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確定是高手作案而不是鬼魂之後,楊仙茅心中卻沒有半點輕鬆,因爲(wèi)他面對的敵人太強悍了,從他手上縈繞的黑色氣息來看,應(yīng)該是八級強者,跟蛇仙姑、耶律休哥這些人差不多,以楊仙茅現(xiàn)在的級別根本沒有取勝的可能,能夠逃得性命就已經(jīng)不錯了,所以楊仙茅不敢出手。
可是,飄在空中的那八級強者,卻一直飄在空中,並沒有任何其他動作。
楊仙茅不由有些焦急,同時又有些奇怪,這高手眼看它的主人一動不動顯然出了故障,卻沒有上來查看,也沒有四下警戒準(zhǔn)備出手,只是傻傻的跟它主人一樣飄在半空之中,這就讓人費解了。
於是楊仙茅眼珠一轉(zhuǎn),決定弄點動靜出來。他藉著黑暗將手伸出抓住了小老頭的雙腳,輕輕往後一拉,那老頭僵直的身體跟根木頭似的哐噹一聲栽倒在了地上,然後楊仙茅抓著他的雙腳,慢慢往供桌下拉,同時眼睛卻死死地盯著空中那強者的動作。
可是,空中了兩條辮子的沒有臉的強者卻還是那樣飄在空中,沒有任何動作,對腳下不遠處倒在地上的主人似乎視而不見,那咣噹的一聲也似乎沒有讓他有任何震動,彷彿他纔是真正的雕像似的。
楊仙茅將那僵直的老頭拉到了供桌下,也沒見到空中的那八級強者有什麼動作,更是疑心大起,將手按在那老者的脖頸之上,將玄陰真火慢慢抽取回來,使得他的喉頭,漸漸解凍,能夠說話。
楊仙茅低低的聲音說:“你給我聽著,說話聲音輕一點,跟我這麼大聲就可以了,你要敢大聲嚷嚷,我立刻扭斷你的脖子,聽到?jīng)]有?”
那老者沙啞的聲音,說:“聽到了,少俠饒命。”
楊仙茅湊到他耳邊,低低的聲音說:“你是誰?空中飄著的那又是誰?爲(wèi)什麼要殺我們?”
楊仙茅把耳朵湊到他的嘴邊,聽他沙啞的聲音說:“我叫矮腳道人,因爲(wèi)身材矮小,所以得了這個諢號,空中的那個不是人,是我在大苗山一座墓葬中發(fā)現(xiàn)的,是遠古的一個鬼傀,能夠通過血脈滴注用意念控制它,所以,我就把它控制了之後帶出來了,就是這樣的。我跟少俠沒有仇怨,爲(wèi)什麼要殺你呢?這次是龐知縣許了重金,讓我裝鬼,來殺掉所有來做法的道士和和尚,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目的,反正他就這麼要求我的,我知道的都說了,請少俠饒命。少俠如果看上這具鬼魁,我也完全可以把它奉獻給少俠,以換取我的性命,怎麼樣?”
楊仙茅聽他說用意念可以控制空中的那跟殭屍差不多的傀儡,不由心頭一凜,他想起了先前在徐州那個妖道李緒,也是用強悍的意念來控制人的心智,聽從於他的。幸虧自己一上來就將他整個凍住,現(xiàn)在又掐住了他脖子,而對方實在怕死,知道你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輕鬆擰斷他脖子,所以不敢輕舉妄動,若不是這樣,他立刻用意念也可以指揮空中的那傀儡朝自己進攻的。
楊仙茅問:“怎麼通過血脈控制這具鬼魁?”
道人說:“很簡單,只需要在手心用刀劃一道口子,把鮮血流出來之後,在鬼傀的額頭上拍一掌,他就與你有血脈相連,你就能控制他了。”
楊仙茅笑了,說:“你當(dāng)我傻吧?他級別這麼高,能讓我在腦門上拍一掌?……對了,鬼傀怎麼會有級別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發(fā)現(xiàn)它的時候,它就是這樣。我當(dāng)時在開棺材的時候,手心被棺材釘劃傷,血流在了他額頭上,他就一下站起來了,然後,就我發(fā)現(xiàn)他就聽從我的指揮,所以我就帶著他,裝神弄鬼,強搶錢財。至於爲(wèi)什麼會這樣我不清楚。”
楊仙茅接著說:“不管什麼原因,反正他級別這麼高,我是不敢直接靠近他的,你又說他可以用意念控制,我一靠近,你馬上讓他把我殺了,我一點辦法都沒有。”說到這,楊仙茅眼珠一轉(zhuǎn),突然,很是得意的說道:“我有一個更穩(wěn)妥的辦法,我把你脖子擰斷。我相信你與那塊鬼傀之間自然就失去了聯(lián)繫,你種下的印記就沒用了,鬼傀就成爲(wèi)無主之物,這時候我再來留下印記,他應(yīng)該就能夠受我指揮了,你覺得怎麼樣?”
矮腳道人大驚失色,忙說道:“少俠饒命,我還有一個辦法,很穩(wěn)妥的,也能留我性命。——這鬼傀需要丹田元氣才能控制,你只需要摧毀我的丹田,我沒有元氣來控制他,他就會重新成爲(wèi)無主了。這鬼傀只有修士的元氣才能控制,普通人即使與鬼傀血脈相連,也沒辦法控制鬼傀。當(dāng)時跟我一起去的,還有跟我一起盜墓的親戚,他的手心也被棺材釘劃傷了血液,先於我滴落在鬼傀的額頭上,但是那鬼傀卻不受他的控制,反而受我的控制。我的級別雖然不高,只有二級橙氣,但是我的親戚他不是修士。後來我才知道要用修士元氣才能控制。”
楊仙茅還不想將他殺掉,因爲(wèi)還要留著他作爲(wèi)人證,揭穿那龐知縣的陰謀,但是,他又必須要先解決這道人控制的這個可怕的鬼傀,現(xiàn)在,聽了矮腳道人所說的辦法之後,他覺得也是可行的。
因爲(wèi)這讓他想起先前在徐州摧毀妖人李緒的丹田之後,李緒對信徒的控制也瞬間消失,說明精神力控制不管是對人還是對鬼傀,都是與丹田有關(guān),而不是與大腦。
所以楊仙茅決定試一試這招,他用玄陰真火將他的喉嚨重新封住,讓他無法發(fā)出聲響,然後將手掌按在他丹田之上,注入了一股赤陽真火,包裹住他的丹田猛烈煅燒,隨後迅疾地再注入一股玄陰真火,瞬間降溫,就像那巖石一般,矮腳道人的丹田瞬間土崩瓦解,成爲(wèi)一片廢墟。
道人被玄陰真火凍結(jié),既不能發(fā)出聲音,也不能做出動作,但是,在丹田崩潰的瞬間,他還是身子猛地震顫了一下。這一下卻不是他意念控制的結(jié)果,而是身體的自然的抽搐。隨後他的嘴角溢出一股黑血,整個人昏死過去。
與此同時,那飄浮在空中的鬼傀,忽然像折斷了翅膀的禿鷹,從空中墜落了下來,重重摔在地上,砰的一聲,聲音十分沉悶,讓人聽得牙疼。
楊仙茅從從供桌下鑽了出來,一擡手,手心出現(xiàn)了那柄蟠龍金槍。對準(zhǔn)了地上仰面躺著的雙辮鬼傀。小心的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璇兒也鑽了出來,卻不敢靠前,因爲(wèi)他知道這時候到前面去,只會給楊仙茅增加負擔(dān)。
楊仙茅謹(jǐn)慎的漫步來到地上躺著的鬼傀面前,用槍尖捅了捅鬼傀的大腿,感覺好像刺到巖石上一般。這鬼傀肌膚居然十分堅硬,連鋒利的蟠龍金槍都無法洞穿。
見狀,楊仙茅反倒心中一喜,如果能把這個鬼傀收爲(wèi)己用,那將是一個極其強悍的防守,人家可是八級強者。
所以楊仙茅的心開始怦怦亂跳起來,他又捅了捅鬼傀身體各處幾下,發(fā)現(xiàn)鬼傀還是沒有任何反抗,也沒有任何動作,這才確信,他已經(jīng)跟矮腳道人聯(lián)繫中斷了。
楊仙茅收了盤龍金槍,還是小心戒備,來到鬼傀面前,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鬼傀的臉並不是沒有五官,而是他的五官幾乎扁平,沒有凸凹,他的眼睛幾乎只是一條縫,在黑暗之中,當(dāng)然看不清楚,而他的嘴脣也幾乎看不見,只有一條縫隙,鼻孔只有兩個很細小的眼,這樣一看,整張臉就跟平板似的。
就要在半夜看見,不會當(dāng)成鬼才怪了。
楊仙茅試著用腳踢了踢他的腦袋,同時小心戒備,只要有反應(yīng),立即閃開。可是踢了兩腳還是沒見反應(yīng)。
他這才大著膽子從收納袋中取出尚方寶劍,在手心上畫了一個小口,鮮血流了出來,然後一咬牙,一掌拍在這鬼傀的腦門之上,頓時一道紅光穿透了整個鬼傀。
那鬼傀嗖的一下直挺挺的站了起來,轉(zhuǎn)身,眼睛瞇成一條縫,盯著楊仙茅,看得楊仙茅有些發(fā)毛。
楊仙茅用意念說道:“翻個跟斗!”
意念剛剛發(fā)出,那鬼傀居然真的在空中凌空翻了一個跟斗,然後穩(wěn)穩(wěn)的又站在了地上。
楊仙茅心頭大喜,指著對面一棵樹,說道:“去把那棵樹給我打斷!”
那棵樹有合抱粗,這,鬼傀居然如一陣風(fēng)似的衝到了那棵大樹之前,手起一掌,咔嚓一聲,將那大樹硬生生劈成兩截,大樹轟然倒地,撞在地面之上,聲音振動,傳出老遠。
楊仙茅心頭狂喜,這鬼傀威力真是大極了。然後,楊仙茅又指揮鬼傀將另外幾棵大樹都劈倒,將供桌一腳踢飛,法器也踢得到處都是,現(xiàn)場一塌糊塗。
接著,楊仙茅讓那鬼傀在矮腳道人的小腿上抓了一爪,鮮血灑在地上,這樣一看,現(xiàn)場簡直是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搏殺式的。
然後,楊仙茅拍了拍看得目瞪口呆的璇兒公主,說:“走吧,咱們還有任務(wù)呢。”
然後,他拍了拍腰間的收納袋,用意念指揮鬼傀進入自己的收納袋。那鬼傀凌空一躍,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楊仙茅的收納袋之中。
楊仙茅用意念探測,果然收納袋中靜靜地躺著那就鬼傀。
這鬼傀是殭屍煅造而成,本身是沒有生命的,可以放在收納袋之中。用收納袋來裝屍體,這在先前楊仙茅已經(jīng)測試過,所以很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