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我本傾城 皇位之爭——交鋒 2(求月票)
拓跋曦笑臉一僵,開始頭疼,明澈的眼珠在九哥和四皇兄身上來回巡視了一番,心頭真是不明白這兩個人的深仇大恨到底是怎麼結(jié)下的?
一直以來,他都希望他們可以和睦共處,可是,不行,他們處到一處時,總會生出爭執(zhí)。。
“九哥不是白眼狼……”
九哥待他的好,拓跋曦最清楚,曾經(jīng),父皇也說過九哥是國之棟樑,只是,彼此間的和氣於五年前打破以後,局面就變的很微妙。
“他不是白眼狼,誰是?九無擎若不曾包藏禍心,我拓跋弘甘願把頭給擰下來給七皇弟你當(dāng)球踢……”
拓跋弘?yún)柭暫葦啵鄢脸炼⒅匕详兀?
“曦兒,四皇兄再提醒你一聲,這個人不可以信。也許,他是待你極好,可他絕對不是好人!”
九無擎聽明白了,這個人膽敢手捧兵符入宮,原來是仗著他和曦兒的兄弟情份,特地挑剝離間來了。
是了,只要他能動搖了拓跋曦對他的信任,九無擎就不能動拓跋弘一下,若是動了,他和曦兒堅不可摧的聯(lián)盟,就會出現(xiàn)裂縫——而這個人打的就是這張牌。
他怎能令他如願?
在拓跋弘話音落下之時,他自偏殿走了出來,一步一步,冰冷的聲音就似從地獄裡穿梭而來:
“晉王爺,我若不是好人,爲(wèi)何皇上還能重用我?”
拓跋弘轉(zhuǎn)頭,冷哼一聲,心中懷著一種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的心情——無論與公與私,這個人都該死。
可他不想和這人正面辯說,九無擎的辯功在西秦國絕對是一絕,他只和拓跋曦說話:
“本王不信父皇的病再不能治了——曦兒,你帶愚兄去見父皇,愚兄自塞北結(jié)識了一位奇人,特意帶來替父皇看診……如果你還有孝心的話,就讓愚兄帶人過去看一看……只要父皇醒了,你就該明白,他到底是不是白眼狼。”
話說的是如此的斬定截鐵,那語氣分明已經(jīng)認(rèn)定是九無擎害了皇帝。
這話令拓跋曦微微生出反感之意。
他不悅,他受傷,他很失望,四皇兄怎麼可以無憑無據(jù)就往九哥身上撲髒水?
他不容任何人來污衊九哥,毅然而堅絕的搖頭,反擊了過去:
“四皇兄想去見父皇,那自是應(yīng)該的。可有一句話,曦兒必須說明一下,九哥絕對不是你說的這種人。他不會害父皇的。
“依著四哥你的意思就是說,宮裡的御醫(yī)全是九哥的幫兇,他們一起在謀害父皇!
“怎麼可能?
“這也太荒謬了……
“四皇兄,父皇身子不好,已是一天兩天了,這段日子以來,一直反反覆覆的發(fā)作著,你怎麼能將父皇不醒的罪罰硬生生全套上九哥身上……”
拓跋弘又哼了一聲,淡淡的睨了這個良善的孩子,擡手指著九無擎,臉孔上浮現(xiàn)薄怒:
“曦兒,你就醒醒吧,他若不是我說的這種人,那他能是哪種人?
“你可知他瞞了你多少事?
“你曉得他對父皇的恨有多深?
“你可清楚在朝中密植的人馬有多廣?
“你可瞭解他在江湖上的勢力有多強(qiáng)?
“他在你身上花了這麼多年的心思,就是想一手掌控於你,你若糊里糊塗信他,既便被他賣了,你還在那裡歡天喜地的說:九哥待我真好……
“我告訴你,他只不過想借你的手,做他那些不可告人的醜事罷了……”
聲聲句句,爆發(fā)出來的盡是對九無擎的控訴。
“住口,四皇兄,不許你這麼說九哥壞話。你不瞭解他,你怎麼可以如此污衊他……”
拓跋曦急了,漲紅著年輕的臉孔,一步步退到了九哥身邊。
雖然他和四皇兄關(guān)係極好,可他更無法容忍自己有意的四皇兄如此打擊九哥,他生氣了,高聲辯道:
“他心繫萬民,他憂心社禝安寧……你不懂他,你就不能隨意誹謗……”
看著他們站到了同一條戰(zhàn)線上,一聲認(rèn)命的、心痛的低笑自拓跋弘嘴裡溢出來,他將目光緩緩再度落到九無擎身上:是了,自己待他再好,總不及九無擎,父皇一直扶曦兒拉攏著九無擎。
他不辯,壓下忿恨,冷靜的一笑:
“好,好,那你就信他去,就當(dāng)我是在誹謗。七皇弟,九無擎到底是怎樣一個角色,相信不用多久,你
就能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而不需要我來跟你耳提面命來提醒你什麼……”
他衝九無擎遞去一抹鄙夷之色,最後,將目光落到拓跋曦激動的臉孔上,再一次要求道:
“我要見父皇,七皇弟……讓人給我?guī)罚只蚴悄阌H自帶路,見不到皇上,我怎麼可能相信,皇上會真的心甘情願給了他首輔一職……”
“大膽晉王,你這是什麼態(tài)度?
九無擎推開臉色微變的拓跋曦,向前走了一步,冷冷一笑,厲聲喝道
“君之有君之綱,臣有臣之禮,皇上的詔書已下,太子既將登基爲(wèi)帝,是一朝帝主,你身爲(wèi)堂堂晉王,怎敢如此大呼小叫?口口聲聲說不信皇上的旨意,難道你認(rèn)爲(wèi)這旨意是造假的不成?
“依晉王爺?shù)难韵轮猓氵@是在懷疑太子殿下矯旨奪位?
“那本首輔今兒就明明白白跟你說個清楚:詔書是皇上親口所下,字是順公公代筆親書,聖旨是宮氏之人親自宣讀,三大輔臣耳聽爲(wèi)實,皆得垂訓(xùn),太子殿下繼位那是順應(yīng)帝命,合乎倫理,詔書來由,也來的堂堂正正。
“今日,你公然在此大鬧說不信皇上詔書,偏著說,你是在懷疑我在暗中動手腳,請問晉王殿下,九無擎五年來深居簡出,有何本事將整個皇宮拿捏在手上,令所有人服首貼耳聽命於我,害了皇上,又有何本事可令三大輔臣臣服,一起造這天大的謊言;反著說,你這是置疑太子繼位繼的名不正眼不順,你是在懷疑太子與裡應(yīng)外合,奪皇上的天下——
“晉王爺,太子是儲君,多年來深受皇上恩寵,與皇上那是那父慈子孝,天下人口皆知。最重要的是皇上病染疾癥,非一朝一夕,今番裡,惡病突襲,病的迅猛,而在榻前授以重任,那是人之常情,卻叫你用心險惡的欲加其罪,以滿口無稽之談,動國之根本,亂社禝之安穩(wěn),妖言惑衆(zhòng),你說你該當(dāng)何罪……”
字字句句,九無擎站足了一個理字,不留任何把柄,一番喝斥,那是義正辭嚴(yán)。
“啪啪啪……”
拓跋弘一陣鼓掌,臉上浮現(xiàn)的是譏諷之笑:
“好一個九公子,好一張無人可及的鐵口,也難怪可以將整個朝堂上的人玩弄的手掌上。一番事兒,那做的還真是滴水不漏,無懈可擊。可本王得提醒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能瞞得了一時,總無法瞞了一世。
“本王從不認(rèn)爲(wèi)太子繼位有什麼不妥,更不存在所謂的妖言惑衆(zhòng)這一說法,本王只是在提醒我的好弟弟,要好好的留心身邊的人。這世上,往往最信任的人最容易背叛自己。被捧的越高,摔的就越重。九無擎瞞了你太多太多事,哪天要是一古腦兒都爆發(fā)了,你要是承受不住,可別怪愚兄沒提醒過你……曦兒,我要見父皇!”
他不想再作口舌之爭,末了將重心移到重點(diǎn)上。
拓跋曦的心,跳的飛快,將目光落到了九無擎身上,他也知道九哥瞞著他很多事,聽四皇兄的口吻,似乎,他清楚著其中的始末,並且認(rèn)爲(wèi)他會因爲(wèi)那些事而利用她,是這樣嗎?
他疑惑著,沒有問,只是止不住的迷惘。
這表情,令拓跋弘誤會了,他再度發(fā)出一記冷笑:
“怎麼,曦兒身爲(wèi)一國儲君,就連這一點(diǎn)事都得看別人眼色的嗎?要是這樣,曦兒,你這太子,你這未來的皇帝做的是不是太窩囊了一些……”
這話是在譏諷他已受制於了人了。
拓跋曦沒有爭,只是悶悶的打量著,心裡極不痛快,一掃初見時的歡樂,難受的道:
“四皇兄,你這是怎麼了?爲(wèi)什麼字字句句都得夾槍帶棍?九哥到底哪裡招惹你了,要得你如此數(shù)落,就算九哥有事瞞著我,那也是爲(wèi)我好。我信他。你掛心父皇,我自會帶你過去……嗯,對了,四皇兄請來的大夫在哪裡?”
“在宮門外候著!”
拓跋曦點(diǎn)頭,轉(zhuǎn)身吩咐侍候在旁的小管公公:“去,將晉王爺帶來的大夫引到紫宸宮去。”
九無擎沒有反對。
小管公公到了元慶門,瞧見了那位大夫。
一個白髮飄飄的老頭子,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娃。
小女孩很漂亮,長著一雙明閃明閃的眸子,兩條柳眉兒就像又細(xì)又長,美極,那小臉袋粉嫩透紅,小嘴兒就像一隻剛出水的紅菱,水靈靈的,正在叫嚷:
“爺爺,這皇宮,真是漂亮呢,真美,真美……”
那聲音,山鶯似的,又脆又甜。
“喂喂喂,小伍兒,別亂走,這孩子,悠著點(diǎn)!悠著點(diǎn)!這皇宮再美也是牢籠……”
老頭子呵呵笑著,直捋著鬍髯,瞇瞇笑著,候在如畫如錦的園子裡,眼不露驚奇色,從容而淡泊。
小管一眼就可以確認(rèn):這是一個看破世事的江湖奇人。
不爲(wèi)華麗所動,不爲(wèi)名利所俘。
紫宸宮。
順公公正在替拓跋躍擦汗,皇上一直在昏沉,身上則一直在不斷的出汗。
殿外一陣嘈亂。
他回過頭時,就看到太子領(lǐng)了晉王走了進(jìn)來,連忙退到邊上行禮。
拓跋曦急步跨到牀邊,坐下,深深的睇視著不省人世的父皇,心頭有怨,有恨,也有愛——
這世上,哪個孩子不渴望得到父親的垂憐?
可是自小,他作人質(zhì),自呀呀學(xué)語開始,他的世界裡,只有父親兩字,卻從不曾得到過父親的愛惜,有的是質(zhì)子生涯的屈辱。
容伯說:那是父親唯一賜予的。
他怨過的,但心底依舊懷著對父親的嚮往。
回朝,他得到的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皇子頭銜,後天的“愚鈍”令父皇不曾正眼多瞧他一眼——其實,他是聰慧的,是容伯讓他裝笨。
容伯說:大智若愚,方可保全自己,你也可藉機(jī)看清你父皇真正的嘴臉。
他恨過的,但心底依舊懷著對父親的敬畏——
偌大的西秦皇朝,是父親將令強(qiáng)盛,也是父親強(qiáng)勢的將其一統(tǒng),該血腥鎮(zhèn)~壓的時候,絕不手軟,該提拔人才的時候,絕對提攜。真正做到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八個字的精髓——一個九無擎,就似他手中的利刃,一朝啓動,君臣二人,就如良將遇上了絕世奇弩,彎腰引弓,勢如破竹。
那些年,他風(fēng)光,他冷遇,滿心苦澀只能往肚裡咽。
可不管他有多麼的怨,他總歸是父親,他絕不容任何人對他有所不敬。
“父皇……我一定救醒您……”
他低低的叫了一聲,心下默默的叫著:
您必須醒過來,我曾跟您提過醒的,九無擎不能留,可您不聽,爲(wèi)了那個女人,而自埋禍根,您看看吧,九無擎終將您害了不是……
父皇就這樣靜靜的躺著,劍眉擰緊,眉心刻著一個“川”,那張可以吐出世間最犀利的話語的脣,緊緊抿著,臉色青灰,削瘦,兩鬢斑白,顯露著蒼老之色。
所謂英雄遲暮,昔年馬上雄姿煥發(fā)的霸主,一旦倒下,也只是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的男人罷了。
不一會兒,殿外有內(nèi)侍急步走進(jìn)來報:“稟太子殿下,晉王殿下,九公子,半峰居士來了,就在殿門候著。”
拓跋曦微微驚訝了一番,沒料到四皇兄請到的是當(dāng)年和九天先生齊名的半峰居士,四年多前,他曾見過這位老先生,他記得先生身邊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娃兒叫:伍燕……
“快快有請!”
語氣自是喜出望外的。
拓跋弘微微側(cè)頭冷冷看了一眼面色不驚不乍的九無擎。
少頃後,一個脆生生的女孩子的聲音跳進(jìn)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裡:
“爺爺,這宮殿好高好漂亮哦……”
“爺爺,這柱子好大哦,上面那些金色的字,真用金子貼上去的嗎?”
“爺爺,做皇帝是不是很威風(fēng),您瞧啊,這麼多人侍候……”
伴著天真爛漫的疑問,一個穿著粉嫩裙子的小姑娘,揹著一個醫(yī)箱自殿下跳了進(jìn)來,精巧的五官帶著甜死人的微笑,小腦袋一歪,大眼睛一眨,那麼一打量,最後,目光落到了拓跋曦身上,驚訝的衝了過來,一邊比劃,一邊叫:
“咦,怎麼是你?五年前,你來過我們半峰山的,當(dāng)時,你還那麼一點(diǎn)大,現(xiàn)在這個子怎麼長的這麼高了?呀,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明明跟我年紀(jì)一般大,怎麼就足足比我高了一個頭。爺爺,爺爺,您看呀,原來這裡就是那個美人哥哥的家呢……”
這話一落地,某個正在想念當(dāng)年那個丫頭的少年郎,一張俊臉,“唰”的一下紅透,幾個宮女也幾乎要忍不住笑出來。
美人哥哥?
哈,這估計是太子殿下得到的最別緻的稱呼了。
殿內(nèi)凝重的氣氛因爲(wèi)這樣一個有趣的稱呼而打散。
待續(xù)!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