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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前倨後恭

第234章 前倨後恭

張懋神情恍惚地離開了中山侯府。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會淪爲(wèi)這場骯髒交易的一環(huán)!

打斷自己親兒子的一條腿?

這算是什麼交易?

你這個該死的野人!

你就該正大光明地告訴一衆(zhòng)公侯,你要坐上我張懋現(xiàn)在這個位置,你要他媽的做勳貴第一人!

何必如此折辱我這個老東西呢?

張懋臉色鐵青地坐在馬車裡面,死死攥緊著手裡面的柺杖!

他當(dāng)然有理由生氣!

他當(dāng)然也有理由憤怒!

當(dāng)年這個該死的野人,還只是個野人的時候,是他張懋和湯俌親手給了這個野人一個功勳之後的身份!

是他張懋,傾盡全力支持這個該死的野人,召集勳貴子弟給他做親衛(wèi),追隨他執(zhí)掌京軍!

甚至他張懋還將自己的寶貝孫女嫁給了這個該死的野人,就是爲(wèi)了加強(qiáng)這個野人對自己的恭順之心!

可是到頭來呢?

這個該死的畜生!

他現(xiàn)在竟然趁機(jī)奪走了自己的位置!

張懋氣得滿臉鐵青,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要動用所有能量關(guān)係,直接將湯昊是野人的事情捅出去,然後讓這個該死的蠻夷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張懋到底是不敢這麼做。

冷靜下來之後,他悲哀的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甚至什麼都做不了!

因爲(wèi),不是沒有人這麼做過,然而最後結(jié)果就是,這該死的蠻夷依舊還是中山侯,而且依舊執(zhí)掌京軍大權(quán)!

因爲(wèi)那場南苑猛虎案,因爲(wèi)對皇帝陛下的救命之恩,這個該死的蠻夷自此在大明就擁有了絕對的權(quán)勢,堪比“免死金牌”一樣的帝王信任!

別說是他張懋了,連一度權(quán)傾朝野的劉瑾和李東陽都被這野人給反擊得落花流水,他拿什麼抗住這該死的蠻夷展開瘋狂報復(fù)?

一時間,張懋只覺得很是絕望。

他已經(jīng)老了,現(xiàn)在垂垂老矣!

別說什麼針對湯昊了,他現(xiàn)在連控制勳貴集團(tuán)都做不到!

朱暉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凡這個該死的蠢貨,退婚之前跟他商量一下,或者說告知他一聲,朱暉今日都不會受這些苦難!

但是,朱暉沒有,自作主張與中山侯退婚,然後就是遭到了中山侯和小皇帝的血腥報復(fù)!

可能最後他朱暉除了留下這條命,除了保住一個國公爵外,其他就再沒剩下什麼東西了,更別提什麼國公臉面了!

張懋思緒萬千,到底是不敢有任何動作。

然而當(dāng)馬車停下,他回到英國公府的時候,卻即將面對一個難題。

沒有人知道,親手打斷自己親兒子的腿,是一件什麼樣的痛苦抉擇。

而張懋現(xiàn)在面臨的,就是這樣的抉擇。

可是,如果不呢?

那個該死的蠻夷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

要麼他張懋自己打斷張侖一條腿,然後向朝廷請求廢除張侖的國公世子之位;要麼湯昊親自出手,然後再讓小皇帝下旨,廢掉張侖!

這二者之間,似乎沒有什麼區(qū)別。

可是,傻子都明白,真要是第二種結(jié)果,那英國公府與中山侯之間將會再無任何緩和的餘地!

張懋自然不會懼怕湯圓,他並不懼怕任何人!

可是他還能活多少年呢,湯昊又還能活多少年呢?

等他張懋一死,那該死的蠻夷如果不念及舊情,直接對英國公府展開血腥報復(fù),到時候自己這些子孫後人會是湯昊得對手嗎?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張懋所有子孫後人裡面,沒有一個是成器的,不然他何必這般苦苦硬撐著不肯死?

不是他貪生,而是他不敢死啊!

他一死,英國公府註定沒落,這些子孫後人一個個全都是紈絝廢物,包括他那嫡長子張侖在內(nèi)!

就算有其他勳貴扶持,可面對一個存心報復(fù)的中山侯,何人又會真正出手相助呢?

看看吧,今日那湯昊突然暴起傷人,將那定國公徐光祚打得吐血,其餘公侯又有什麼反應(yīng)呢?

他們都在害怕,他們都在恐懼,他們都懾於那個蠻夷的兇狂氣焰!

什麼勳貴集團(tuán),什麼共同進(jìn)退,什麼聯(lián)姻交好,全都是他娘地狗屁!

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真正面臨險境的時候,這些該死的雜碎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

張懋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緩步走進(jìn)了國公府。

迎面遇上了管家,他沉聲發(fā)問道:“世子爺在哪兒?”

管家聽到這話,神情古怪地欲言又止。

張懋臉色頓時一沉,厲聲呵斥道:“老夫在問你,那個畜生現(xiàn)在在哪兒?”

“在房間裡!”管家忙不迭地回答道:“世子爺昨夜帶回來了一個花魁……”

花魁?!

張懋?dāng)E頭看了一眼天空,只見烈日高懸。

很好,白日宣淫,風(fēng)流成性!

這種畜生東西,確實不要也罷!

“帶上幾個健卒,跟我走!”

張懋撂下這句話,直接擡腳走向張侖所在的院落。

英國公府很大,戰(zhàn)地極爲(wèi)寬廣,所以分爲(wèi)好幾個獨(dú)立院落,秩序凜然,等級分明。

比如張侖這位世子爺,佔(zhàn)據(jù)的就是僅次於張懋的龐大院落,不僅有上百個房間,而且還有假山流水等等一應(yīng)俱全,這也給了張侖養(yǎng)上幾百個小妾的資本。

等張懋帶著人來到張侖屋外,卻聽見了屋內(nèi)傳來一陣陣不堪入耳的嬌喘聲和淫笑聲。

因爲(wèi)沿途所有家丁下人全都被趕走了,所以此刻侖世子並不知道自己即將大難臨頭了。

等到管家眼瞅著國公爺眼睛都開始變紅了,他才終於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勁,立刻讓幾個健卒闖了進(jìn)去,然後不由分說地將這對狗男女……不對,是世子爺給請了出來。

張侖衣衫不整地被健卒從牀上揪了出來,本來正準(zhǔn)備很跟這花魁玩點(diǎn)刺激的東西,結(jié)果突然闖進(jìn)來了幾個大漢,不由分說地就將他給揪了出來,那等怨氣可想而知。

尤其是張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他媽的還是在自己家人,頓時就開始了瘋狂怒罵,甚至是拳打腳踢。

健卒不敢還手,只能任由他打罵,硬生生地拽著其來到了庭院裡面。

張侖一見到自家老子那張陰沉得有些嚇人的臉,頓時也不敢作妖了,略顯畏懼地整理了一下衣襟,隨後低聲抱怨道:“大白天的,也不知道發(fā)什麼瘋……”

聽到這話,張懋都快被氣瘋了。

曾幾何時,這個讓他引以爲(wèi)傲的兒子,怎麼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鬼樣子???

“我只問你一件事!”張懋強(qiáng)忍著心中怒火,“你究竟對姝兒做了什麼?”

這個問題,沒頭沒腦,莫名其妙。

不過張侖反應(yīng)卻是有些激烈,因爲(wèi)張靜姝現(xiàn)在就是他的暴怒開關(guān)。

只要一回想起這個賠錢貨攀上高枝兒後,對他這個做父親的百般嘲諷,張侖就怒意滔天!

“爹!”

“那賤骨頭就跟她娘一樣,都是賤貨!”

“當(dāng)年要不是我喝醉了,她娘趁機(jī)爬到我牀上來,哪裡會生出這種不孝的東西……”

以張懋對張侖的瞭解,他大致可以猜出是怎麼回事,只是有些細(xì)節(jié)還沒有弄清楚。

可是見這個廢物兒子的模樣,張懋清楚,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打斷他的一條狗腿了!

“按住他!”

“打斷他一條腿!”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所有人全都難以置信地看著張懋。

就連管家和健卒都不敢動手,他們只是以爲(wèi)自家老爺是氣昏了頭,所以纔會說出這種狠話。

畢竟,要承襲爵位的世子,如果斷了一條腿,那爵位就跟他沒有關(guān)係了。

上一個這麼失去爵位的人,叫做——湯紹宗!

湯侖也是絲毫不懼,反而嗤笑起來。

“老頭子,我看你是瘋了吧?”

“打斷我一條腿?那伱這爵位留給誰繼承???”

“難不成你想讓我老張家失爵嗎?大白天的,要發(fā)瘋回你的院子瘋?cè)?!?

聽完這些話語,張懋終於下定了決心。

“這世子的位置,溶兒也可以做!”

“我會向朝廷請旨,廢掉你的世子之位,等溶兒成年後再冊封他爲(wèi)世子!”

張懋紅著眼睛,扭頭看向管家。

“現(xiàn)在,給老夫打斷他的一條腿!”

聽到這話,張侖終於慌了。

張溶正是他的嫡長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四五歲了,真要成年的話也不過三四年而已,張懋完全等得起!

所以,他這是在玩真的,不是開玩笑?。?

張侖立刻跪倒在地上,開始了深情認(rèn)錯。

“爹!”

“侖兒知錯了爹!”

“我真的知道錯了??!”

管家和健卒還是沒有動作。

甚至管家還出言勸道:“老爺,不能因爲(wèi)一時生氣就……”

“我不是一時動怒,而是這個孽障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張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嘆道:“如果不打斷他一條腿,他會因此而喪命,那人也會對我國公府展開血腥報復(fù)!”

“現(xiàn)在,你們聽明白了嗎?”這一次,管家怔了半晌,然後悍然下令。

“按住他!”

健卒們不敢再猶豫,直接強(qiáng)行按住了面色慘白的張侖。

直到他的一條腿,被一人高高舉起,張侖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

可是他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從未招惹過什麼大人物啊,爲(wèi)何會遭受如此殘酷血腥的報復(fù)?

“爹!”

“是不是弄錯了啊爹!”

“我真的沒有什麼王公子弟啊爹!”

張侖聲嘶力竭的辯解道,然而他這些話落入張懋耳中,卻是顯得那麼可笑,又那麼諷刺。

連自己招惹了什麼人都不知道,整日就知道吃喝嫖賭玩女人,這種人真要是做了英國公,那纔是老張家的災(zāi)難。

張懋不忍心地轉(zhuǎn)過身去,然後重重?fù)]下了手。

見到這一幕,健卒沒有猶豫,舉起鐵棒就是狠狠砸下!

下一刻,張侖淒厲無比的哀嚎聲響徹全場,驚動了整個院子裡面的人。

當(dāng)徐光祚的姐姐,張侖的正妻見到之後,她竟然沒有任何動作,而是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遠(yuǎn)處,滿臉快意地看著眼前捂著斷腿淒厲哀嚎的丈夫!

張懋走上前去,從她懷裡拉出了嫡長孫張溶,厲聲呵斥道:“睜開眼睛看清楚,這就是你爹的下場!”

“不要肆意妄爲(wèi),不要紈絝成性,你張溶將會是我英國公府的世子,若是你文不成武不就,老夫也會打斷你一條腿,徹底廢了你們這一脈,聽明白了嗎?”

張溶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然後淚流滿面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張徐氏立刻上前,一把將兒子護(hù)在了懷裡,倔強(qiáng)地擡頭直視著張懋。

“你沒教好你兒子,那是你的責(zé)任,我的兒子我自己會教!”

聽到這話,張懋如遭雷擊,整個人彷彿被抽空了精氣神一般,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間就駝了下去,蒼老了十歲不止。

他不敢去看自己兒媳婦的眼神,而是再次看向了張溶,用近乎哀求的語氣開口道:“一定要成材!一定要成材?。∮荒茚崂^無人,不能??!”

張徐氏冷哼了一聲,隨即徑直帶著孩子轉(zhuǎn)身離去。

等他們走後,張懋驅(qū)散了衆(zhòng)人,然後獨(dú)自來到正在因痛苦而不斷嘶吼的張侖面前。

“明日,帶著你那個惡毒的嫡女,跪在中山侯府面前認(rèn)錯,聽明白了嗎?”

“要你這條腿的人,就是你的好女婿,中山侯湯昊!”

“如果你不去,那你這輩子都會被他報復(fù)!”

說完這句話,張懋不再去看這兒子任何一眼。

他就這麼孤身一人,顫顫巍巍地走了出去,僅留下張侖在庭院裡面捂著斷腿瘋狂哀嚎。

翌日清晨。

湯昊正抱著佳人安睡。

二伯湯俌親自敲響了房門。

湯昊聽聞他說的這話,倒是不急不躁,轉(zhuǎn)身喚醒了張靜姝。

半個時辰之後,夫婦二人一同來到了中山侯府大門口。

只見張侖和朱張氏正跪倒在地上,滿臉呆滯絕望,再無先前的任何倨傲之色。

事實上,伴隨著張侖被廢,朱張氏自然也會受到影響,她在保國公府的地位瞬間下降,再加上至今都沒有給朱麒生下個兒子,是以現(xiàn)在的地位可謂是岌岌可危!

如果有的選擇,這個善妒的女人,絕對不會這般自降身份,跪倒在她最厭惡最痛恨的親妹妹面前!

然而,保國公府現(xiàn)在面臨的處境,卻是讓人絕望。

尤其是朱麒得知,這一切都是中山侯展開的血腥報復(fù)後,他立刻就逼著自己的妻子朱張氏,跟著他那個紈絝老子,立刻滾去中山侯府請罪。

甚至因爲(wèi)犟嘴,朱張氏還捱了一頓毒打,朱麒的紈絝本性終於顯露,朱張氏終於也體會到了被人打罵的滋味!

“中山侯,饒命!”

張侖直接叩頭,請求女婿饒命。

一旁朱張氏身子一顫,也急忙開口道:“夫人饒命!”

她口中的“夫人”,自然是張靜姝了,畢竟人家才被冊封爲(wèi)一品誥命夫人!

張靜姝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她曾不止一次地幻想過,會有今日,只是她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方式。

她僅僅只是希望,自己的父親可以向自己道歉,自己的姐姐可以向自己道歉,僅此而已?。?

所以張靜姝不敢遲疑,立刻上前將二人給扶了起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

“難道非要讓我在夫家難堪不成嗎?”

真要是說起來,湯昊也是這二人的晚輩,哪有長輩向晚輩跪地求饒的道理?

更別提四周還聚集著這麼多的圍觀百姓,可想而知他們會編排出一些什麼消息了。

張侖神情呆滯地看向張靜姝,好似看到了什麼魔鬼一樣,嚇得他立刻就連連後退。

朱張氏急忙伸手扶住了他,眼淚也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僅在一夜之間,身份地位就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個女人也終於撐不住了。

“夫人,求求你放過我們!”

“以前是我們做的不對,以前是我們欺辱了你,求求你放過我們!”

朱張氏淚流滿面地開口道,說著說著又要給張靜姝跪下。

好在被張靜姝給及時扶住,直到此刻她才發(fā)現(xiàn),張侖已經(jīng)斷了一條腿。

看到這一幕,張靜姝頓時一怔,然後下意識地看向了湯昊。

後者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好像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所以立刻熱情洋溢地上前,擁抱住了岳父大人。

結(jié)果險些沒把人家張侖給嚇?biāo)?,神態(tài)癲狂地直接跑了,朱張氏匆匆向湯昊夫婦行禮告辭,立刻就追了上去。

張靜姝呆呆地看著這一幕,隨後扭頭看向湯昊。

“你究竟做了什麼?”

湯昊拉著她走進(jìn)家門,然後讓人關(guān)上了大門。

“對不起,我辦砸了!”

湯昊滿臉委屈地解釋道。

“我本以爲(wèi)你對這兩個人恨之入骨,所以動用了一些手段向保國公府和英國公府施加壓力!”

“張侖這種人渣就不配承襲國公爵位,所以他斷了一條腿,然後今天兩個人很識趣地過來認(rèn)錯請罪!”

“可是我沒有想到,你沒有……”

張靜姝怔怔地看著眼前之人。

這是一個身形異常魁梧的漢子,而且還是兇狂滔天的中山侯!

此刻他卻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正在低頭向自己道歉,即便他做這一切的目的都是爲(wèi)了讓自己能夠開心?

就在這一瞬間,張靜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以及……甜蜜!

她衝進(jìn)了湯昊懷裡,僅僅抱著這個讓她心動的男人。

“我不是一個記仇的人,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心胸狹窄?!?

“他們畢竟是我的親人,而且還是我的父親,你的岳父,你這樣做,對你名聲不好?!?

“呵!”湯昊笑了,“我還要什麼名聲?或者說我還有什麼名聲?”

此話一出,張靜姝也跟著笑了。

下一刻,張靜姝擡頭與湯昊目光相觸,見到對方目光熾熱、不懷好意,頓時發(fā)出一聲嬌吟,趕緊垂下頭,卻發(fā)覺腰間一緊、腳下一輕,已經(jīng)被湯昊攔腰抱起,大步向著房間走去。

“夫君,不要!不能白日宣……淫!”

“哈哈哈……老子馬上要出差了,還在乎這些幹什麼?”

湯昊大笑著開口道,一腳踹開房門然後又關(guān)上,然後將佳人一把扔到了牀上。

張靜姝還想要拒絕,畢竟她的思想觀念裡面,不能白日宣淫。

可是湯昊一句話,直接就讓她放棄了抵抗,甚至變成了主動且瘋狂的索取。

“我要去山東了?!?

“爭取走之前讓你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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