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張谷語正準備和麪時,張榮清就來了電話,讓張谷語陪周多琪去醫院看看,自己現在公司有事不能走開。
張榮清跟周多琪是大學同學,張榮清追了周多琪兩年,在畢業後兩人才在一起,張榮清跟周多琪都留在X市。
張榮清是讀物流運輸專業,畢業後跟自己的表哥開起了快遞公司。而張谷語的蛋糕就是由他們公司專門派人送的。
周多琪讀的是服裝設計專業,但出去工作不順心後就辭職到張榮清的公司裡當起了文職人員。
張榮清送周多琪和張谷語到醫院門口後就回公司去了。
周多琪在昨天回去的時候,閒著無聊就打開電腦用自己的左手玩起了遊戲,玩得激動時右肘撞到了桌子,疼得她齜牙咧嘴的。
張谷語對周多琪的作死行爲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怎麼這麼衰啊!”在走進醫院門口,周多琪哀嚎道。
“作死吧!”張谷語已經不能找到再合適的詞形容了。
“好吧。”周多琪嘴裡說著無奈的話,可眼睛卻是泛著光澤。
“你該不會在想那個帥哥醫生吧!”雖然張谷語心裡也挺期待那個醫生的,畢竟她想看下他穿白大褂是什麼樣子。
周多琪神秘地對她眨了眨眼。
“去拍個片子再來這裡看看。”醫生聽了周多琪的描述後說。
拍了片子後,張谷語帶著周多琪準備回到骨科室。
正經過胸外科時見門外面圍了許多人,本來通道就稍微有點擠,現在完全沒辦法通行。許多人都好奇地向裡面探了探頭。
“你再說一遍!”一個穿著簡陋的大叔抓起男護士的領子,掄起拳頭就想向他揮去。幸好被保安及時攔住,男護士也迅速跑到樓下診室裡。
男護士跑回診室裡,裡面的幾個護士都看到男護士脖子上的抓痕。
“剛纔那個孩子癱瘓的家屬,醫生跟他們說診斷結果卻不信,他還喝了酒。”男護士忍著脖子上的痛說。
“孩子出事後送來醫院搶救,現在診斷出結果就怪罪到我們頭上!”一個實習護士不禁義憤填膺。
“喝酒還敢打人!”另一個實習護士岔岔道。
她們說完都看向帶她們的護士,那位護士只搖搖頭,沒有說話,但眉頭卻是緊皺著的。
“你脖子用點紅藥水擦下吧!敏雅,你去拿下紅藥水。”那位護士叫了剛纔說話的其中一位護士去拿紅藥水,對旁邊的護士說:“你們工作繼續。”
說完轉身投入工作中。
而科室外邊亂作一團,那個喝酒的家屬嘴裡一直嚷嚷“我兒子身體狀況我自然知道,不可能一下子就癱瘓的。”
十幾個家屬還將幾個胸外科的醫生全圍起來,嘴裡不停地念叨著要醫生給個說法。
幾個醫生剛纔已經把診斷的結果都說了好幾遍,但家屬他們認爲是誤診。
旁邊幾個保安也耐心地將醫生的話複述給家屬聽,奈何他們都聽不進去,只顧扯著醫生的衣服,不讓他們回到診室裡面。
葉隨春剛從急診室出來,遠遠就看見胸外科外面圍了很多人,看這架勢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其中一位家屬,應該是病人的母親,看見走來個醫生,以爲是來解決問題的,趕忙跑過去,撲通一下跪在那位醫生面前,“求求你救我的孩子。”
張谷語和周多琪站在另一邊看見上次那位帥哥被病人家屬給纏住了。
“白大褂就是帥!”周多琪的思維永遠跟別人不在同一條線上。
張谷語雖然贊同她的說法,但她還是挺擔心那個家屬不分青紅皁白就要打人。她的眼睛也因此牢牢盯著他。
只見男人還是面色未改,眼神不變,從容不迫地彎下腰想要扶起家屬。
好淡定啊!張谷語在內心感嘆起來。
一個保安強行將家屬扶起來,此時副院長帶著幾個主任來了。“我是這裡的副院長,有什麼事到辦公室說清楚,不要影響其他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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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羣人都轉移到了辦公室。而那個帥醫生被幾個家屬硬拉進辦公室,完全不管他胸口上掛著骨科的牌子。
“好想跟進去看看啊!”周多琪眼睛一直沒從葉隨春身上離開。
“你不管你的手了嗎?”張谷語在一旁提醒。
周多琪有點不甘,但還是壓抑住自己的好奇,跟著張谷語回到骨科室。
“骨頭並沒有移位,沒什麼大礙,回去的時候就要注意了。”醫生看完片子對著周多琪叮囑。
“謝謝醫生!”張谷語道完謝就領著周多琪回去了。
走的時候,張谷語還故意繞遠走經過副院長辦公室的路,可惜門緊關著,而且醫院隔音效果特別好,張谷語根本沒聽到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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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怎麼樣了?”葉隨音在看到網上流出的視頻後,馬上打電話給葉隨春慰問下,打了幾次都沒人接,心不由得提起來,隔了半個鐘頭後再打一次才被接起。
“很好。”清凜的嗓音讓人聽不出情緒。
“我在網上看到你們醫院有護士被打,沒想到視頻裡最後還有你!你會不會也被人打?”葉隨音不打算拐彎抹角了,還是直接問清楚好。
“不會。”還是簡短的兩個字。
“你不是被人拉進去嗎?”葉隨音不依不饒。
“副院長跟她們解釋我是骨科醫生,不關我事。”
終於說了句比較長的。
“然後你就出來了。”葉隨音狐疑地問。
“對。”
“感覺好沒勁啊!”葉隨音悶聲悶氣地說。
“我現在在上班,掛了。”
“誒,等下,喂,喂,嘟嘟……”葉隨音無奈地接受通話結束。
其實葉隨春並沒有那麼快就能出來,那位家屬幾乎眼裡看不見其他人的,纏著他問東問西的,而且問題還是無關孩子身體健康的。
葉隨春面對他們也不著急,全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以及加上惜字如金的回答方式讓她們有點挫敗,不然她們還會繼續問下去。
他們明顯就是要來敲詐醫院,想借著誤診要求醫院賠錢,不賠錢就一直鬧,也不管孩子真正的死活。
這種情況已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副院長跟家屬打著太極,他自然知道他們的目的。家屬多次將話題引向醫方賠錢上,而他卻跟沒聽到似的跟家屬說明他們可以再進行確診。
家屬開始不耐煩起來,剛纔那位喝酒的家屬也蠢蠢欲動。
“這是最我們院裡胸外科的權威專家了,我們可以讓他再確診。”副院長突然話鋒一轉,指著葉隨春說。
其他人愣住了,有點搞不清狀況。
“你這不是耍我們嗎?他上面寫的是骨科!”其中一位家屬已經失去耐心。
“你們的家人一直抓著我們的骨科醫生不放,想必也是相信他的醫術。”
“我家婆娘不識字,你還信了!”另一位家屬撇撇嘴,對副院長的話嗤之以鼻。
“那你是識字了,如果是我們醫院誤診,已經構成醫療事故,我建議你去專門的鑑定機構做醫療事故鑑定,再來我們醫院要求賠償。”
葉隨春臨時被一通電話給叫走了。最後的處理結果也一無所知。但大概也能知道會是什麼結果了。
葉隨音拍了拍胸口,呼出口氣,繼續刷微博網友的評論。
“沒有個做醫生的朋友看病真難。”
“請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護士爲什麼會被打?”
“大地方我不敢說,現在許多小城市,看個病需要找關係,手術得準備紅包。表姐生孩子,給醫生準備了2000元的紅包。結果裡面同時進產房的只有她一個人順產。”
“那些動不動就對醫護人員大打出手,這樣的人卻始終沒得到法律的制裁,難道醫護人員在救別人的命時卻還要承受著這額外的風險嗎?”
“家屬純屬無理取鬧,我在現場看到的,醫生已經說了診斷結果。他們非是不信,還打了護士,幸好有保安不然醫生也有可能被打。”
“好醫生還是有的,只是比較少而已,無理取鬧的患者也是有的,只是你沒親眼見到。”
“幸好我當年沒學醫。”
“有次去醫院看病,只是問了下醫生該怎麼防範,鳥都不鳥我。”
“相互理解纔是硬道理。”
而下面明顯有人歪樓了。
“最後出現的那個醫生好可憐啊,莫名其妙地被拉入其中,不過長得好帥啊,完全可以拍電視劇了。”
“臥槽,後面那個也太帥了吧!院草。”
“X市中心醫院骨科醫生我要去找你!”
“視頻最後16秒那裡,白大褂,白大褂,白大褂,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色】”
“最後出現的醫生好淡定,而且很帥。”
網上的人大概分成三派,一派是諷刺醫生收紅包的現象還有對患者詢問很冷漠敷衍。第二派主要是爲醫生辯解,患者不滿醫生的診斷結果,一口咬定是醫生誤診,要求賠償還毆打男護士。
最後一派其實與話題無關,就是同情葉隨春被家屬拖進辦公室,還有許多顏粉以及制服控出來刷頻讚歎葉隨春的顏值。
葉隨音撫額,這對葉隨春到底禍還是福呢?
葉隨春回到家後就接到他小舅的電話。“我聽吳主任說你們醫院發生了糾紛。”
“嗯,家屬認爲誤診,不能接受孩子癱瘓的原因。”葉隨春簡單作了解釋。
“跟你還有關係嗎?”
“我只是路人。”
“你媽說你還出現在網上的視頻?”
“我不知道。”
“之前我跟你說的,好好考慮下。”
張澤在X市的一傢俬立醫院當副院長,他還是希望葉隨春能來他們的醫院。這樣輕鬆點,也更安全。
“還是不變。”葉隨春變相地拒絕。
張澤在電話另一頭停頓了下,末了才說:“你可以再想清楚,以後想要來就直接跟我說。”
“嗯。”葉隨春淡淡應了一聲。
“對了,這個星期日你用值班嗎?”
“用。”
“那好吧,有時間一起到老宅聚聚。裡面還有你特別喜歡的東西。”
“好。”
“那好!掛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