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湛藍的天空像剛剛被清水洗過的藍寶石一般,那像火一樣的太陽,澆灌了一片紅彤彤的朝霞,遠處的樹枝微微搖晃著,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阿蓮,我出去一下,這裡就交給你了。”拽著衣袖中的令牌,沈心悅臉上擠滿了興奮。
來了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堂堂正正的出門,能不激動麼。
“貴妃,現(xiàn)在可是白天?”聽到沈心悅這麼說,阿蓮第一反應就是沈心悅又想偷偷出宮,可現(xiàn)在是白天,而且皇上已經命人將狗洞封死了,沈心悅要如何出宮。
“我有這個。”沈心悅洋溢著手裡的令牌。
“皇上給的?”阿蓮又驚又喜,她雖然不知道沈心悅爲何非想出宮,可只要沈心悅高興,她就高興。
“嗯,放心吧,我很快就回來。”沈心悅安慰的拍了拍阿蓮肩頭,轉頭就消失在了雲(yún)西殿。
殘暴的陽光普灑綠瓦紅牆之間,那突兀橫出的飛檐,那高高飄蕩的商鋪招牌旗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張張淡泊愜意的笑容,無一不反襯出明國的繁華盛世。
或許這就是爲何便宜老爹不惜搭上沈家上百口性命的原因吧。
一路上,沈心悅東瞅瞅西看看,還買了不少小玩意與首飾,直到最後,才進了一家藥材鋪。
“這麼巧。”沈心悅尷尬的笑了笑。
她剛進去就碰到正準備離開的亦周。
“是挺巧的,你家那位呢?”莫修遠不是寶貝沈心悅得很麼,怎麼他只看到了沈心悅,而沒有看到莫修遠。
“……他有事。”昨天他們不是才見過麼,難道這麼快亦周就像莫修遠了?想到這裡她接著開口道:“如果你想他了,可以隨時去看他,我都沒意見。”
“啊?”亦周此刻猶如一個丈二的和尚,完全不知道沈心悅在說什麼。
他與莫修遠是好朋友不假,可也不至於時刻都想念著莫修遠吧,沈心悅這麼說是幾個意思。
“沒事沒事,你先忙。”看到亦周那吃驚的表情,她以爲是亦周怕她說漏嘴,難爲情。
壓根沒注意其實他們兩沒在一個頻道上。
“那你慢慢逛。”亦周本還想問清楚,沈心悅到底是幾個意思,那邊突然看到了南一,於是只好改了口。
南一是莫修遠的貼身暗衛(wèi),不可能平白無故出現(xiàn)在這裡,如果他沒猜錯,莫修遠應該就在附近。
莫修遠可是個大醋缸子,沒事他可不想招惹。
“來人啊,還有沒有天理啊。”沈心悅這邊還在驚喜挑選著藥材,那邊突然聽見一個婦人的聲音,一回頭就看到一個婦人哭天喊地的跪在藥材鋪門口,身旁的草蓆上還躺著一個半死不活之人。
“大夥快來評評理啊,這回春堂就是個黑心肝的,收了我的銀子,卻沒把我相公治好,日後要我一個婦人如何過活啊。”
女人年紀不大,四十來歲,穿著一套碎花衣,哭的梨花帶雨,見狀,周圍一羣吃瓜羣衆(zhòng)開始對回春堂指指點點。
“哪來瘋婦,老夫何時爲你相公看過病了,更別說什麼銀兩。”掌櫃子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好啊,現(xiàn)在還不承認了,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女人說完,又是一陣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碎碎念道:“挨千刀的,我說不在回春堂看病吧,你非不聽,現(xiàn)在好了,他們不但沒治好你的病,就連承都不敢承認。”
“你別胡說,老夫雖然年紀大了,可眼神好得很,老夫從來沒見過你們兩。”掌櫃子再三確認過,這兩人他壓根沒見過。
“我胡說,那這事什麼。”女人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張油紙接著道:“大夥都看看,這是不是他們回春堂的獨有標誌,如果我們夫妻沒有來看過病,怎麼會有這東西。”
女人雙手將油紙高高舉起,展露在大夥面前,這下讓吃瓜羣衆(zhòng)對回春堂更加憤恨不已,有些情緒激動地,甚至開始往掌櫃子身上扔東西。
“大夥要相信老夫,老夫真的沒有見過他們。”掌櫃子急的跺腳,可無奈百姓卻紛紛不買賬。
“虧回春堂還是百年老字號,原來是個黑心肝的啊。”
“就是就是,連承認都不敢承認,一定有鬼。”
“大夥日後要擦亮眼睛,可切勿在來回春堂看病了。”
吃瓜羣衆(zhòng)你一言我一語。
“老夫真的沒有啊。”掌櫃子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也制止不了那些百姓的污言穢語。
“想知道他們誰在撒謊,我倒是有個辦法。”
沈心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於是慢慢悠悠的從藥鋪走了出來。
“你從回春堂出來,說不定和他是一夥的,我們憑什麼相信你。”見有人爲掌櫃子出頭,女人瞬間不樂意了。
“我就是個買藥的,怎麼就成了與他是一夥之人,倒是你,憑著一張隨處都可以得到的油紙,就說在這裡看過病,你要讓大夥如何相信你啊。”
她剛剛觀察過了,女人雖然哭的很大聲,可眼角的淚水卻沒多少,還有地上的男人,看似面色蒼白,可實則就是裝的,此刻身體好得很呢。
雖然她不知道這對夫妻爲何要陷害掌櫃子,可掌櫃子讓她想起了爺爺,想當年,爺爺也被人這樣冤枉過。
“你……你就是和他一夥的。”女人結結巴巴指著沈心悅,見狀,沈心悅也沒著急,繼續(xù)反問道:“大嬸這麼害怕證明,莫不是心裡有鬼。”
想要在她沈心悅面前耍滑頭,他們還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