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趙永都打算邁步離開了。
可是忽然聽到,趙謹問出了這麼一句話來,他立刻就停住了腳步,扭頭看向對方。
“哦?你認識?”
趙永的眼睛裡,可是有了亮光。
見到趙永,終於停住腳步,並且用正眼看自己了,他心中有了一絲高興與傲然。
“哈哈,我便是這府邸的主人。”
趙永的眸子中,閃過了一抹驚訝。
他看著面前的趙謹,脣角牽動了幾下,看他的眼神已經明顯熱切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的趙謹,心情頓時大好。
這感覺,就好像是大夏天裡,喝了一碗甜甜的冰水,那種滋味,簡直是好到爆炸了。
可他卻是真的沒有注意到,趙永的手,已經開始悄悄的捲袖子了。
其實,原本的趙謹很是氣惱。
他是真生氣,因爲他是貴族,是真正的貴族好吧?
那個時候,他想要拜入孔伯的門下,成爲儒家的入室弟子。
憑著自己的身份,竟然孔伯那個老頑固不肯收入自己。
竟是偏偏收了趙永這麼一個,農莊二代的小子當自己的入室弟子。
然後,就在剛剛,這個自己看不起的傢伙,竟是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這怎麼可以?
自己可是一個貴族,對方這個傢伙竟然見了自己那麼多次,現在連記都記不起自己了?
他自認爲自己是人中龍鳳,是真正的王者後裔。
如今看到了趙永的驚訝,以及他眼睛裡面的不可思議,他心情好了許多,可以說心裡舒坦多了。
你也有今天?
竟然敢不認識我,這下你完蛋了吧?
我讓你連我的門都進不去,讓你就在外面說話。
他報復心理一出來,臉上的笑容就更多了。
高興,快意,無比的暢快。
如果有那麼一天,自己真正恢復了趙王的身份,或者能夠真正的君臨天下,眼前的這個土雞瓦狗還不知道得是個什麼樣的模樣。
只不過,在趙謹的心目之中,如果有那麼一天,自己也不會看到趙永表情的震撼了。
因爲他覺得,他們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個等級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站在同一個階級上。
倘或真的有那麼一天,趙永想要見他一面都見不到,更何談到時候他能見到趙永的震撼模樣了。
帶著一份驕傲,一份居高臨下,一份施捨的看著趙永,趙謹笑著說道:“哦?不知道你有什麼事情要見我?”
這種口氣,明顯是上位者跟下位者說話的態度了。
隨後,他就看到了趙永的胳膊動了下,隨即手掌被舉了起來,手掌帶著風,向著他的臉蛋子抽了過來。
“啪!”
清脆,悅耳,還很有點震撼,一個大耳刮子,直接就抽在了趙謹的臉蛋子上。
手掌跟臉部親密接觸的聲音,在街道上,很是令人聽起來有點刺耳。
聽到的人,都看了過來,而且臉上都有震驚之色。
要知道,這地方是趙謹的府邸門口,有很多人都知道他是誰,也知道他是什麼身份。
豪強是什麼?
那是在這一片地方,很少有人敢不給他面子,即便是軍方,在他沒有叛國罪,以及很是嚴重的罪罰的時候,也都要禮讓他三分。
可是現在,當街,當衆,他結結實實的捱了趙永一個耳光。
一時間,很多人都圍攏了過來。
這個熱鬧,那是必須要看的。
趙謹用手一捂自己的臉,眼眸中全都是不可思議,用一種簡直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趙永。
“你,你竟然打我?”
趙永看著眼前的趙謹,一臉的沒所謂,還特意甩了甩手,拿出了手帕,擦了下自己的手掌。
他的意思很明確,這不是很明擺著的事情嗎?
我都打你了,你還問我這話,腦子抽了吧?
直到這個時候,趙謹身旁的侍衛們纔算是反應過來,頓時大怒,就要過來找趙永私鬥。
趙永身邊的該死等人,也瞪起了眼睛,向前而來,準備來一場混戰。
可是,趙謹這個時候,卻是一伸手,將自己的侍衛們都攔住了。
攔住了侍衛們,趙謹的臉上,這個時候卻是露出了一抹笑意,一抹淡淡的笑意,並且還有著一種頗爲高傲,且有風度的笑。
他用手繼續撫摸自己的臉頰,然後盯著趙永看。
所有人都懵圈了,都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
就連趙永這個時候,也有點不明白了,這傢伙在想什麼。
難不成,自己這一巴掌過去,把他給打傻了?
終於,趙謹說話了,他的話語中,依舊帶著高高在上的語氣:“你這是嫉妒我了,哈哈!”
“其實我知道,一個小小的書童,突然之間變成了你無法企及的人物,你心裡肯定非常的不舒服,是吧?”
“只不過,你有一點真的是弄錯了,我們這樣的貴族,其實不僅僅只是詩書滿腹,更是身有功夫,騎射之術更是你們無法比擬的。”
“現在,你既然先動手了,那就別怪我反擊,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說完話之後,他一扭頭,看向了自己的侍衛,說道:“我跟公子永之間的比試,那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你們都不準插手?!?
旁邊的人,看著這一幕,不禁都叫了一聲好。
說起來,這傢伙的一番作爲,還真是有點風度的模樣。
可是,這在趙永看來,卻是飛來的幸福??!
他看到,對方帶了不少的侍衛,如果真動手了,想要抓住那麼多侍衛保護的趙謹,那可就要費好多手腳了。
現在,他自己送上門來,豈不是正好?
這個時候的趙謹,很是有風度的擺了個姿勢,然後衝著趙永,說道:“公子永,請。”
趙謹的心裡,現在很是得意,很是覺得舒坦,如果說他沒被趙永打了那麼一巴掌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當然了,現在的他,想的是要如何用最優美,最炫酷的姿勢,將趙永擊倒,讓他趴在自己的腳下哀嚎。
今天的這一戰,如果搞定了,那麼也算是將他們的這一段孽緣,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了。
當然,那個時代還不知道何爲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