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醫(yī)院院長見我在一邊,連忙點頭哈腰。這讓我有些意外。
董鐵強說:“三瘦,院長是我好兄弟,才知道是阿姨住院,說什麼都要過來看看。也好,他專業(yè),看了咱們都放心。”
我便跟院長握手,一頓感謝。
院長說:“問題不是很嚴重,就是骨折,需要靜養(yǎng)一段時間。”
聽到問題不嚴重,我這就放心了。
院長走後,我給董鐵強說,晚上把院長喊上,在醫(yī)院附近一家酒店,我請客吃個便飯。
董鐵強說:“三瘦,你這是扯卵蛋的話,你回來了還要你請啥,我都安排好了,在鎮(zhèn)上最好的酒樓搞了一桌。”
我連忙說:“大強子,這怎麼好意思。你我是兄弟,也不能這樣子給你添麻煩。”
董鐵強說:“別跟我客氣了。一頓飯而已,回頭我到城裡找你,你再請我就是。再說,我也不是光請你,這不還有院長嘛,你懂的!”
我笑了笑,心想董鐵強現(xiàn)在越來越人精了,果然是經(jīng)過社會的捶打了,辦起事來也很讓人舒服。
酒店叫新天下大酒店。
名字霸氣無比,鎮(zhèn)上僅此一家像樣的酒店,平常鎮(zhèn)上公務(wù)接待,也基本都是這家酒店,總體來說,也還湊合。
院長落座之後,果然高興不已,一個勁兒的說這麼破費要不得。
董鐵強喊服務(wù)員上菜後,說:“大哥,難得見個面一起吃頓飯,都是自家兄弟,就不客氣了。”
院長“嗯”了聲,又對我說:“三瘦兄弟可能略年輕我?guī)讱q,聽大強說你在大廠當(dāng)高管,確實年輕有爲(wèi)。”
我這是哪門子高管喲!外人看來風(fēng)光不已,其實到底咋樣只有我自己心裡門清兒。
說是高管,其實也就是個部門管事的,此刻被董鐵強擡得如此之高,我當(dāng)然明白,他是借太高我,順便太高他的圈子。
我笑了笑說:“都是混口飯,哪比得上二位哥哥呢。”
董鐵強點了支菸說:“三瘦,你別謙虛了,你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就別跟我們這種小地方的人一般閒扯卵蛋了。今晚也沒別的意思,哥三個就這個機會,小酌幾杯,放鬆下。”
我也不好說什麼,就看院長和董鐵強的意思。
飯吃得較爲(wèi)輕鬆,院長喝了幾杯之後,就上頭了,醉醺醺地拉著我說喊我放心,只要我媽在醫(yī)院住院,一切都按照特護的標準來,有啥要求儘管提,隨時打電話。
聽到他這麼說,我又敬了他幾個酒。
趁著院長去洗手間的間隙,董鐵強十分清醒地說:“三瘦,下半場我?guī)г洪L去瀟灑下,你要去就一起,不去就陪陪阿姨吧。明天我再來看看阿姨。”
我點點頭,說:“大強子,這事特別感謝你。兄弟我記在心上啦。”
董鐵強笑了笑說:“咱倆誰跟誰,說這些。那一會兒我們就不管你了哈。”
我“嗯”了聲。
院長回來後,我們又閒扯了幾句,董鐵強對院長說:“你上次到縣衛(wèi)生局開會,咋不給我打電話,我靠,後來我聽縣衛(wèi)生院秦院長說,我纔想起。你要給我打電話了,那天我搞個飯局嘛,恰好衛(wèi)生局那領(lǐng)導(dǎo)是我一哥們。”
院長清醒了一些,說:“那天走得匆忙。沒關(guān)係,今後有的是機會,下次去縣裡,提前都給你打電話。”
二人又碰了次杯。
我去買單時,服務(wù)員說有人已經(jīng)買了。
我估計就是董鐵強買的,也就不再追問。
飯店樓上就是洗腳城。飯局結(jié)束後,董鐵強帶院長上樓瀟灑去了。
我出了酒樓,沿著鎮(zhèn)上老街走路,夜色正好,正好也可以散散心。
剛過鎮(zhèn)上的石橋,在鎮(zhèn)中學(xué)河邊人行道上,有個人喊我:“金三瘦?怎麼是你?”
我一擡頭,發(fā)現(xiàn)喊我的人居然是胡曉梅。
這真是巧了!這樣也能遇到!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胡曉梅,她才做了一個髮型,看上去有些土裡土氣的,但又像鄉(xiāng)村裡的髮廊做的新娘妝。
我說:“曉梅,你怎麼在鎮(zhèn)上?什麼時候回來的?”
胡曉梅也感到很驚訝,說:“下午纔回來的。一來是回來參加我一個閨蜜的婚禮,這不才去做完頭髮。再就是我媽的冥壽要到了,我回來給她燒點紙。”
我看了她一眼,看到她這個怪異的髮型,撲哧笑了出來,說:“做髮型還是別回小鎮(zhèn)的。這髮型做得太土了!把你的顏值拉低了氣嗎是個檔次。”
胡曉梅也忍不住笑了,說:“三瘦哥。你別再說了,再說我就要回去找髮廊老闆扯皮了。我也覺得太醜了,哎,沒法!將就下吧。對了,你怎麼回來了?”
我說:“我媽摔傷了,在住院。接到電話下午就十萬火急趕回來了。”
胡曉梅連忙焦急地問:“啊!嚴重麼?早曉得你要回來,我下午聯(lián)繫你,一起坐高鐵嘛。”
我說:“就是骨折了,問題也不大,需要靜養(yǎng)。”
胡曉梅沉默了幾秒,說:“三瘦哥,我這明天要參加婚禮,要不是我明天就可以去看看阿姨呢。”
我說:“你忙你的就是,不用管她。也不是多大個事兒。嗯···你現(xiàn)在急不急?不急的話,咱倆走走?散散步?”
胡曉梅眨巴著眼睛,連忙說:“頭髮已經(jīng)做好了,沒啥事。”
我們倆便沿著河邊慢慢地走著,走著走著,胡曉梅便挽住我的手。
我說:“曉梅,鎮(zhèn)上熟人多,不怕被人看到麼?”
胡曉梅笑著說:“看到又怎樣?還能管得了麼。你是不是介意了?”
我說:“我纔不介意呢。你個傻瓜。”
胡曉梅便“咯咯”笑了起來,把我挽得更緊了。
在一處休閒石凳上坐下後,胡曉梅靠著我說:“三瘦哥,以前我在鎮(zhèn)上讀初中時,那時候你的相片就掛在操場邊的榮譽牆上,你不知道,那時候我在想,什麼時候我能跟你說說話,成爲(wèi)好朋友該多好!你不知道,我們很多女孩子都崇拜你!”
我說:“我還這麼吃香呀?不就是考上了縣重點高中麼!”
胡曉梅靠著說:“這麼個小地方,能考上縣重點高中,意味著什麼你不是不知道。崇拜你也很正常,少女的崇拜嘛。”
我伸出手指颳了刮鬍曉梅的鼻樑說:“那你現(xiàn)在崇拜我麼?”
胡曉梅看著我的眼睛,溫柔地說:“你說呢。你這個傻瓜。”
我便抱著她,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