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八阿哥死了,第二天又傳來消息,姐姐們知道消息後,回到了郭絡羅府,上吊自殺了。
我再次哭得死氣活來。
回郭絡羅府去祭奠姐姐,看著往昔繁華的郭絡羅府,早已衰敗得不成樣子,我心裡刺痛起來。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現在我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額娘說,他打算帶著延兒,蘭兒,還有迎貴去江南,因爲當年蘭兒和八阿哥約好,會帶她去江南。現在八阿哥死了,蘭兒想帶著肚子裡的孩子去完成他們的約定。額娘,延兒不放心蘭兒一個人去,所以就決定陪她一起去完成。
我出城去送他們。
延兒終於肯叫我額娘了,他說會把長得跟我一模一樣的蘭兒當做自己的親孃一樣來愛戴照顧。
額娘也說,她會把蘭兒當做姐姐和我一樣來愛護和照顧。
蘭兒說,八阿哥生前,已經給孩子取好了名字,就叫阿穆瑚瑯。
蘭兒們走這天,我再次回來哭得傷心欲絕。
胤祥對我卻越來越好,可是八阿哥和姐姐的死對我打擊太大,我好幾個月才恢復精神氣兒。
可等我一恢復精神氣兒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一件特嚴重的事兒,胤祥的腿疾,好像又犯了。
雖然他整天笑容滿面,如沐春風,可是我怎麼感覺他走路的姿勢不太對勁呢。
“愛新覺羅胤祥,你給我過來!”
他嘻嘻笑笑,“怎麼了?”
“你別廢話,走過來,快點兒!”
“哦!”他走了過來。
不對啊,挺正常的呀,並沒有哪裡不對呀?難道我剛纔看錯了?
不行,我要查實一下才放心,他這個人,實在不會好好照顧自己,我實在放心不下。
我給他一個凳子,“坐下!”
“幹什麼?”
“坐下!”
他只好乖乖坐下了。
我嘻嘻笑著,笑了一陣子,趁他不備,猛地就想掀開他的裙襬看看,卻被他躲過。
“你做什麼?”
看他那個防備的樣子,彷彿我是色-狼要對他怎麼樣一般,我翻一個白眼,隨後又嬌媚地看著他,“我不做!我能對你做什麼呢?況且,你是我丈夫,我就算對你做點什麼,難道有錯嗎?”我試著靠近他,今天無論如何,我都必須查出他腿到底有沒有舊病復發。
手馬上就要摸到他的膝蓋了,卻被他立馬抓住,他笑呵呵的,“娘子,今天真不是時候,相公我真的有急事要處理,遲了就來不及了。”說完站起來就要跑。
“愛新覺羅允祥你給我站住!”想跑,門都沒有!你越不讓我看,我越要看!你越心虛,說明越有鬼,哼!
他一張苦臉的轉過身來,“娘子你有什麼事兒就不能過一會再說嗎?相公我尿急,憋不住啦。”
盡瞎說,“沒關係,你大可以尿褲襠,或者我讓下人給你送宮房來,讓你在屋子裡解決也是可以的。”
“何必這麼麻煩?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說完就要跑,我一氣,追了上去,迷-藥一撒,他沒一會兒就停下來,暈暈乎乎地回頭看著我,慢慢倒地了。
搞定!
小樣,我看你跑。我纔不相信他的鬼話呢,讓你出去了,還能回來嗎?說不定趁機又跑去什麼實地勘察去了,鬼影都見不著,何況是人影。回來?等你回來都十年以後了。
我讓人把他擡進屋子,放在牀上,讓下人們都下去,我先看看他的腿傷再說。
掀開褲筒,我忍不住捂住嘴巴,眼淚掉了下來,他的舊傷怎麼復發成這個樣子了?
“淳福,淳福,你給我滾進來!”他一天到晚跟著胤祥,他不可能不知道胤祥腿傷的事兒,居然不向我稟報?看我怎麼收拾你。
淳福推開門跑了進來,堆笑著問,“王妃,怎麼了?”
“怎麼了?我還要問你怎麼了呢?你跟我解釋一下,允祥的腿是怎麼一回事兒。”
他一臉爲難,“回稟王妃,也就是去年冬天和今天春天,王爺整天去京畿四處治理水利,募民耕種,整日腿都處於風寒中,再加上這麼沒日沒夜的忙碌,身體自然也就吃不消了,兩個月前他就感覺腿疼,可就是不當一回事兒,也不看大夫,奴才勸他幾句,他就跟奴才發脾氣。這兩天,奴才看他似乎病重了,就想著告訴你,可他就是不讓,他說奴才敢透漏半個字,就要割了我的舌頭,奴才哪敢開口啊,奴才這兩天還在籌劃著怎麼勸爺喝藥看大夫呢。”
我狠狠地瞪淳福兩眼,“王爺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肯定打斷你的腿。”
他一臉苦瓜相。
“好了,趕緊去抓藥,順便上奏給皇上,就說十三爺病重,沒辦法辦理公務了,就請他另請高明,另派他人吧。”
“是,王妃!”淳福退下了。
我看著牀上的允祥,一陣心酸,他就不能多愛惜自己一些嗎?如此隱忍,何苦?
我把允祥關在家裡不讓他出門,更不讓他下地走動。
開始兩天他還因爲心虛而對我笑嘻嘻的,言聽計從,可是第三天他就開始不耐煩,坐不住,非要下牀去,我不讓,他便開始發脾氣了,把我端他給的藥碗,直接打翻,看我委屈的哭了,他這纔不忍地把我抱進懷裡拍了拍,也終於沒再弄著下牀,而是改爲在牀上批閱。
第四天,雍正來親自看望他了。兩個兄弟也不知道在屋子裡說了什麼,雍正一回去,便讓人做了一大塊匾送來。
“忠敬誠直勤慎廉明”,八個字,熠熠生輝。
同時又頒來一道聖旨,加封胤祥爲鐵帽子王,世襲罔替。
爲此,他爲了目前唯一一個不是通過戰功而封賞的鐵帽子王。其他幾位貌似都是開國元勳。
府裡其他人都高興極了,歡呼雀躍的,可我高興不起來,整天都累成這樣,身子骨不行了,要一個匾,一個鐵帽子王有何用?
允祥貌似也不是很高興,一直憂心忡忡的,卻更加謹小慎微,畢恭畢敬,兢兢業業了。
我把他關在家了關了半個月,可終究還是關不住他了,雖然半個月時間,他腿傷好了許多,可是依然還需要再精心調養的,可他,到了最後兩天,直接不再給我好臉色看了,不吃飯,不喝藥,把飯碗砸了,把藥碗也砸了,也不願意跟任何人說話,一天到晚要麼就是不停批閱送來的摺子,要麼就是睜著眼睛什麼也不幹,不耐煩睡覺,就連我流淚,他也不再心疼了,這種情況下,我還能怎麼辦。
算了,他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嗎?我也管不了他了,也管不住他了。我真的有些心力交瘁了。
一旦我說讓他出門,他便立馬來了精神了,立馬穿了衣服就下了牀,往外跑了,卻留我在屋子裡暗自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