這邊話音剛落，程咬金擡手便狠狠的拍在了程處默的腦袋上。
“老子這麼聰明一人，怎麼就生出來你這麼蠢笨的東西！”
“連陛下都要隱瞞身份和對方打交道，你將其帶到咱們府上，還能不知道爲父是作什麼的？如此便是連皇上的身份都能夠猜得出來！”
“你是想要讓皇上降罪咱們盧國公府不成？”
聽到這話，捂著腦袋的程處默心中便是一顫，自己還是欠考慮，險些壞了陛下的大事，如果真的這樣，自己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心中害怕之餘，程處默又有些疑惑。
“不對啊，既然擔心壞了陛下的大事，父親你去做什麼？”
這一次程咬金眼中寒光一閃，程處默身子一晃就要躲開那落下來的手，卻被程咬金一個眼神嚇得硬生生止住身形，硬生生捱了一記。
“蠢貨，你以爲我是隨便見見？”
“那不然呢？”程處默小聲道。
“陛下正值壯年，纔剛剛登基而已，我們這一衆秦王府舊臣眼下看似風光無限，但這份風光能夠持續多久，我們自己都說不清楚。”
“聽你描述，此人年紀輕輕卻得到陛下如此看重，說明必然有過人之處，我去見他便是看看此子底細，若是合適，對我程家來說這可是天大的助力，需要好生交好纔是。”
捂著腦袋的程處默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對這些不以爲意，要知道盧國公府正如同那剛剛升起的太陽一樣，只要他不造反還能出什麼事情？
見狀，程咬金搖了搖頭，心中卻是有些無奈。
世人能夠看到的只是表面繁華，卻並不知道這下面暗藏的兇險。
陛下已經不是登基之前的秦王了，那時候的他眼中只有皇位，現在的他眼中是整個天下。
若是有阻礙他的人出現，那必然是他的敵人，便是曾經上陣殺敵的兄弟都不行。
無奈的擺了擺手，示意程處默退下，程咬金在前堂獨自飲酒，心中琢磨著明日見陳曉的時候是個什麼景象。
“但願不要讓老夫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