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這一手髒得很！
惠安伯張偉。
赫赫有名的外戚世家。
他這外戚身份，來自於明仁宗誠孝昭皇后，也就是洪熙皇帝朱高熾的張皇后。
第一代惠安伯乃是誠孝昭皇后的親哥哥張升，張偉是這張升的曾孫子，於孝宗弘治七年襲封爲第五代惠安伯。
在前去校場的路上，湯木給湯昊講述起了老張家的發家史。
說白了，就是文臣縉紳口中的“倖進之徒”，靠著女人裙帶關係上位的那種！
這個老張家，你要說真沒什麼功績吧，好像也不能這樣說，畢竟土木之變後，武將勳貴就剩下了阿貓阿狗兩三隻，惠安伯一脈也時常受命提督團營，亦或者是出鎮一方。
“按新軍律令，私自鬥毆者，軍杖三十，自己下去領罰！”
湯昊與張偉結下仇怨，這些新軍將士在團營十二侯的授意之下，天天鬧事不配合操練，那這兵還怎麼練？
所以，劉健這一手很髒。
“將軍，卑職……”
後又於弘治十三年，得到內閣首輔劉健的推薦，稱讚其頗有才華，於是弘治皇帝親撰敕書，命張偉提督神機營，並且兼掌左軍都督府事。
常闊海一見到來人是湯昊，立刻小跑到他身邊，想要說些什麼，卻是滿臉羞愧地低下了頭。
瞧見這一幕，湯昊嘴角浮現出了冷冽笑容。
但是不要忘了，這些新軍將士，可都是由十二團營篩選而出，裡面依舊是各方勢力縱橫，都安插了大量的嫡系心腹。
湯昊一陣拳打腳踢，很快就登上了高臺，手裡面還舉著一個倒黴蛋，直接向張鑭和常闊海扔去。
昔年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爲防止後宮亂政、外戚干政，因此在《女訓》中明確規定，后妃遴選時應慎選良家女，進者弗受，因此大明的皇后多采自民間。
奈何他就是抓不住這個靈巧的傢伙，顯得笨拙到了極點。
皇后來自民間也無所謂嘛，只要一成了太子妃，那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從此搖身一變成了後族，與帝脈同等尊貴的那種！
老朱家的歷代皇帝，都有一個共同的尿性，那就是對外戚極其信任。
郭勳眼見湯昊到場，急忙走上前來，躬身請罪道:“將軍，是卑職管束不力，還請將軍恕罪！” 此刻郭勳滿臉愧色，確實心中羞愧萬分。
因五萬將士人數太多，所以都是按照各營操練。
那些個突然捱揍的新軍將士，憤怒地爬起來後，想要破口大罵，結果卻見揍他們的人，赫然正是新軍提督，他們這五萬新軍將士的頂頭上司，中山侯湯昊！
一時間，這些傢伙全都老實安分了，默默起身站在了一旁。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湯昊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冷笑道:“打一個親衛還遠遠不夠！”
“昊哥兒，我……”
順便，他還一把拎走了那個倒黴蛋兒。
郭勳聽到這話，有些沒反應過來。
張鑭臉色微變，有些不敢出手。
“本侯給伱這個機會，今兒個我們過兩招，看看誰打誰的臉！”
一時間，整個臺下哀嚎一片。
但是湯昊這個人吧，偏偏是個暴脾氣，最是看不得別人算計他。
這張偉得到了文臣縉紳的鼎力支持，於弘治年間可謂是炙手可熱的朝堂新貴，與英國公張懋、保國公朱暉體量相當，一同提督團營。
常闊海吃痛之下，愈發狂怒，想要殺人。
結果還沒操練幾天呢，就鬧出了這等惡劣事件，他郭勳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湯昊聞言笑著搖了搖頭。
湯昊看向高臺之上，只見張鑭動作輕快敏捷，如同一隻狡猾的狐貍，常闊海這頭髮狂的老虎根本就摸不到人家，反倒是一擊不中，被張鑭砸在面門上面，此刻已經是鮮血淋漓，估計都快要破相了。
怎麼說呢，老首輔劉健這一手玩得挺髒的，髒得讓人噁心！
張偉就他張鑭這麼一個兒子，偏偏現在就是這個張鑭在主動鬧事。
他對常闊海出手，那無所謂，打了也就打了。
見此情形，張鑭頓時愣住了，看向湯昊的眼神裡面，充滿了驚疑不定。
隨即湯昊徑直走向人羣，將那些還在看戲鬨笑的新軍將士，有一個算一個，不是一巴掌抽翻在地，就是一腳踹飛了出去。
“這是有人在算計我們！”
湯昊低喝道。
比如仁宗朱高熾那個大胖子，比如宣總宗朱瞻基那個玩蛐蛐的，再比如孝宗這個寵妻狂魔，都是出了名的，成就了一個個外戚世家。
自此，高臺上面，只剩下了湯昊與張鑭二人。
“替我解甲！”
雖然說，湯昊現在是新軍提督，張偉依舊在提督團營，二人之間沒有什麼直接利害關係。
話聽到這兒，湯昊臉上的笑容就愈發冷冽了。
就比如那壽寧侯張鶴齡和建昌伯張延齡，自命不凡，高傲自矜，張口閉口都在罵湯昊是個“賤種”！
在這些外戚世家、後族世家眼裡面，他們這血脈可是高貴的很，堪稱與帝室相當！
也不知道他們自己想過沒有，靠著女人爬上男人的牀，因此換取得來的榮華富貴，真就那麼值得他們炫耀跋扈嗎？
湯昊正想著，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校場。
湯昊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眉宇之間隱隱有煞氣浮現。
看來那位老首輔，可是一直都沒有閒著，除了於文臣縉紳內部，擴張內閣權柄之外，還將手伸向了武將勳貴，說白了就是想要搞“文武合流”那一套。
原本正在纏鬥的二人，突然被嚇得飛速撤開，那個倒黴蛋兒摔在地上，發出了嗚咽的悲嚎。
說起來，這惠安伯一脈，還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
哪怕湯昊出手制止，嚴懲這個張鑭，基於張鑭的身份，也會因此得罪團營十二侯之首張偉，與之結下仇怨。
湯昊對他極其器重，直接向皇帝陛下要了個副將的位置，專門負責操練這五萬新軍將士。
此刻校場上面熱鬧得很，各種鬨笑聲此起彼伏。
“跟你沒關係！”
區區一個世襲伯爵，卻能與兩位世公平起平坐，這背後藏著的貓膩，就很是耐人尋味了。
常闊海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直接下了高臺，顯得很是乖巧。
“你不是想要打我臉，讓本侯威嚴喪盡嗎？”
面對中山侯湯昊，執掌五萬新軍將士的提督大人，張鑭本能地有些畏懼。
這場事情鬧大了，那劉健就有理由彈劾他湯昊提督新軍不利，集結文臣縉紳之力逼迫小皇帝換人，讓京軍重新恢復到以往那個糜爛的局勢，對誰都有好處，除了小皇帝之外。
比如這第五代惠安伯張偉，於弘治十二年出任陝西總兵官，鎮守固原。
湯昊語氣強硬，充滿了毋庸置疑的意味。
“不過，對我們而言，恰恰也是個機會！”
只是恐怕朱重八同志怎麼都不會想到，他這些子孫後人確確實實地聽話了，可卻是隻聽了一半。
即便如此，此刻校場上面也足足有著五六千人，現在都聚攏在高臺下面，看著那張鑭戲耍羞辱渾身蠻力的常闊海。
郭勳不敢多想，立刻配合著替湯昊解下甲冑。
但是他若敢對湯昊出手，那就是以下犯上，軍律饒不了他！
“你要麼現在出手，本侯敬你是條漢子！”
“要麼本侯打斷你的腿，將你丟出這東官廳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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