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顧大嫂說道:"那件事之後,我就想了,他們能夠無緣無故殺我丈夫。這世間就沒有什麼天理,所以,也就是我開始擺渡的時候,只要是對我動手動腳,或者是有什麼企圖的人,我都全部殺掉。用的手段很簡單,先下藥,再一根繩子累死之後扔到河裡得到不少錢財。"
"但是後來我遇到了一個**煩。我在殺一個對我別有用心的男人的時候,那小子喝了我的蒙汗藥之後,居然還能強忍著翻出船艙跳水逃了。我開始沒當一回事,結果後來他找人過來殺我。幸虧我當時帶著兒子離開了,得到了消息之後,我就帶著兒子跑了,但是他們一直找我,幾次差點落在他們手中。最後我就只好帶著兒子逃到了這裡。"
"那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我偶爾聽說的有這麼個村子,結果就來到了這裡。以前擺渡過的是個男的,他見我長得美貌,要我跟他上牀才送我進去,於是我就把他給殺了,並且取而代之,我就成了避禍村少有的幾個擺渡人之一,因爲那個人把進出的地下河的辦法告訴了我。"
"陶家兄弟纔會求了他們求不著,非要來求我,以爲我心腸比較軟,我又是唯一的一個女的,他們以爲女人會比男人更容易說話。但他們錯了,我死過一回的人,我的心早就死了,對於一個心死的人是不會有同情心的。"
說到這,她扭頭望向窗臺:"你一定覺得我的話不可信,以爲我的心死了,又爲什麼有興趣把你帶進來,對嗎?"
楊仙茅點頭說道:"說實話,我一直想知道你爲什麼會把我帶到避禍村呢?我沒有什麼禍可避的,我是在找人,不是在避禍。"
顧大嫂嘻嘻一笑,說:"你慢慢想,什麼時候想對了我就告訴你。"
楊仙茅苦笑:"你有你的理由,不然你不會帶我進來的。而且你的遭遇我也很同情,換成我,如果遭遇你這樣的事情我可能做得比你還狠。"
"我不需要你的寬慰,我帶你來可以告訴你其中一個原因,那就是我覺得你對我有用,有什麼用我還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希望你能好好活著,只要你好好活著,到我要用你的時候才能用得上,不要枉費了我一番心思。"
楊仙茅聳了聳肩,說道:"沒關係,只要我能幫的我一定幫。對了,你跟我說了南邊山上有毒蛇猛獸,還有比那些猛獸更可怕的惡神。那除了那個地方之外,這裡頭還有沒有什麼危險的地方,我心裡有個數,免得像今天那樣,答應了之後你又來生我的氣。"
幾杯酒下肚之後,顧大嫂已經有些醉了,羞紅著臉說道:"誰生氣了?你不知道女人從來都是說一套做一套嗎?你以爲她生氣,實際上她心裡高興。我就是這樣,我恨不得你明天在南山不要回來了。"
楊仙茅笑著:"你這話顯然沒道理,你剛剛還在說希望我能幫你,而現在你卻告訴我你希望我死,我死了怎麼幫你呢?"
"誰說死人就不能幫忙了?也許你死了真是幫了我的忙。"
這話有些繞口,楊仙茅弄不明白,也乾脆不去想了,只是端著酒說道:"來,喝酒。"
顧大嫂跟他喝了一杯,然後說道:"除了南山之外,其他幾個山其實都有些古怪,只是南山最可怕,但其他幾個山也並不表示就安全,每個山上都有古怪的地方,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到時候你要去闖一闖就知道了。有些地方你闖了之後,未必會危及你的生命,但是可能會給你惹下很大的麻煩,一輩子都甩不掉,嘿嘿。"
楊仙茅更是一頭霧水了,說道:"一輩子都甩不掉的麻煩?什麼意思?"
"有句話你沒聽過嗎?如果你想一天有麻煩,那你就請客,如果你想一年有麻煩,那就修房子。你要想一輩子有麻煩,那就娶小妾。"
楊仙茅哈哈大笑,說道:"家裡一堆女人那不天天鬧翻天?"
剛說到這,楊仙茅忽然想到,不對呀,自己不就娶了好幾個女人嗎?她們也沒見如何鬧翻天。可見女人跟女人是不一樣的,有些女人天生善妒,很多女人實際上是完全可以跟別的女人和平相處的。比如自己的這些女人,就沒有一個善妒的,不過也難說,或許他們四處爭風吃醋私下裡較勁,自己又如何知道呢?可惜她們都在時光隧道的另一端。
現在除非自己找到桂花,或者找到生辰八字一樣的人,否則是沒辦法通過隧道,最終回到她們身邊的。顧大娘眼見楊仙茅在那發呆,不知在想什麼,不由好奇的用手肘捅了捅他,說道:"咋啦?想媳婦了。"
楊仙茅也不避諱,其實他更願意讓對方把自己看成一個名花有主的男人,不時拿話來撩撥自己。所以他點了點頭,說道:"是有些想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相見?"
"沒關係,你只要想去找她們,你說,我隨時都送你走。"
"可是你不是說你有事求我,要我幫你嗎?"
"但那也僅限於你願意,如果你有你的事要忙,不願意幫我,我是不會低三下四求你的。"
"看你說的,其實我也沒地方可去,因爲我不知道該到哪去找,這種事情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不如待在這兒,等著看看什麼時候時來運轉能見到吧。"
顧大嫂說道:"行,既然這樣,那你就好生呆著,待到我什麼時候用得著你的時候,我就跟你說,也不枉費我一罈酒和幾條好魚。"
兩人推杯換盞,喝得很是高興,轉眼間,一罈酒都喝掉了大半。顧大嫂的酒量甚好,這麼多酒喝完她的兒子棒槌卻一直沒回來,她站起身擺手說道:"不行,我不喝了,我要回去睡,你扶我回去行不?"
楊仙茅心頭咯噔了一下,他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攙扶著顧大嫂往樓梯走,回頭瞧一瞧滿桌的狼藉,說道:"那桌上的東西怎麼辦?"
"放心吧,兔崽子回來他會收拾的。"
扶著顧大嫂,感覺到她腰肢的柔軟和噴出來的酒香和花香。楊仙茅將她一直扶到老屋子,門檻有點高,楊仙茅也喝的有點多了,腳被勾了一下,往前撲倒摔在正對著門的牀上。他立刻發現顧大嫂雙手支撐著他,似笑非笑的說道:"你要幹嘛?你想欺負我嗎?別忘了我對付那些想欺負我的人的手段。"
楊仙茅感覺從頭到腳澆了一桶冷水,馬上爬了起來。他其實剛纔只是被絆倒了,並沒有真想做什麼,被顧大嫂這麼一說,覺得很是尷尬,又不好解釋,訕訕的說道:"我回去睡了。"
說罷便要出門,顧大嫂癡癡的笑說:"又想偷腥又怕被刺扎著,你呀,叫我說你什麼好,把我門拉上。"
楊仙茅拉著門,心想這門栓頂什麼用啊?想必她會起來在後面用竿子撐著吧,不過剛纔出來的時候,他似乎沒有發現頂門槓或者門栓什麼的。難道這個門本來就沒有門栓嗎?真是奇怪,沒門栓又怎麼防得了自己呢?如果自己別有用心的話。
他沒去想那麼多,直接拉上門出去到了隔壁,很快匆匆洗漱躺上了牀,這時他聽到隔壁嘻嘻唰唰的水聲,好像顧大嫂在洗澡,而且有燈光透過牆壁的縫隙透了過來。正如顧大嫂所說,這牆壁的確質量差了點,接口處到處都是縫隙,隨便都能看到對面的。這讓楊仙茅被酒精刺激的身體更是燥熱起來,索性站起來,將牆角的一桶水整個澆在腦袋上,溼漉漉的躺在牀上,很快便沉沉入睡。
在他睡著之後,他卻沒有看到牆壁的那邊,顧大嫂明亮的眼睛透過牆壁的縫隙正瞧著他:"真是個呆子!"
第二天早上起來,棒槌已經提了水到門口放著給他洗漱,洗漱完畢,小棒槌跟他說陶氏三兄弟在樓下等著的,說要陪他一起到南山去採藥。楊仙茅便趕緊下來走到樓梯口,忽然想起沒見到顧大嫂,便問小棒槌:"你娘呢?"
"我娘天沒亮就匆匆出去了,她每天都要早早的出去,傍晚纔回來的,你不知道嗎?"
楊仙茅頓時一頭冷汗,人家喝的那樣還能早起去打漁撐船,自己卻睡到現在,實在是慚愧。
楊仙茅來到門口,陶氏三兄弟已經等在那兒,見到他下來,點頭哈腰地招呼。見他們三人身上揹著弓箭,手上提著砍刀什麼的。不由笑了,說道:"知道的你們是跟我去採藥,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要去打獵呢,這是幹啥呢?"
三人相互瞧了一眼,說:"顧大嫂沒跟你說嗎?"
楊仙茅明知故問:"說什麼?"
"說到南山呀"
"南山,南山怎麼了?"
老二趕緊把到嘴的話嚥下去了,說道:"沒沒什麼,我們就帶上弓箭,如果見到有什麼獵物,趁機打幾隻回來改善一下生活。楊兄弟,你在顧大嫂那兒喝了酒吃了肉,我們把南藤摘到之後,回來便在我家好好喝一頓。"
"只要有酒肉我是不會拒絕的。"
三人都很高興,跟著楊仙茅出了門,楊仙茅說道:"聽說南山很兇險,你們心頭要有數,遇到什麼危險不至於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