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轟然而起,俯瞰羣臣,朗聲說道:“諸位愛卿,朕思忖良久,認(rèn)爲(wèi)還是必須由官辦一部啓蒙書籍,如此方能廣開民智,達(dá)到治撫合一的作用?!?
“???”羣臣都傻了,沒想到說了半天,什麼都白說了,結(jié)果居然還是如此。
大家都對大秦陛下的性格有深刻了解,一旦嬴政已經(jīng)決定了的事情,就再也沒有更改的餘地,他要做的事情,那是十頭牛都不可能拽得回來的。
此時嬴政的話還沒說完,“諸君,朕所爲(wèi),可能你們現(xiàn)在不瞭解,但是將來你們必定能夠明白,朕之所以這麼做,都是爲(wèi)了天下蒼生,爲(wèi)了江山社稷!”
“啥玩意兒?一本啓蒙讀物就是爲(wèi)了天下蒼生,爲(wèi)了江山社稷,這太誇張了吧!”
“只是一本書罷了,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作用,陛下這爲(wèi)了做事兒,找的理由太牽強了!”
“是啊是啊,只是一本啓蒙讀物罷了,這說得也未免太誇張了吧!”
羣臣議論紛紛,對嬴政的話都表示質(zhì)疑,而嬴政依舊自顧自說道。
“諸君,朕如今要推動大秦全面教育,就要從寒門士子舉仕開始,但是天下剛剛一統(tǒng),儘管已經(jīng)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但是大秦百姓的思想,並未得到一統(tǒng)。”
“要做到大一統(tǒng),就要從人數(shù)最多的寒門開始抓起,要讓普通民衆(zhòng),都認(rèn)同大秦,如此就絕對有必要,制定一部啓蒙讀物?!?
“這本啓蒙讀物,不光是給稚童看的,也是給民衆(zhòng)看的,這部書要做的淺顯易懂,能夠宣揚忠君愛國的思想,如此方能夠……”
嬴政的話,雖然有些贅述,但道理說出來,羣臣都終於能夠明白和理解嬴政的意圖,就是趙熠聽了,也忍不住連連點頭。
如此一來,大家都心照不宣,說來說去,還不是爲(wèi)了打破世家對教育的壟斷。
這樣做並沒錯,但問題始終還是擺在那裡,重新編纂一部啓蒙讀物,真的就能夠做到這麼多的事情嗎?像嬴政要求那麼高的啓蒙讀物,誰能夠編撰得出來呢?
馮去疾和李斯等人想到這其中的關(guān)鍵問題,就準(zhǔn)備給嬴政潑盆冷水,讓他冷靜一下。
但是還沒等他們來得及上前勸諫,嬴政卻不給他們?nèi)魏螜C會。
“太子,你有何話說?上前來說給朕聽聽!”
趙熠本來還覺得嬴政終於有想法了,可沒想到,自己啥都沒幹,就被嬴政點名叫出來。
【這讓我說什麼?我啥也沒幹啊,你這是要讓我說啥?給個提示??!】
看趙熠一臉懵逼走出班列的樣子,嬴政強忍笑意,面無表情說道:“太子,以你的才情,想必心中已經(jīng)有了適合作爲(wèi)啓蒙讀物的書籍,說出來給朕聽聽?!?
聽到嬴政的問話,趙熠更懵了,他不敢置信看著嬴政,心頭吐槽聲不斷。
【老東西到底什麼情況?他怎麼會知道,我這裡有適合的啓蒙讀物?】
【這貨該不會真的是在我肚子裡放了啥,呃,尼瑪要不要這麼靈異?】
趙熠懵了,羣臣更懵了,誰都搞不懂嬴政怎麼突然來這一出。
“陛下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叫太子出班?太子剛剛什麼都沒做啊!”
“是啊是啊,該不會這事兒就是陛下和太子私下裡議定好的事情,這不是胡鬧嗎!”
“就是啊,啓蒙讀物這種東西,能這麼隨便定下來的嗎?太子何德何能可以做決斷?”
“唉,真是胡鬧,啓蒙讀物要做也是諸子百家大能聚集在一起,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合力編纂,多次更訂,最後方能成書,結(jié)果眼前這一鬧,這不真的就是鬧嗎!”
“是啊是啊,太子懂什麼,陛下該不會以爲(wèi)太子會幾句對聯(lián),就能夠編纂出這麼重要的書籍吧,這也太任性了!”
“該不會是陛下剛剛看到太子在打瞌睡,故意讓太子出來出醜吧?”
聽到羣臣們的議論聲,趙熠一臉的無奈和惱怒,注意到羣臣不懷好意的眼神,再看嬴政那怎麼看,怎麼像是幸災(zāi)樂禍的德行,趙熠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趙熠從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真要比才學(xué),這滿大殿怕是沒一個人是他對手。
既然都想瞧他笑話,那就看看到底最後誰是個笑話!
趙熠鎮(zhèn)定自若上前,朝嬴政一鞠到底,“父皇,兒臣思來想去,已經(jīng)有了頭緒。”
“既然是啓蒙讀物,又是我大秦官辦第一部爲(wèi)開啓民智的讀物,自然由我皇家全權(quán)安排,方纔妥當(dāng),兒臣這裡已經(jīng)有了初稿,想請父皇,以及在場諸君品鑑?!?
聽到趙熠這話,羣臣一陣譁然,但也都不覺得意外,畢竟太子的才情和急智,在之前的事情當(dāng)中,已經(jīng)讓所有人多見識過。
就像眼下太子所述,除了給自己臉上貼金,給嬴政面子,更多在羣臣看來,不過是拖延時間的技巧罷了。
但只是這麼短時間,太子居然說已經(jīng)有了初稿,衆(zhòng)人不敢相信的同時,又忍不住心存一絲期待,大家都想聽聽,太子能夠說出怎樣的文章來。
“說來聽聽?!辟粨]手,他現(xiàn)在也十分期待,畢竟剛剛聽趙熠心聲的時候,《三字經(jīng)》他並未記完整。
所以嬴政纔出這麼一個歪招,想聽聽完整版的《三字經(jīng)》,同時也震懾一下在場羣臣,大秦陛下想看看,當(dāng)他們聽完趙熠說完《三字經(jīng)》後,會是怎樣的表情。
趙熠清了清嗓子,便開始背誦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xí)相遠(yuǎn)。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
一段《三字經(jīng)》念出,乍一聽似是平平無奇,但是仔細(xì)思量,卻能夠馬上感覺其中飽含哲理,而且文字簡單,極爲(wèi)押韻,讀起來朗朗上口,便於記憶,確實適合作爲(wèi)啓蒙讀物。
羣臣不由得爲(wèi)之嘆息和驚訝,僅憑這幾句話,在場便沒有誰再會有對太子不以爲(wèi)然者。
但是這還沒完,趙熠的背誦還在繼續(xù),“養(yǎng)不教,父之過。教不嚴(yán),師之惰。子不學(xué),非所宜。幼不學(xué),老何爲(wèi)。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xué),不知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