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程，氣氛又回到最初的沉默。
沈昭意覺得今晚這趟出來，好像什麼收穫都沒有。
這跟以前的戰績相比，可以說是負分。
而導航上，距離“與山”所說的那個地址，僅有一條街的距離。
她清了清嗓子，突然問道：“你今天怎麼沒上班？”
此話一出，秋嶼反應了兩秒，纔想起這人把自己認成了男模。
雖然心裡很是不爽，但開口卻接的十分自然。
“啊，今天休息。”
“那還真是趕巧。”
沈昭意這話，聽不出喜怒。
也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車子最後在目的地停下，秋嶼準備下車，他心中的鬱悶早已散去，臉上的笑真實了幾分。
“謝謝你啊，大老遠還送我回來。”
“確實挺遠的。”沈昭意不按常理出牌，“作爲報答，明天我來找你，咱倆喝幾杯？”
“啊？”
秋嶼這會兒是真覺得疑惑。
沈昭意突然笑了，解釋說：“後天我得回S市，權當認識一場，爲我踐行？”
“你知道的，我在C市也沒有朋友。”
故意裝出來的脆弱，眼神又帶著沮喪。
鬼使神差的，秋嶼點頭答應下來。
心裡還在辯駁——
就當是爲自己的誤解而買單吧！
等沈昭意的車逐漸遠去看不見尾燈後，秘書才緩緩停靠過來。
下車後，他看著熟悉的小區大門，問：“老大，你咋來我家了？”
“省的你自己打車回來。”
秋嶼丟下這句話，坐進駕駛室，往來時相反的方向駛去。
碧水灣——
沈昭意推開家門時，已經是十點多。
從餐廳到“與山”口中的小區，再折返回來，這一晚，光在路上就耗費近兩個小時。
許夢聽見動靜，迎上來。
“你怎麼還沒睡？”
“等你啊。”
她打了個哈欠，見人平安到家，這才放心去休息。
浴室裡，沈昭意將熱水放好，沉進去緩解疲憊時，翻出手機裡的未讀消息一一查看。
首先是與山在問她到家了沒。
沒著急回覆，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又將那張定製皮鞋的小票記錄仔細看了一遍。
而後才終於回覆：【剛到家。】
很快，聊天框進來新的內容。
【明晚八點，首座後花園見。】
就是沈昭意帶許夢和小圓去過的那家會所。
第一次她就跟裡面的那些人閒聊過，這裡是公休制，每週二統一放假。
而今天，是最忙的週末。
沈昭意盯著這行字，嘴角扯出一個沒什麼笑意的弧度，不再理會，退出去，翻看著其他消息。
蘇夜這會兒還在接檔，不過有提前發來消息問，待會兒能打電話嗎？
沈昭意同意下來。
【不過我今晚實在太累，不想說話。】
【沒關係，交給我就行。】
依舊是溫柔沉穩的口吻。
今晚發出連線邀約的可不止蘇夜一人，還有木木。
他這兩天似乎對視頻聊天有些上癮，這會兒又在提這事。
只是，沈昭意沒法給自己拆分兩處。
總得有人被拒絕。
回覆完“下次一定”，最後纔看見韓子陽在下播後發來的那條消息。
【姐姐，表白牆上那些，我從來都沒理會過。】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沈昭意發了個問號過去。
消息秒回：【就是下午直播間，磊子說的那事兒。】
【姐姐不是問我嗎？】
【當時忘記回答你了。】
被這麼一提醒，沈昭意纔想起，下午跟彈幕一起湊熱鬧時，確實有提過一嘴。
但那都是起鬨，隨便說說而已。
她笑韓子陽耿直，打字道：【太受歡迎又不是你的錯。】
【這隻能證明，咱們陽崽相當優秀。】
【姐姐也很優秀！】韓子陽立馬回誇。
“但我沒你這麼受歡迎啊~”沈昭意換了個姿勢，改爲語音輸入，“至少，沒上過表白牆。”
這是實話。
因爲她讀書那會兒，還沒有這東西。
大家都是在學校貼吧撈人。
可韓子陽卻很是較真，【姐姐的優秀不需要那些東西證明。】
沈昭意這會兒都感覺已經沒那麼累，跟嘴甜的人聊天，果然是能舒暢。
“你小子，今晚這夸人的話怎麼一套又一套的？”
【我說的都是實話。】
“好好好。”她語氣是沒來由的寵溺，“那我謝謝韓子陽同學的誇獎。”
本想再問問直播的事，但浴缸的熱氣薰得她昏昏欲睡。
擦乾身體換上睡衣，剛躺上牀，蘇夜的電話就準時過來。
“昭意，準備睡了嗎？”
“嗯。”
含糊地應著，眼皮已經快要撐不住。
“今天怎麼累成這樣？”
蘇夜的聲音比平時輕，帶著點擔憂。
但回答他的，只有沈昭意那均勻綿長的呼吸聲。
即使今晚如願以償，可卻感到一陣說不清的失落。
沈昭意最近都很忙的樣子，相隔兩地，蘇夜和她的交流越來越少。
明明是最親密的關係，卻比剛認識時還要生疏。
這種落差感像無形的網，將他裹得越來越緊。
蘇夜嘆了口氣，卻不敢掛斷電話。
只是貪戀著這一刻的獨佔時間。
第二天，沈昭意終於空出時間，去辦回C市的另一件事。
在別墅住習慣後，就想著給這邊也安排一棟。
正好趁今天，把計劃給落實。
碧水灣所歸屬的房地產公司，有這方面的開發，而微信裡，還有個現成的房產經理。
倒是能省去不少時間。
從聯繫人裡找到林雯，見她頭像和暱稱都沒改，就知道現在沒換工作。
沈昭意沒那麼多講究，上來就很是直接——
【林經理，你們公司現在有帶花園的別墅現房嗎？】
【最好是精裝修。】
這是她的優先考慮。
沒有的話，可能纔會去選擇毛坯。
畢竟C市這邊近期不常回來，也沒有周毅這樣的管家幫自己盯著，裝修方面的坑一大堆，外包出去反而更操心。
碧水灣售樓處。
林雯剛開完晨會，拿出手機準備開始今天的工作，就看見最頂上的新消息。
對於存的備註，她不太眼熟。
但是往上翻了翻記錄，立馬就想起這位沈小姐，就是當初全款拿下樓王和車庫的客戶。
現在看樣子，是對別墅有了興趣？
抱著狐疑的態度，林雯將手頭的幾處合適房源整理好一併發過去。
【沈小姐早上好，目前在售並且符合您要求的有四套，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