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望舒看著方蛋兒總算被章清慕忽悠著去尋他的親爹了，偷偷地與美麗姐說了一聲出去透透氣兒，貼著牆邊溜了出去。
已經入了冬的夜裡，稍許地有些涼意了，葉望舒攏了攏身上的大衣，循著記憶，找到了那一處噴泉。
葉望舒遠遠地站著，都能感受到噴泉灑出來的水霧撲面而來，葉望舒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看到之前自己泡腳的池邊立了一個牌子，天黑又離得遠，看不得清楚那是什麼字。
待得冒著水霧走得近了，纔看清，“水中有鯊魚，請勿再泡腳！”
葉望舒無聲地咧嘴笑了，眉眼彎彎，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裡射出柔和的光芒，嘴角微微翹起。讓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章清慕看著水霧下的那個女孩兒，微弱的燈光的照射下，女孩兒美的像是墜落在凡間的天使，有心想靠近，卻又是不捨得打破了這幅畫面。
“女人可不是這樣追的。”奶聲奶氣地聲音在章清慕的身邊響起。
章清慕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跟著出來了。只是，這一刻，章清慕靠著柱子，只想遠遠地看著她，並不想搭理喋喋不休的方蛋兒。
“難怪你這麼老了還沒有女人，這女人啊，可都是要人追的。你站在這兒看著，也不能看出個人來。”方蛋兒繼續喋喋不休，“酒壯慫人膽，在你身上咋就不好使了呢？”
章清慕醉眼朦朧，並不接話，棱角分明光潔白皙的臉上洋溢著柔柔的笑意，如此不言語，光是看著，他就心滿意足。
“我剛剛看到有人也看著那個漂亮姐姐。”方蛋兒隨意一指。
章清慕原本放鬆地倚著柱子的身子一僵，深邃的雙眸中醉意退散，“別跟過來。”終於，章清慕動了。筆直的雙腿向美如畫中人一般的葉望舒走去。
“我就知道你在這兒，這水霧灑下來怪冷的，你沒察覺嗎？”章清慕輕輕地走在葉望舒的身邊，爲了不嚇到她，特意放緩了聲線，慢慢地一步一步靠近葉望舒，只爲了不驚著她。
其實章清慕的聲線很好聽，乾淨低沉中帶著一些尾音，聽說他高考前學過配音，字正腔圓，聽起來心裡癢癢的。
葉望舒聽到是章清慕的聲音，放下戒備，衝著章清慕招招手
，“章師兄，你快來看這裡寫著什麼。”
“水中有鯊魚，請勿再泡腳。”章清慕一字一字地念出聲，章清慕聲音低沉，在這清冷的夜裡似是有一種蠱惑人的魅力。
“章師兄，你說，這是不是寫給我看的？”葉望舒孩子氣地問道，急急地抓著章清慕的衣袖子，試圖尋求認同。
章清慕順勢牽著葉望舒的已經冰冷的小手，將人帶著出了水霧區，“是，能想到在這裡泡腳的，也就你這麼個古靈精怪的人了。”章清慕只是將人帶了出來，就鬆開了手，天知道，再牽著人家的手不放，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章清慕摸了摸葉望舒的頭頂，“頭髮都快溼了。找個地方，我給你擦擦頭。”
“沒事兒，阿嚏——”
章清慕皺著眉，不忍心責備，作勢又拉起了葉望舒的手，就要去找乾毛巾給她擦擦頭髮。“都已經打噴嚏了，你在那兒站了多久了……”
“放開！”謝末景殺氣騰騰地站在倆人三步開外的地方，目光灼灼地盯著倆人牽著的手，恨不得燒出一個洞來。
葉望舒想到了會在這裡碰到謝末景，畢竟這是謝末景的‘老地方’了，但卻沒料到是這樣的情境下。本能地掙脫開被章清慕還握著的手，章清慕捏緊拳頭，空空的，一如他的心。
謝末景狠狠扔下手裡的菸蒂，兩步就衝到了章清慕的面前，伸出拳頭對著章清慕的臉揍了上去，完全失去了總裁大人的氣度。
章清慕早瞧見了謝末景的動作，靈活地往旁邊一避，堪堪地躲過了謝末景的一拳。
“謝末景，你在做什麼！”葉望舒驚呼不已，嚇得立刻站在倆人的中間，將人隔了開來。
“讓開！”謝末景渾身的怒火再也掩飾不住，他的女人竟然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一想到葉望舒這幾天都不曾搭理他，一想到她讓那個男人牽她的手，一想到她要跟著別的男人走了，謝末景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控制不了自己的拳頭。
謝末景還欲再擡手，葉望舒攔在章清慕的面前，“要打他，你就先打我吧！”
章清慕雖然很享受葉望舒保護的姿態站在他面前，但是，這會兒可不是認慫的時候。章清慕伸出手，握著葉望舒的胳膊，“沒事兒，你哥
哥傷不了我。
一個“哥哥”讓葉望舒的嬌小的身體忍不住一顫，就是謝末景也微微地有了一絲的遲疑。
葉望舒眼裡閃過失望，迅速開口，“是啊，哥哥，我跟同事在聚餐，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師兄，章清慕。”
“小師妹的哥哥，幸會。要不一會兒一起喝幾杯？”章清慕將葉望舒拉到自己的身旁，不顧葉望舒的反對，和對面謝末景又冷下來的神色。
謝末景冷眼看著這倆人的互動，小動作不斷，渾身上下冒著冷意，內心卻被怒火燒的整顆心都在揪痛。
這是他的女人！他謝末景心心念念惦記了十幾年的人！
謝末景深深地看了一眼葉望舒，看了一眼並排站在一起的倆人，不發一言，轉身離去。
葉望舒看著謝末景離開的身影，鼻頭髮酸。
“對不起，要不是我，也不會讓你哥哥誤會了。”章清慕能感受得出來，此時的葉望舒，只是那麼站著，仿若與世隔絕，安安靜靜。
可那又怎樣呢，那個男人是她的哥哥。章清慕在提醒葉望舒，也在堅定自己的信念。
葉望舒固執地搖搖頭，直到章清慕再也忍受不住將人擁到了懷裡，下巴拄著葉望舒的頭頂，呢喃道：“你知道嗎，我最後悔的是，沒有早一些遇到你……”
葉望舒最終控制不住自己，無聲地落淚，在章清慕的懷裡，溫暖了體溫卻暖不了她的心。她也很想說，她亦然後悔，後悔沒有早一些遇到章清慕，後悔沒有在喜歡上那個被稱作‘哥哥’的男人之前。
那麼，她現在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痛了，心痛，渾身痛，痛得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了。
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就算重來一遍，那些絲絲緒緒的感情一樣會慢慢滋生，並深入骨髓。
倆人就這麼地靜靜地站在北風中，各懷心思，卻都以爲謝末景是落敗而逃。
可是……
開什麼玩笑？！堂堂謝家長子是這麼容易輕言放棄的嗎？
離開時的謝末景只有熊熊怒火：師兄？學長？呵呵，小丫頭喊‘哥哥’那叫情趣！你喊‘哥哥’我謝末景會讓你後悔不是個啞巴！還有，小舒兒，我讓你囂張，我讓你吼我！等著我不扒了你的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