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谷語完全愣住了, 她回家自個慢慢研究就行了,何況他們倆不熟,湊在一塊看照片, 萬一她想吐槽怎麼辦, 還要冷落她的小春春。
“真貓就在眼前, 還能摸它, 照片只能看不能摸, 照片等我回家慢慢看也不急。”張谷語笑容可掬,但兩隻手卻不停地摩擦著牛仔褲。
葉隨春知道她做這個動作意味著她對現(xiàn)在的場面無法控制,顯得手足無措。
大手覆上那亂動的小手, 再慢慢地牽住她的手。
張谷語的視線自然而然地從崔植昀的身上轉(zhuǎn)移到兩隻牽著的手,而牽著她的手的主人此刻眼睛還盯著牆上的電子鐘, 興許感受到她的目光, 他也回過頭, 四目相對。
對視了幾秒,張谷語先敗下陣來, 迅速地低下頭去。葉隨春見張谷語臉上飄起的兩朵紅雲(yún),無聲地勾起嘴角。
崔植昀自然也看到他們倆的小動作,被拒絕、被無視,他的心開始一滴一滴地掉血。
白爺懶洋洋地從葉隨春身後爬出來,先伸個懶腰, 再攀上葉隨春的腿, 最後一屁股坐在兩隻緊牽著的手上。
幸好她的手在下面, 不然就要被白爺?shù)木栈ㄅR幸了, 張谷語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葉隨春。
助理帶領(lǐng)一羣員工站在外面偷聽, 什麼也聽不到,最後被陳嶽溪推進辦公室, 所以他現(xiàn)在一臉蒙逼地站在辦公室裡。
“什麼事?”崔植昀不耐煩地問,他現(xiàn)在煩躁的很。
“呃……”助理求助地看向張谷語。
張谷語接收到助理的信息,以爲(wèi)是什麼商業(yè)機密,她和葉隨春在這裡,他不好說。
於是,張谷語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牽著的手也拉扯上了葉隨春,但首當(dāng)其衝的還是白爺,白爺像屁股開花似的飛了起來。
張谷語還是假裝鎮(zhèn)定地說:“既然你們有事要忙,我們就回去了,不打擾你們工作了。”
葉隨春也很配合地拿起她的包包,倆人就這樣牽著手準備離開。
崔植昀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將一沓照片拿給張谷語。
張谷語再次感謝,就和葉隨春走了出去。走沒幾步,葉隨春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抱著他的腳。
低頭一看,原來是白爺正抱著自己的腳還努力地向上攀登。
工作室裡的員工傻傻地看著白爺,現(xiàn)在這隻粘人的白爺是誰家的,之前的高冷呢?果然貓也是看臉的!
葉隨春寵溺地彎下腰抱起了白爺,與白爺臉貼著臉互贈,像在做告別。
張谷語對這樣的舉動還是很感動,只不過她養(yǎng)了幾天的貓比不上葉隨春的幾個小時,果真,這是個看臉的世界!
崔植昀黑著臉看白爺與那個男人的親密舉動,竟然連他最後的尊嚴都不肯放過。
葉隨春最後還是將白爺交給助理才得以脫身。
張谷語與葉隨春一起走出寫字樓,她半開玩笑地問葉隨春:“如果給你選,白爺和我?你會選擇哪個?”
葉隨春沒回答,用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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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谷語回家後,心情明朗。開始研究起新的蛋糕,現(xiàn)在是炎熱的夏天,很多人吃不下甜膩的蛋糕。張谷語決定自己研究幾款夏日糕點,讓他們試試新風(fēng)格。
張谷語正想著用什麼材料,她的媽媽就打電話過來。
“喂,媽。”
“谷語啊!最近怎麼樣?天氣太熱,你得多喝水,多吃點粗糧。”
“嗯,我有啦!”跟她媽媽打電話,一般都是她媽媽在說,她除了應(yīng)幾聲就是靜靜地聽著。
“你要不要回家,我煮涼皮給你吃?還有燉雞湯給你喝,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面肯定沒有弄這些東西的,回來我給你補補身子。”
張谷語在電話這一頭遲疑了下,許多往事浮上心頭。
張谷語本是一個乖乖女,完全的乖巧孝順,但在高考成績出來後,她卻做了一件跌破人眼鏡的事,就是放棄了讀一本,不顧家裡人反對,毅然決然地選擇去一家蛋糕店裡當(dāng)學(xué)徒。
張谷語帶著滿腔的熱情在鄰近的蛋糕店裡學(xué)了一年,又跑去真正的西餐店裡學(xué)了一年的西點。懷揣著自己當(dāng)老闆的心打算開店,而她一個正直青春時期的少女本就沒什麼社會經(jīng)驗,一旦遇到問題就會跨下來。得考慮店面,器材,員工等問題,而且這些成本可以說張谷語一個人是完全負擔(dān)不起。
張谷語父母的意見是叫她去一些咖啡廳當(dāng)糕點師,就當(dāng)先累積經(jīng)驗。權(quán)衡之下,張谷語只好去應(yīng)聘當(dāng)糕點師。應(yīng)聘的結(jié)果很順利,張谷語就這樣當(dāng)上了糕點師。
張谷語當(dāng)了兩年的糕點師後就直接辭職了。這兩年來,她把工資都存起來,準備買了廚具和器材。
前前後後四年,而這時她當(dāng)初的同學(xué)也畢業(yè)了。許多人都忙著找工作,從一開始的信誓旦旦到茫然無助,但也有人大學(xué)成績不錯,畢業(yè)後順利地進入國企或大公司。不過這一切都與張谷語無關(guān),她更想自己創(chuàng)業(yè),可以自由自在,不受別人束縛。
也是在這個時候,張谷語因爲(wèi)自己的選擇和她爸爸冷戰(zhàn)。
張谷語決定自己搬去X市住,並且開始她的網(wǎng)店之路。
她的爸爸不理解她爲(wèi)什麼在咖啡廳裡做得好好的突然要辭職,還要跑到別的城市去弄那個網(wǎng)店,實在是個不理智的選擇,他之前讓她去當(dāng)糕點師已經(jīng)是很大的妥協(xié)了!
爲(wèi)此,張谷語第一次與自己的父親大吵了一架。隔了一個星期她也真的實施起了計劃,當(dāng)她拿著行李走出家門時,就聽到她爸爸說了一句很狗血的話,也讓她永生難忘。
“你現(xiàn)在走去這家門,我就當(dāng)沒有你這個女兒。”
張母許久都沒聽到張谷語的回答,急著問:“是掛了嗎?怎麼沒有聲音?”
張谷語正想開口,就聽見手機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該不會是出什麼事吧!手機拿來給我看看。”
張母隨著年紀的增大,視力也逐漸下降,不戴眼鏡是看不清的,都是張父幫她看的。
估計那邊,她的爸爸已經(jīng)拿起了手機,聽到他喃喃道:“還沒掛斷,該不會是沒信號吧!你掛斷再重撥過去!”
張谷語見手機顯示通話結(jié)束,自個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
她完全可以想象,她的爸爸是怎樣瞇著眼睛,仔細地看著手機上的文字。如果當(dāng)時她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跟她爸爸好好談?wù)劊膊粫鞋F(xiàn)在的局面。
電話重新打了過來,張谷語用紙吸了吸鼻涕,清了清嗓子,才接起電話。
“喂?媽。”
“電話通了,她找你。”
電話重新落在張母的手裡,“谷語啊,剛纔你是不是沒信號?”
“嗯,對。”
“你的聲音怎麼了?悶悶的,是不是感冒了?別以爲(wèi)夏天就不會感冒,還是得注重身體。”
“我知道,你們也得注意身體。”
“你不用擔(dān)心,你要不要回家,我燉雞湯給你補補身子!”
“好。”張谷語一口氣應(yīng)了下來。
“好好好,什麼時候記得跟我說下,要不這個星期日吧,你哥剛好回家,可以讓他去載你!”
“那就這個星期日,不過我可以自己搭車下來。”
“那好吧!自己小心點,有事就打電話來。”
“好,我這邊要忙了,不說了,回家再說。”
“嗯,好,拜拜。”
“拜拜!”
張谷語掛斷電話,就登錄網(wǎng)站訂了張回家的高鐵票。
一個人受傷遇到挫折,誰不想回家好好療傷,感受家的溫暖。
當(dāng)張谷語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時,周多琪的消息就出現(xiàn)了。
“我已經(jīng)知道之前那個被我撞到的帥哥的信息了,這幾天我不打電話也不發(fā)信息給他,讓他自動找我要賠款。”
“全是套路。”
“你懂什麼,這叫欲擒故縱!”
“對,你說得都對!”
“不過,他也不打電話給我。”
“你以爲(wèi)只有你一個人會玩套路啊,說不定你正在走他的套路。”
“那我願意走他給我的套路!”
“……”你已經(jīng)成功治癒我了!
“對了,你和張榮清的事呢?”
“分了,他劈腿。”
“看不出來啊,他劈腿的對象呢?”
“一個快遞的主人。”
“他一個老闆還用去送快遞嗎?”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分了就不想再追究那麼細了。”
“摸摸,你說我的蛋糕還要不要跟他合作?”
“當(dāng)然要,事業(yè)跟個人感情要分開來談,而且那個快遞員也已經(jīng)熟門熟路的,再換的話怕影響到你的網(wǎng)店。”
“你突然好理智!”
“不要妒忌我這個美貌與智惠並存的女人!”
“……”狗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