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小瞇著眼睛看著場中的人,心裡莫名的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瞧著太子的表情是不是不太對?我怎麼感覺這其中有有問題呢。”
何思楓看了半晌也不知道韓小小說的不對勁在哪裡,皺著眉頭輕聲說:“我倒是沒發現有哪裡不對勁,不過場中的這個人倒是有些印象,好像是青簪派唯一的男弟子馮柳雲,傳說他是江湖上唯一一個修煉女子功法的男人,很是邪門。”
韓小小對凡間的武功都不適合瞭解,但是也聽說過女子功法只有沒破身的處女才能修煉,他們要的就是女子身體裡的至陰之氣,男子修煉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此時馮柳雲已經開始運功了,隨著周圍溫度越來越低,韓小小的臉色逐漸難看了起來。
一陣陣鬼哭聲從馮柳雲還算是秀氣的眉間透了出來,顯得他整個人都無比的詭異。
在座的人都是京城裡有名的達官顯貴,這樣的人往往都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他們對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通常都是深信不疑的,見到這情景哪怕是心裡再不屑江湖中人,面上都不敢再說什麼了。
太子也知道京城裡的人對江湖勢力多麼排斥,但現在他的勢力已經縮減了不少,利用江湖人是勢在必行的,今天這宴會就是讓京城裡的官員們知道這些江湖人的厲害,到時候他的手下在京城裡行事也能方便一些。
胡華看得一陣發抖,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我剛纔好像是聽到了嬰兒的哭聲,你們說這人是不是真有什麼邪門的本事?”
何思楓原本也是不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但是在韓小小身邊經歷的多了也就習慣了,聞言瞥了韓小小一眼淡淡的開口:“這應當是不至於的,多半是些亂七八糟的騙術,也就是太子走投無路了纔想到這樣的法子立威。”
韓小小沒有說話,但是心裡十分的不踏實,何思楓和胡華只是凡人看不出來,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了馮柳雲身上那些嬰靈,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一個男人能練陰氣至深的女子功法了。
這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了過來,其中還夾雜著深深地厭惡。
“我說師傅怎麼會說京城裡有喪盡天良的人,原來你們竟然在這裡收集嬰靈,實在是罪大惡極。”
韓小小覺得聲音很是熟悉便擡眼望去,只見一個青色衣衫的小道士端正的站在門口,臉上滿滿的厭惡之色,等看到韓厚非的時候眸中閃過了掩藏不住的訝異。
“你怎麼會在這裡?命格怎麼變成這樣了,實在是太奇怪了。”
胡華看著眉清目秀的小道士皺了皺眉,眼裡有些疑惑但更多的還是擔憂:“這小孩是哪來的?看樣子也就十二歲大,這麼在韓家大放厥詞,今天怕是難走出去了。”
何思楓看著小道士禮貌的點了點頭,壓低聲音慢慢地開口:“這小道士我倒是有點印象,是很久以前我們在一處鬧鬼的住所裡見到的,應該是有點本事的,你就不用太擔心了。”
韓小小沒管兩個人,她更在意的是小道士爲什麼說韓厚非的命格出現變化,要知道所有人的命格都是天定的,除了一些仙人飛昇時候會褪去原本的命格,一般的人命格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小道士顯然比韓小小更吃驚,揪著自己的頭髮嚥了咽口水,這才把目光放在一身陰氣的馮柳雲身上,只是說出的話也不像剛纔那有底氣了。
“師傅說了你這樣的人一定會遭天譴的,但是你身上的嬰靈是無辜的,我奉命將它們帶回去。”
別人不知道但馮柳雲自己清楚,這些所謂的嬰靈根本就不是他收集而來,而是實實在在的找了不少的少女懷上的孩子,也只有和他血脈相連的孩子的靈魂才能幫助他練功,甚至於能讓他百毒不侵更上一層樓,要是真的叫這個小道士將嬰靈都帶走,自己這一身功法也就算是完了。
想到這裡馮柳雲狠了狠心,也顧不上太子等人是不是看著了,提起手中奇形怪狀的寶劍對著小道士就砍了下去。
在座衆人驚呼了一聲,卻一個上前阻止的都沒有,反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面上雖然很是焦急的樣子,但是滿滿都是冷漠。
胡華見狀已經是坐不住了,想要上前救下那個道士,這時候韓小小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微不可覺察的搖了搖頭。
“不用擔心,那個道士說的是真的,這馮柳雲身上有孽債,不是修者的對手。”
胡華對這些東西向來是不瞭解的,聽說小道士不會有事也就放鬆下來了,皺著眉頭好一會才說:“你的意思是這馮柳雲不是任何修者的對手?可是他的功夫好像是很厲害的樣子。”
韓小小淡然的喝了口茶,這才慢悠悠的開口:“修者修的是天地大道,走的是與常人不同的路,像這種罪孽深重的人一旦和修者發生衝突,天道馬上就會感應出來,他的報應也就隨之而來了。”
話音剛落,天邊就響徹了一陣驚雷,小道士看著馮柳雲的眸子裡滿滿都是無奈:“師傅叫我來接嬰靈,這是我必須完成的任務,你還是不要在掙扎了。”
馮柳雲也不知道怎麼了,手裡的劍都到了小道士近前了,就是遲遲刺不下去,急的他出了一身的冷汗,這纔不得不後退了幾步,臉色十分難看的盯著小道士細細的看。
小道士也不管他如何,將手裡的鈴鐺搖了幾下,這才慢悠悠的開口:“天地悠悠,今我爲枉死之人引路,望衆生早做解脫。”
話音剛落,韓小小明顯的就能看到馮柳雲身上的陰氣消散了。和韓小小能看到的不同,周圍的人能看見只有越來越陰沉的天氣,和突如其來的大風,哪怕只是這樣已經是叫衆人嚇得不清了。
有幾個人已經顧不上這是太子親臨的宴會了,告罪了幾聲起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