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跟在我身邊，不時地回頭看，看剛纔那幾個棺材。

她牽著我的手，手心都是溼漉漉的，明顯感覺得到，有很多汗水。

我說：“林媛，你別害怕，有我在身邊的。就算有啥問題，我肯定是第一時間站出來保護你的。你放心好了。”

林媛“嗯”了聲，向我投來欽佩的目光。

我又說：“一會兒咱倆再要是遇到了奶奶，你記得要主動說話，只要她說得多，總會露馬腳的，總會露出破綻讓我們搞清楚?！?

林媛還是點了點頭。

到了剛纔奶奶消失的暗處，林媛朝著暗處裡努了怒努嘴，我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提醒我前面就是奶奶消失的地方，提醒我注意隨時出現的異常情況。

我摳了摳她的手心，朝著她笑了笑，說：“沒事的。你跟在我後面就是。”

她跟在我後面，我在前面緊緊地捏著探路棒。

暗角一轉，竟然豁然開朗，是一條長長的下山臺階。

這倒是讓我沒想到的。

原來，進這個山洞，還有另外一條臺階下山的路。

那照這麼看，其實我跟林媛進來的那條道，可能是另外一條暗道了。

下山的臺階全部是條石，條石兩邊雜草叢生。

儘管如此，整個條石路，相比我們來的那個暗道的路，要好走的很多。

我站在條石路的頂端，朝著山下看去，這條路似乎跟村裡的環道連接著的。

而且，剛纔下山的奶奶，此刻還在不遠處，快到環形村道了。

我說：“林媛，既然這個下山臺階跟村道似乎相連著的，那麼這個放棺材的山洞，村裡人應該是知道的?！?

林媛看著我，說：“但是，金三瘦，說實話，我確確實實不知道這裡還有個放棺材的山洞?！?

我怕她多想，怕她覺得我不信任她，便沒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看了看遠去的奶奶，說：“奶奶走得還比較快，我們要不要跟上去？”

林媛此刻還是沒啥主見，聽我這麼說，便有點嚴肅地說：“按你說的辦吧?！?

條石臺階還是很好走的，我牽著林媛很快下山了。速度快一些後，距離奶奶也就不到一百米遠。

奶奶在前面一直走，根本沒有回頭看。

但是，她越是這樣子，越是讓人覺得似乎知道我和林媛在後面跟著的。

我說：“林媛，現在看，倒又像是你奶奶。你要不要喊一聲？”

林媛說：“等我們走到村道附近再喊吧?！?

她是擔心奶奶知道我們到山洞來了的。

我說：“也好。一會兒你喊下，讓她等我們?！?

走了幾步，接近村道了，林媛便朝著奶奶大聲喊，喊了三四聲，奶奶並沒有回頭，似乎也沒有聽到。

我說：“不用再喊了，她還在像夢遊一般，你可能喊破嗓子都喊不應?！?

林媛說：“金三瘦，我現在都不知道前面這個到底是不是我奶奶，越想越覺得怪。”

我說：“你也覺得怪了？你覺得怪那就對了。我現在懷疑，村子裡所謂的小學，根本都沒有人，甚至這個村子，就根本沒有一個活人?！?

林媛睜大眼睛看著我，說：“你這就是胡說了吧。上次還看到那麼多的人，路過學校，還聽到有學生在讀書的嘛?！?

我說：“你還別不信，我心裡就這麼認爲的?！?

林媛咬了咬嘴脣，說：“金三瘦，你可別大白天的嚇我。說得神乎其神的。”

我說：“我沒必要故弄玄虛，又不是在寫小說。”

林媛說：“那現在咱倆該怎麼辦？”

我拉著她，蹲下來，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說：“現在先以靜制動吧。等晚上，你跟我一起出來，我們再到處轉轉，看看是不是像我說的那樣子。”

林媛說：“好的，我聽你的。”

過了一會兒，我站起來，牽著林媛，大搖大擺地走上村裡的環道，東看看，西看看的，像是剛纔這些事根本沒有發生一般。

太陽快下山，我和林媛才帶著一把野花回到老宅子。

老宅子裡滿屋飯菜香味。

奶奶見我和林媛回來了，滿臉高興，彷彿啥事也沒有發生的。

林媛說：“奶奶，你下午在忙啥？”

奶奶邊切菜邊說：“還不是農村鄉下的一些農活，田裡弄弄，菜園子裡看看，反正就是這些。你們去哪裡逛了？”

林媛說：“就是在村裡路上走走，山邊採了一束野花，然後就在村道那塊石頭那裡和金三瘦坐著聊天?！?

奶奶說：“挺好的。村裡空氣好，肯定比大城市的空氣好。”

我見倆人聊得很自然，特意看了看奶奶，但確實沒看出來眼前這個，跟下午在山洞看到的那個奶奶，是不是就是一個人。

見我也進來了，奶奶說：“小金，我們村子是不是很稀奇？跟你們城裡相比，是不是很有趣？”

奶奶這話問得莫名其妙，我腦海子忽然一閃，她這話莫非是在試探我麼？

我說：“奶奶，我感覺就是兩種生活吧。對了，奶奶，上午在菜園子看到那個猴子，你以前看到沒？”

奶奶看著我說：“沒有啊。一輩子在這個村子裡，就沒看到這種怪事，是不是咱們眼睛看花了？實際上也就是一隻猴子，咱們當成人了?！?

這話又是帶有掩飾地味道。

我笑著說：“可能吧。完全有可能。人還是從猴子變過來的呢?！?

奶奶又說：“無字石碑那條河對面你們別過去了。那邊蛇多、蟲子多，擔心你們不小心被咬到?！?

我和林媛不約而同地看了看彼此。

林媛說：“奶奶，那個無字石碑到底咋回事？”

奶奶驚了一下，立即笑著說：“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嫁到這村子，就有這個，你想想，現在都好幾年了?！?

林媛說：“村子裡其他人知道麼？”

奶奶說：“村子裡我最年長，我都不知道，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農村很多秘密吧，等我這一輩分的老人百年之後，估計也一起跟著帶進墳墓了?！?

我笑了笑，立即接話，說：“奶奶，這村子還有啥秘密麼？”