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這些人,還不如溫禾那豎子!
‘你真的才三歲嗎?’
溫禾望著正一臉楚楚可憐凝視他的武二孃。
這小丫頭早慧的讓他都感覺到吃驚。
難道她也被人魂穿了?
見他疑惑的目光,武二孃抿著嘴脣,眨了眨眼。
一臉童真的模樣,又讓溫禾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多。
可能就是聰明吧,那個甘羅不也十二歲便能代表秦國出使嘛。
“這事本就和你阿耶無關(guān),你那兩個兄長我也教訓過了。”溫禾輕輕的從武二孃的手中將自己的衣袖拽了回來。
他回過頭看向武士彠:“我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但是若是有下次,那應(yīng)國公便去刑部找人吧。”
當街阻攔朝廷官員,溫禾完全有理由將他們二人送到刑部去治罪。
不過以武士彠的能力,武家兄弟倆在牢中也不會遭什麼罪,所以不如痛打一頓痛快。
武士彠乾乾笑了兩聲,他知道這是溫禾在給他臺階。
“溫縣子寬厚,老夫記下了,只是那宮中。”
武士彠親自來這,他不是怕溫禾,而是怕宮中的那位。
剛纔就想走的他,聽到宮中有人傳旨,這才停了下來。
若是尋常縣子,武家兄弟倆今日之事,根本微不足道。
可偏偏他們挑釁的是溫禾。
溫禾沒說話,只是挑了眉頭看了他一眼。
武士彠當即明白過來,賠笑道,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木盒出來。
“之前老夫去杭州遊玩買了幾畝茶園,此前拙荊慢待,未來恭賀喬遷之喜,這算是補上的。”
木盒打開,只見裡面是一張?zhí)锲酢?
武士彠說是幾畝,但上面分明寫著五十畝。
大氣啊!
還真是他想睡覺了,就有人把枕頭送到自己面前了。
“應(yīng)國公這是作甚。”
溫禾是心動了,但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武士彠笑著,將盒子推到了溫禾的手。
“只是私交往來,方纔老夫特意去尋了許參軍,他說過幾日溫縣子要用茶葉,這不正巧老夫家中有這幾畝茶園。”
原來如此。
溫禾釋然一笑。
在人情世故這一方面上,溫禾在他們面前真的是自愧不如。
來道歉之前,武士彠竟然去找了許敬宗,定然是以爲他們私交不錯。
許敬宗也想借此來討個人情,解決溫禾需要茶葉的事。
即便此刻武士彠不提,日後溫禾遇到了後者,他也一定會找機會說這件事情。
“在下是需要茶葉,但是還是買吧,按照市場價,不過我現(xiàn)在窮,所以只能買幾畝。”
溫禾將木盒放到一旁,一副正氣凜然,兩袖清風的做派。
但他這模樣,在武士彠看來,太小兒科了。
一個混跡了官場這麼多年的人,哪裡不知道溫禾在忌憚什麼。
“那都是一些荒廢的,既然溫縣子執(zhí)意要買,那我也不客氣了,便以三倍價格,一畝五百文賣給你,如何?”
武士彠一副他佔了便宜的模樣。
但要知道,長安附近的田價,至少要五貫一畝,杭州那邊雖然不算繁華,可要至少要兩三貫。
什麼五百文,還是原價的三倍。
他這麼說,只不過是做給別人看,也好讓溫禾能夠拿的心安理得。
溫禾也是愣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
在剛纔那一刻,他甚至有種錯覺,難道大唐要提早完蛋了?
田價若是真的降到了一百多文,那大唐早就必定烽煙四起了。
低價買田,那就代表百姓都活不下去了,何況那些佃戶和庶民。
“溫縣子,莫要讓天官等急了。”
武士彠有些急躁。
他怕溫禾不吃這一套。
“既然如此,那便卻之不恭了。”
溫禾隨手將木盒收了起來,然後叫人去請宮裡的傳旨內(nèi)侍進來。
來的不是高月,但也看著眼熟,應(yīng)該是李世民身邊的人。
內(nèi)侍進來和溫禾打了招呼:“溫縣子。”
“中官有禮了。”溫禾淡然一笑。
前者連忙道著不敢,餘光一掃,這纔看到武士彠在這,故作吃驚的行了禮:“應(yīng)國公也在這啊,也好,這樣奴婢倒是不用兩頭跑了。”
“可是聖人有旨意?”
武士彠此刻慶幸自己沒有多猶豫,知道這件事情後立刻就來了。
若是讓皇帝逼著來道歉,到時候他的臉面可就掛不住了。
“倒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聖人說了,若是奴婢來的時候,應(yīng)國公也在,並且溫縣子也不計較的話,那此事便揭過了,畢竟小孩子打打鬧鬧也常有的事。”
李世民這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但這也是看武士彠的態(tài)度。
如果他沒來,那麼這內(nèi)侍只怕是要掏出聖旨了。
“奴婢看著外頭剛纔跪著的那二位,便是武家郎君吧?”內(nèi)侍笑臉盈盈。
武士彠有些難堪,卻也只能賠笑。
他雖是國公,可他這個國公,不是用戰(zhàn)功換來的,如今更是賦閒在家。
比起溫禾這個縣子還不如。
“正是犬子。”
“聖人說了,兩位小郎君也不小了,不好荒廢時日,從明日起便去百騎歷練歷練,日後也好重用。”
他話音落下。
武士彠和溫禾都愣住了。
前者頓時瞪大了眼眸,難以置信。
百騎那不就是溫禾的地盤嗎?
據(jù)說那裡面的人都是元從禁軍出身,一個個都是好勇鬥狠的主。
他聽說,幾個月前,他們差點鬧翻了長安縣,當時的縣令都被皇帝革職了。
若是去了那裡,他那兩個兒子還不得被扒層皮。
可他也心動了,若是能夠從百騎出來,那他那倆兒子便能出仕了。
“我不同意!”
武士彠還沒開口,只聽溫禾喊了一聲。
內(nèi)侍一怔,望向溫禾,苦著臉道:“可這是聖人的旨意。”
他不敢用對武士彠那樣的態(tài)度,對溫禾說話,語氣格外的柔和。 “聖人說,只是訓練,但不納入百騎。”
這意思就是,溫禾可以隨便的蹂躪他們,但他們未來不會加入百騎。
溫禾聞言,這才同意的點了點頭。
“另外,聖人囑咐了,半個月的時間,讓您把造紙的工坊建立起來,若是逾期了,他可要發(fā)怒了。”
內(nèi)侍說著也不禁笑了起來。
他還沒見過哪個皇帝是這樣對臣子說話的。
一旁的武士彠心頭更是咯噔一下。
他忽然感覺自己剛纔送的茶園好像有點不太夠。
等送走了內(nèi)侍。
溫禾便讓文忠去拿錢給武士彠。
但他卻只收了一半,一臉難爲情的說道:“老夫想了想,三倍還是太多了,長安繁華,花銷也大,這錢老夫便只收一些。”
說罷,他也不等溫禾拒絕,招手讓武二孃到他身邊,然後火速離開。
好似溫禾要和他追債一般。
“小郎君,這錢?”文忠猶豫的看向溫禾。
“把這些田契送入宮中給聖人吧,不過記得讓他把錢還給我。”
溫禾真沒這個膽子將這田契收下。
他在這裡,包吃包住,每年除了田地收入,大概有三千多貫了,這足夠他和溫柔兩人開銷了。
而未來如此炒茶推廣出去,那便是日進斗金。
他如果真的成了富豪,只怕李二就要擔心了。
他可不想成一隻待宰的肥豬。
文忠聞言,躬身退下了。
不久後。
宜春宮內(nèi)。
“這應(yīng)國公還真是大手筆啊。”
看著送到自己面前的田契,李世民臉色有些發(fā)冷。
“他家中本是行商的,這些錢財對於他而言,應(yīng)該不算什麼。”
長孫無垢知道李世民爲什麼生氣。
一個官員,只不過去了一趟南方,便收購了這麼多資產(chǎn)。
而武士彠還只是一個沒有實權(quán)的官員罷了。
那其他人呢?
“朕知道。”
李世民看著田契,心中思量了許久。
“這些人,還不如溫禾那豎子!。”
想到溫禾的做法,李世民心中稍稍的有些安慰。
那豎子雖然貪財,但也知道,什麼該拿什麼不該拿。
“高月。”
“奴婢在。”
“將這些田契都送到溫禾那,就說是朕送他的,讓他安心收下。”
……
翌日,看到文忠送來的田契,溫禾有些哭笑不得。
他這是走財運了?
東西送都送不出去。
不過李二這麼大方,那他也就不客氣了。
“派些人去看看,問問今年還有沒有茶,若是有的話送一些到長安來,家裡還有錢吧?”
對於家裡的財政,溫禾向來沒有問過,都是文忠接手的。
倒不是他信任,而是他沒必要這麼做。
“有的,之前民部的錢已經(jīng)送來了,加上之前的佃租,賬面上還有五千多貫。”
有錢了?
溫禾都沒想到,他現(xiàn)在有這麼多錢。
五千多貫,在大唐的尋常人家裡面,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這麼多錢。
“那些農(nóng)戶每年要交多少佃租?”溫禾問道。
“大概十取三。”
“你這高利貸啊!”溫禾嚇了一跳。
十取三的佃租,他們還要交稅,那這一家老小吃什麼?
文忠聽不懂什麼叫高利貸,不過看到溫禾這嚇一跳的模樣,也猜出他的意思,他失笑道:“這些田地以前都是陛下的私產(chǎn),這都已經(jīng)算少了,其他的有些都是十取五六。”
“真不是東西。”
溫禾不是聖母,也沒有憐憫衆(zhòng)生的意思。
但是他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十二取一吧,家裡也不缺那些糧食,還有派人去看看,那些人家有沒有缺什麼的,若是沒糧食了,便借一下,不用收取利息,來年想還就還,若是不還便也算了。”
免佃租的事,他做不到,畢竟他也要吃飯。
但能少收一些是一些。
文忠愕然,但一想到溫禾之前的身份,他也釋然了。
“小郎君大義。”
“大義什麼,只是做點人事。”
溫禾搖了搖頭,也就文忠這個古代人會這麼覺得,若是後世有人知道他這麼做,只怕不知道多少人會罵他是個聖母。
“去備馬車吧,我去一趟工部。”
“啊,不是去授課嗎?”
馬車文忠早就安排好了,但他沒想到溫禾要去工部。
後者正將桌上的東西都收拾了起來,整理好後便收入袖子中。
“昨晚那個內(nèi)侍說的話你沒聽到啊,我就半個月的時間籌備,至於高明嘛……你去問問聖人,能不能讓他跟在我身邊,就說帶他上實踐課。”
“實踐課?”
文忠撓了撓頭,但也沒追問。
他也習慣了,溫禾時不時蹦出一些他聽不明白的話。
很快他便派人去告知李世民了。
等溫禾來到工部的時候,赫然看到一身布衣的李承幹,正坐在工部外。
一旁的小廝不認識他,還以爲是哪裡來的愣頭青,正警惕的盯著他。
“來了?”溫禾上去拍了他肩膀。
李承幹這才注意到他,咧著嘴笑的格外開心的打了聲招呼。
溫禾衝他點了點頭,徑直走向工部大門。
“勞駕,請問閻尚書可在公廨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