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趙家第一代祖先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低階武者,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誤入了一個上古密境,得到了一個戰鼓,好奇之下就敲了一下。
就此一下,便讓趙家第一代祖先身受重傷,差點死去,數年才養好了傷,神奇的是一身修爲竟然一路飆升,從一個練氣期的低階武者,一路飆升到了抱丹初期!
隨後硬生生的從盤踞在越國的各方勢力中殺出了一條血路,建立了越國五大世家的趙家,名震一時,不過在日後,趙家第一代祖先試圖讓家裡的優秀子弟去敲戰鼓,誰知戰鼓非但不想,敲鼓的子弟還因此喪命了幾十人!
最後趙家第一代祖先到了晚年的時候,還是心有不甘,冒險去敲戰鼓,半聲,戰鼓只是發出了半聲巨響,隨後戰鼓前的趙家第一代祖先猛然噴出一口鮮血,仰天倒下而亡。
垂死間,只留下了一句話:“戰鼓三聲……在戰鼓裡面,戰鼓裡面……”
給後人留下了無數謎團,難道戰鼓裡面藏著什麼東西?又是什麼?戰鼓三聲是否是說需要敲響三次戰鼓?
後來,趙家無數代的絕代弟子在晚年的時候,都選擇去敲戰鼓,卻都含恨在戰鼓前,無一人能敲響戰鼓,幾代下來,倒也推測一個結果,就是敲響戰鼓需要逆天的天賦!
因爲當年趙家第一代祖先的天賦就是越國第一!卻也只是敲響了一聲半戰鼓,若想三聲戰鼓,卻又是如何的天賦?恐怕那種天賦天地不容!
久而久之,戰鼓就成了趙家的一個禁忌,數百年封塵,如今趙家宗主心中不甘之下,再次提起,卻怎能不讓衆人色變?
趙家宗主的心很大,在他看來,趙龍青來日的目標應該是南域,是整個橫蒼大陸,絕不能屈居在一個越國趙家,不若就借這個機會讓他去敲戰鼓,若是敲響了,什麼都不必說,整個就是傾盡整個趙家,也要將他培養出來。
若是不能,與其苦苦修煉才能在越國和人爭鋒,倒不如被死在戰鼓下,也算是死的有武者尊嚴!
作爲一代家主,趙家宗主有上位者的狠心,但是作爲一個父親,他卻沒有父親的憐憫,望子成龍,不成龍則成仁!
趙龍青並沒有讓其父失望,聞聽要敲戰鼓,非但不懼,反而露出了濃濃的期待和戰意,望己成龍,不成龍就成仁!
這時,大長老見趙家宗主意願已決,暗歎一聲,便將目光落在了趙坤雄身上,又嘆一聲,以一個老人的神態低聲說道:“我真的老了,沒有你們年輕人的銳氣了,只是此事我還是希望你們能想透徹,切莫因爲一些鬥氣,誤了晚輩的一生!”
“大長老!”趙家宗主忽然喚了一聲,真誠的望著大長老,道:“整個趙家都知道你我不和,說出來也不是丟人的事情,但是,誰又能知道,你我都是爲了趙家好,只不過意見不同而已,並非是爲
了自身私慾爭鬥!”
頓了一下,接道:“如今越國各方勢力紛涌,若我趙家再沒有一點作爲,我不敢保證還能否保住趙家在越國的地位!況且,昔日趙家祖先是何等英雄,那時莫說在越國,就是青州,就是南域,那個又敢小瞧我趙家?”
“爲了趙家!”趙龍青忽然大聲道:“龍青願意以死一搏!”
“好好好!都是我趙家的好兒郎!”大長老雙眼彷彿溼潤了,道:“老了,有些事情我就不管了,你們去做吧,若能用到老頭子我,老頭子就用這具將死的身軀給你們鋪個路!”
忽的,趙坤雄猛然站了起來,大步來到趙辰面前,大聲問道:“你可是我趙家子弟?”
“是!”趙辰回答。
“我趙家可容膽怯的子弟?”
“不能!”
話到此地,趙坤雄又大步回去,坐定,道:“好!你去!”
趙辰點點頭,道:“好!我去!”
“父親!”趙梓一直站在一旁,自從被趙辰救下,他就一臉莫名的神情,回想起之前在忠勇伯府正廳中對趙辰的挑釁,他忽然一陣心涼,幸好是自家兄弟,若是對其他武者露出那一絲殺意,恐怕必定要召來殺身之禍!
如今趙辰卻又不顧前嫌的對他施加援手,卻讓他心中一陣愧疚,忽然上前,道:“小辰乃是玄陽宗核心弟子,若是出點意外,玄陽宗定然不會善罷干休,不若就讓我代小辰去敲戰鼓!”
“梓兒,你記住,在武者的路上,沒有人能夠替別人去承受什麼,在武者的路上,有孤寂,有危險,有真情,卻沒有替代!”趙坤雄越說越大聲:“如是見到危險就退縮,又怎配做一個武者?”
趙梓怔住。
默默的,趙希垂頭來到趙辰身旁,仔細的爲趙辰整理了一下衣衫,真如一個姐姐一般,又替趙辰拂去了垂搭在臉上的長髮,低聲道:“你,小心。”
“看爾等如此心齊,何談我趙家沒有重振之日!”大長老猛然站起身,一掃正廳中的衆人,道:“明日敲戰鼓,屆時凡我趙家子弟都要前去觀禮,不準衣著花哨顏色,全給我白布加身,他二人若能敲響戰鼓,大喜,就是三千白袍;若不能,大悲,就是三千縞素,當場擡往祖墳,埋在一代鼻祖墓前!”
埋在一代鼻祖墓前,對於趙家子弟來說,無異於是天大的榮譽,甚至連一些子弟都忍不住有些動心了,明天是不是也去敲一下,能敲響都假裝敲不響。
當然,也只是玩笑之想……
塔樓,趙家最高的一個建築,塔頂是一片平地,四周聳立著十根高約十丈的柱子,柱子上搭建著一個房頂,能讓人站在塔下,就能看到擺放在塔頂的戰鼓。
此刻,塔下圍滿了趙家的人,便是僕人都來了,都是一身白袍,人人不語,悄然無聲,透著一股肅穆。
天空中有細雨落下,微風吹來,蕩起了塔下的三千白袍,從塔上看去,就宛如盛開的朵朵白色菊花一般。
收回目光,趙辰望著面前的戰鼓,這是一個歷經歲月的戰鼓,上面佈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跡,更有斑斑乾枯的血跡,透著一股滄桑之氣。
戰鼓放在一個木架上,在一旁放著一個鼓槌,約莫有手臂長,看去有些破爛,卻透著一股濃濃的殺意!
“我先來!”
一旁的趙龍青也從下面的白袍上收回目光,大步來到戰鼓前,拿起鼓槌,掂量了一下,忽然回頭看著趙辰,說道:“我若死了,來日你就要一肩扛起趙家,不然我化爲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那就一起下去喝酒如何?我還真不知道鬼喝酒是什麼感覺!”說著,趙辰還是鄭重的點點頭,甩手將酒葫蘆丟給了趙龍青,道:“只要我在一天,趙家就不亡!”
咕嘟咕嘟!
仰頭灌了幾口,趙龍青甩手將酒葫蘆丟了回去,大吼一聲:“好酒呀!”話語中,雙臂掄圓鼓槌,狠狠的向戰鼓砸去!
看他的架子,好似要將戰鼓砸碎一般,也好似在宣泄著心中對死亡的畏懼:勇士,並非無懼死亡,而是能抵抗死亡的恐懼!
“咚!”
聲音是從趙辰口中發出的,他很想趙龍青能敲響戰鼓,只是他的聲音落下的時候,鼓槌也落在戰鼓上,戰鼓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
這是一副很詭異的情景,戰鼓是用妖獸皮蒙成的,按理說,就是拳頭敲在上面,也會發出聲響,但是一個手臂長的鼓槌重重的落在上面,卻硬生生的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塔樓下,一片靜默,忽然一衆白袍齊齊揚起臉,任由雨水落在臉上,卻齊同張口怒吼:“送龍青,一路走好!”
送龍青,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三千白袍的悽吼一聲聲的迴盪在天地間,盪漾在細雨中,帶著幾分的悲壯,戰鼓沒響,必要死人,或許能活著聽到別人祝福自己一路走好,也算是一種悲涼的幸福!
“龍兒。”
塔樓下,趙家宗主也哽咽了,驀然仰天淒厲一聲:“龍兒,下世你我還做父子,莫忘今世之情!”
嘭。
是鼓槌跌落的聲音,戰鼓前,趙龍青面色忽然變的死白,生氣在漸漸消失,竟然透出幾分枯槁的氣息,僵硬的回過頭,望著趙辰:“別忘了……你答……答……”
嗖!
根本沒有聽趙龍青到底想要說什麼,就在鼓槌落地之前,趙辰猛然施展寸步,搶身上前,幾乎一個閃身就來到了趙龍青的身旁,一手扶住趙龍青,另一隻手一撩,就將快要落地的鼓槌操在手中。
“給我響!”
剎那間進入殘刀意境,趙辰身上轟然爆出驚人的氣勢,血色的刀氣真切可見,好似噴發的火山一般,轟然一聲將上方的房頂頂了一個破爛。
刀氣吹散了他的長髮,臉上浮現出瘋狂的神色,手中的鼓槌呼嘯破空的砸向了戰鼓,口中再次怒吼一聲:“給我響!”
下一刻,鼓槌落在了戰鼓上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