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救援
?等到睜開眼,我人已經不在圖書館,隻身躺在冰涼的地板上,身上蓋了件破破爛爛的校服。我記起來這校服是從我身上脫下來的,撕開的地方能看到剛纔和老師搏鬥時留下的斑斑血跡,不禁甩了甩頭,想要記起來剛纔發生了什麼事。
貌似是在和柳勝河意見不統一的時候被他揍了,接下來就是一拳斃命的效果,我立刻和之前兩個老師一樣平躺了。這一拳信息量太大,我實在無法形容我吃到這一拳後內心奔騰而過的千萬種瀕死體驗,但好在總算是死在了高手的手上而非平庸之輩而頗感欣慰,然後就不知爲何被移動到了這個地方來了。而且身上背的書包也不翼而飛,裡面還有幾本我下課後要去漫畫店還的黃色漫畫,還有一隻裝滿格鬥遊戲的PSP。不知道是哪個不懷好意的傢伙連書包一起拿去玩了,估計是隔壁班一見到我就喊“春麗,來一發嗎”的那個死胖子宅男。
孃的在這種節骨眼還顧著玩的癡漢就是那種典型的怎麼死都不知道的人了。
箇中細節再不細說,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醒,我揉了揉眼睛,將脖子轉向一邊,忽然就看見面前蹲著一個女學生,臉幾乎就湊到了我的鼻子尖,瞪著眼珠子在看我。我今天受到太多驚嚇,見到這幅景象差點要彈跳起來,都沒有分清楚人家長的漂不漂亮,是人還是妖,不禁本能地摸著地板要移開身去,那女學生連忙按住我道:“凌雲,是我!”
我聽聲音怎麼覺得耳熟,再一看,這不是我們班班長苗玲玲麼?因爲她名字用搜狗拼音打首字母會出來“瑪麗蓮”,因此咱們班男生羣都私底下叫他“學軍夢露”。人如其名,長的相當斯文漂亮,是年級裡公認的學軍校花不二人選。
我心兒咚咚跳,看她面色紅潤有光澤,而且能正常說話和報出我的名字,想應該沒變得和那些老師一個德行。而且身上衣服也完好無損,應該也沒有受傷,不禁有些安慰,隨即聽到她說:“你終於醒了,身子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搖搖頭,環顧四周,發現這裡就是圖書館對面繞過一個籃球場的體育館。我正睡在體育館前端舞臺的木地板上。在這不大不小的舞臺上躺著差不多半個班的學生,他們七七八八地橫陳在那裡,幾乎把走路的地方都佔滿了,隨便動一下就有可能碰到旁邊正在咳嗽的同學,而且全是重度外傷患者,我不禁大爲驚詫。再往下一看,發現舞臺下面的水泥地上也坐著很多人,有些在包紮傷口,有些憂慮地往體育館門外看,還有些在聊天和玩手機,更多的人圍在一起緊張地說著什麼。
我覺得氣氛有些不妙,便撐起身子道:“大家怎麼都到這裡來了?”
苗玲玲回話向來乾脆,見我不像是個剛睡醒頭腦不清的人,便直截了當地說:“老師們都嗑藥了,亂咬人,晨會的時候咬到好些學生,場面控制不住了,所以就暫時讓大家躲到體育館來了。高三學生會的人挺好的,是他們組織大家過來避難的?!? wωω .тTkan .CO
苗玲玲認爲老師們都嗑藥的想法和我出奇地一致,我不禁點頭如搗蒜。不過她這個人說話和做事向來比較嚴肅,和她聊天不像和別的女生那樣輕鬆,只能說點正經的,因此我把我猜測的想法說給她聽。她聽後點了點頭,答道:“你想的也對。這件事情傷到的學生比較多,而且那些老師力氣太大了,抓也抓不住,一個抵10個,把他們弄暈了,過了一會兒就又站起來了,簡直就和殭屍一樣。大家不敢把他們弄死,畢竟殭屍只出現在電視裡面對吧?只能先把傷員救進來再想對策。不過有一點我反對,讓大家都回家呆著不是一個保險的主意,萬一大街上也有這樣的人呢?我們沒有利害到具備面對殭屍襲擊還能單獨行動的能力,所以還是躲在這裡比較安全。”
苗玲玲說話很慎重,見我面露不置可否的神色,便補充說:“不過你很會踢球,應該比一般男生要來的利害,但也不可疏忽大意?!?
我聽了頗不是滋味,一來我在她心中只是比一般路人甲來的稍微顯眼一點,二來我到底還是不能獨當一面的大俠,需要團體作戰,不禁越聊越傷心,想要岔開話題道:“我們班那幾個二貨呢?我過去看看他們?!?
苗玲玲是個很聰明的人,見我能夠走動,已經大概知道了我的身體沒什麼事,便沒有攔我,只說了一句:“這裡傷員很多,你可以去幫受傷的人。我們班的幾個男生都在後門那裡,他們是負責出去接傷員的,你要出去的話要小心?!?
她用手指了指後門,遠遠望去那裡有幾個男生在門口把風,見到外面有人靠近,便將鐵門拉開一道縫放他們進來,接著立刻關上。我看到我們班幾個男生正扶著一些受傷的學生進來,便連忙跑了過去幫忙。扶人的其中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看到了我,立刻遠遠地喊了起來:“我操你怎麼現在才醒,這死胖子快重死大爺我了,你快點過來接手!”
這個人叫張善爲,我平時就叫他“老張”,是我最要好的死黨,我們從初中就同班,一起考進四中高中以後又分在了同一個班,這個可以說是種緣分。但不同的是,我喜歡足球,他喜歡籃球,因此我們不能馳騁在同一片藍天之下。不過最近我也發現他長的明顯比我要高了,本來黑不溜秋的人現在變的更黑了,太陽下山前影子就能和人合爲一體,臉上的帥氣也被黝黑的皮膚給遮蓋了,讓人頗爲惋惜。
我早就勸他有歸隱之心,退了籃球隊來我們這兒踢足球。我說灌籃高手早就連載完了,姚明都退役了,你打籃球還有什麼意義?但他打死也不願意,稱籃球是他生命的全部,比吃飯睡覺還要來的重要,他願意爲籃球奉獻自己的青春和熱血,還反問我,你敢爲國足奉獻自己的青春和大褲衩嗎?讓我實在不知道從何處吐槽。
我們倆一見面不是互抄作業就是損來損去,我這時候見到他立馬脫口而出:“你這非洲回來的傢伙沒吃飽飯嗎?你扶的人哪裡胖了?你這是深度近視了嗎?”
他笑呵呵地衝我白了白眼,見我跑近,就裝作上氣不接下氣一樣把扶的人推給了我,說道:“你他媽才深度近視,你還亂視。我一進體育館大老遠就看到你跟班長兩個你儂我儂難分難捨,你這是鬧哪樣???你不要剛睡醒就發情好嗎,我辛辛苦苦在這邊救人,你卻在一邊風生水起,叫我怎麼再直面你這個有污點的兄弟???”
我給他說的大爆笑,接過傷員就故意罵道:“你兄弟什麼時候跟女生你儂我儂過了,見到班長就那個腿軟??!”
他哈哈大笑道:“你他媽居然腿軟了,你見到高二那個叫‘魯智深’的守門員也沒腿軟過是吧!”
說到這兒我們同時回頭去望了一眼苗玲玲站的位置,見她瞪了我們一眼就轉身去別的地方幫忙了,不禁在底下偷笑了一會兒。
我和另外一個同學扶著受傷的人到一邊休息,老張打算繼續去外面找受傷的學生,便對我說:“要不要跟著高三學生會的一起出去救人?”
我拉住他道:“我說,剛纔是你們把我擡到這兒來的嗎?”
“不是啊?!崩蠌垞u頭道,“我正納悶呢,我們亂成一團的時候就想你還在教室裡睡大覺呢,該不會已經被老師咬死了吧。咬死了是小事,你也變殭屍就麻煩大了,我還要考慮怎麼親手結束你生命呢。在這之前可以先把你內褲脫了在全校女生面前曬一曬你的光屁股。”
老張在不認識的人面前是不太說話的,因此在低年級女生羣裡有個很冷酷帥氣的籃球少年形象,但是一旦和他混熟了就什麼玩笑都能開,可以說是個一張口就形象全毀的主,我早就習慣他的猥瑣笑話了,因此不動聲色地問:“也就是說你們不知道是誰把我弄到這兒的嗎?”
“知道啊?!崩蠌堖@話很出乎人意料,“我找了半天你的人,結果看見有個人揹著你進體育館來了。然後我們幾個就悄悄躲到一邊看到了。揹你的人來頭可大了,你想知道嗎?你想知道你就求我啊?!?
我一聽這話就想把他給捏死,他每次叫我猜什麼就讓人捉急,於是便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感情人家把我背到體育館來這種光明正大的舉動還要你們偷看?這麼亂的情況下還只能偷看不敢上去噓寒問暖的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說到一半連我都有些反應過來了,老張見我神色凝重,瞇起眼睛笑道:“怎麼了,想起來了?你昏迷之前遇到什麼事了?我們在你昏迷時檢查了你的裸體,你現在把T恤撂起來看看。”
我相當理會他的意思,迅速拉起T恤一看,我操,真是要了我親命了,整個小腹紫了一大塊,淤血全凝在肚幾眼四周,每塊淤血比起鋼鏰兒還要大,一塊連著一塊,能清楚看到從完整的皮膚下面滲出青紫來。雖然剛纔走起路來沒察覺到異樣,但經過老張提醒,我頓時覺得腹部劇痛難忍,剛纔柳勝河那一膝蓋怕是踢到要害,估計腸子都早給踢爛了,頓時嚇得臉都綠了,說道:“大事不妙,要被柳勝河搞死了!”
老張問道:“柳勝河?你怎麼知道他的?”
我道:“剛纔就是柳勝河暗算我!”
老張道:“揹你到體育館來的人,也是柳勝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