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朱棣：爺不幹了！

風雪呼嘯寒風透骨，天空大地一片白茫茫，整個世界都因此而沉寂，萬物寂滅，生機消散，甚至海岸邊上都能看到結塊的冰面，這讓人不禁懷疑若是天氣再冷的厲害些，甚至連大海都要被凍結。

實際上這種可能並不誇張，甚至於船隊的所有人都親眼見過這種場面，原來這世界真的可以冷到連大海都結冰。

《天下地理志》裡說的不錯，越是靠近北之極地時候就越是寒冷，真的有結冰之大海，白天也真的短的厲害，這裡的地上的土都是結著冰的，不過他們最終還是沒有抵達過北極之地，他們也不知道離極地還有多遠，也沒有興趣往那裡去，實際上在剛剛遇到冰洋之時他們就及時往東航行去了。

經過漫長的航行，走過了惡劣的環境，他們最終往東遇到了海岸，只是他們不知道這是否就是那片美洲大陸。

當然，雖然說起來只是簡簡單單的轉向而已，但是實際上他們中途卻也兜兜轉轉走了很多冤枉路，靠著海岸線航行雖說不會有什麼大錯，但海岸線也不是平直的，有時候一走就走進一個大圈子裡，這時候要轉出來說不定都得半個月了，尤其還是在北地極爲苦寒惡劣的地方，那就更是要命了。

如今已經是深秋季節，若是在大明那自然沒什麼，但是在這樣的北地那就已經比寒冬還要冷無數倍，燕王的船隊也終於面臨到出航以來最大的一場風雪，這讓船隊不得不停止航行，然後在海岸下錨停靠。

就這樣一直到兩天過去，他們才終於熬到風雪停息了，當朱棣走出船艙的時候，甲板上的積雪已經淹沒了小腿，好在正有船員在清理積雪，不多時就修出了一條條的通道出來。

朱棣走到船頭，後面還跟著當初和他交談過的學生潘德銘，還有燕國國相姚廣孝，他們放眼看去，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一片純白，雖然看起來純淨美麗，但同樣也寂滅嚴寒。

朱棣拿起胸前掛著的望遠鏡，無論往哪裡看都是完全相同的景象，根本看不到什麼有效的信息。

最後他只能無奈的放下，然後十分疲憊的嘆了口氣：“這裡會不會就是那所謂的美洲大陸？”

潘德銘也是往遠方看了看，沉吟一下之後就站了出來：“學生以爲這裡應該就是美洲大陸了，船隊整個航行過程裡，這是唯一一次往南航行數日的情況，很大概率是我們已經到了美洲西海岸，只是因爲現在緯度比較高所以環境依然比較惡劣，但只要我們沿著海岸線一路往南，就一定能找到上美洲的宜居帶！”

姚廣孝單手豎掌唸叨一句阿彌陀佛之後，也說話道：“關中大學的學生在這種事情上極有見識，貧僧是信的，此路雖萬里迢迢艱難困苦，但終究還是抵達了彼岸，善哉善哉！”

雖然潘德銘也不能完全肯定這裡就是美洲大陸，但是朱棣多少還是得到了一些安慰。

整整大半年啊，一路艱難困苦，什麼暈船這點小事那都不值一提了，真正要命的是嚴寒風暴，食物短缺，最後連儲備的水都快耗光了，真的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如果不是潘德銘他們這些關中大學的學生手動製作了一些收集雨水的裝置，還有依靠蒸餾海水等方式獲取了一些淡水，那這幾個月不知道要多死掉多少人。 朱棣發誓他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受苦過，如果再回頭讓他選的話，那打死他他都不願意再出海了，哪怕是抱著大哥的腿痛哭流涕，哪怕是自請流放瓊州他都願意，不管是什麼下場那都一定要比這一路的艱難困苦要來的舒服。

出海的時候整個船隊近乎兩萬人，直到上次清點人數的時候已經因爲風暴翻船或者凍死餓死的人就有加起來就有一千數百人了，而上次清點人數都是一個月前的事情，現在船隊的傷亡人數恐怕又要增加不少。

除了人員損失給朱棣帶來的心痛之外，他的肉體一樣也在遭受折磨，雖然說他享受著整個船隊最好的生活條件，但是歷經大半年的航行再好的生活條件也無法維持了，高緯度地區的陰冷苦寒讓他生出不知道多少凍瘡，嚴重的地方都開裂了，不嚴重的也讓他發癢的渾身難受。

極端的氣候他根本無法適應，每天睡覺就像是睡在冰塊上，他住的屋子也不可避免潮溼髒亂起來，每天睡在裡面他都能聞到一股子餿味，這幾乎要讓他瘋掉了，但是他只能默默忍耐，因爲這已經整個船隊最好的一個地方了，至於清洗他是想都不敢想，這種環境要是清洗被褥衣服，沒有個把月就別想幹，就算幹了也全是潮氣，根本沒法用。

更要命的就是食物了，航行初期還算是好的基本上想吃什麼都有儲備，但是越到後面食物就越來越單一，到現在基本就只有凍魚乾吃了，這都快讓他這個養尊處優的王爺給吃吐了，這時候他無比懷念大明的各種吃食，如果現在能讓他吃上一口故鄉的飯，讓他死他也願意了。

朱棣不知道自己瘦了多少，但他可以肯定一定很誇張，因爲以前壯實健碩的胸膛現在一摸全是肋骨。

爺想回去啊，就算回不去爺也不想再待在船上了！

如果這裡還不是美洲大陸的話，那麼朱棣是真要崩潰了，哪怕是欺騙自己，他也願意相信潘德銘說的就是真的，從一路航海的情況來說，至少這些關中大學的學生們還是相當靠譜的不是嗎。

“號令船隊清點人數，休整兩個時辰，若是沒有風雪則繼續往南行駛！”

朱棣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下達了命令，他只想繼續往南走，哪怕這裡不是美洲大陸，至少往南走一點就要暖和一點，他實在是受夠了高緯地區的環境了，這輩子他都不可能再往這種地方來一步。

彼其娘之，都是許良這個混蛋出的餿主意，若非如此本王怎麼會輪到這樣受苦的地步，可惜以後沒有機會再見到這傢伙，不然定要把他丟來這裡也嚐嚐本王的苦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